双鱼剑在长久的拼杀中沁上暗淡的红色,一边的刀口己经卷刃。
【尖啸者之心】的咆哮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格外刺耳,精密的仪器在暴怒下化为无用的废铁。
林痕面色死水般阴…呃呃,死水般平静。
但其额头上呈“Y”型鼓动的青筋却暴露了内心的躁动。
“呵呵,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推开精铁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该死的束缚床。
上面有一具昏迷不醒的“尸体”,一个消瘦的女人手脚被捆绑其上,开膛破肚。
一片洁白的试验基地里,这抹的猩红显得格外刺目。
林痕慢慢靠近,只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
同时她的状态显露:【手术中】
其正处于麻醉状态,身上插满输液管,各类营养液正缓缓流入体内。
腹部开了个大口,一团泛白的肉球不断滚动。
林痕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
这群畜生,只顾着自己逃跑,甚至不管这还处于麻醉的“孕妇”。
他的怒火疯燃,最后留下名为“无奈”的灰烬。
人真的能恶成这样嘛…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拿起束缚床旁边的手术刀。
“嘶!!”
没有丝毫犹豫,腹腔内的白色肉团被摘出,顷刻间被碾作虚无。
他心中毫无内疚,未降生的婴孩都不算生命,而况于这脏药催生而出的怪物?!
没有去追实验人员,他只是拿起旁边的针线,用自己贫瘠的医疗知识缝合“孕妇”的伤口。
就在下针之时,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小步跑来。
定睛一看,竟是重返基地时遇到的小孩,依稀记得他眼中崇敬羡慕的光。
小孩的脸灰蒙蒙的,机械道:“1003,今天上厕所的时间到了。”
林痕只觉得此场景诡异,忽地脑中电光闪过。
他慌张地低头,赫然发现,这床上躺着的消瘦女人好像正是小孩的母亲……
林痕正缝合伤口的手僵在空中,而后脱力般垂下。
“1003,今天上厕所的时间到了。”
“1003,今天上厕所的时间到了。”
孩童略带稚嫩的声音机械响起,分毫不差的语气让人毛骨悚栗。
似乎看林痕迟迟没有动作,小孩自顾自地上前,预要将血肉模糊的女人朝另一个房间推去。
林痕仿佛灵魂被抽离,行尸走肉般跟在孩童身后。
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打开,双目无神的林痕如同杀人机器,面如死灰地消灭沿途一切活物。
小孩全然无一丝恐惧,漫天飞颅他视若无睹,只是平淡地领着其母亲的身体往深处而去。
……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都是上面安排的!!”
“咔!”
布满缺口的长剑不再锋利,砸击在男人的锁骨上,发出令人肉疼的哀鸣。
“啊啊啊!!”
“我错了,痕哥,念在……”
“咔!”
林痕的面无表情,像砍柴一样剖开一具又一具身体。
“别、别..别杀我……”
林痕就像暴躁的海浪,所过之处,起伏不定的沙子皆被抚平。
……
肃清一切后,他站在呆傻的男孩旁边。
男孩一边抬头看向林痕,一边木楞地重复:
“1003,完成今日生育计划,请求第五管【诞子水】。”
“1003,完成今日生育计划,请求第五管【诞子水】。”
这时,处于麻醉状态的女人苏醒,腹腔的创口传来常人难耐的疼痛。
她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用手紧紧抓住林痕的衣角,发白的嘴唇颤颤巍巍道:“杀…杀了我…杀我…”
豆大的泪珠随着一声声乞求从眼角滚落。
林痕闭上双眼,眼前是最后的幸存者,实验室唯一无罪且有救的人……
而这个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乞求死亡……
林痕无言,只是将长剑缓缓举过头顶,旋转手腕,拧出锋利的一面。
“哧!!”
女人的身体,连同沾满血迹的束缚床一同分裂,没有惨叫,可悲的生命在寂静中湮灭。
“1003,失去生命体征。”
“1003,失去生命体征。”
“1003,失去生命体征。”
……
男孩的声音忽然变大,机械中略带一点点恐慌,他不断重复,语气也慢慢地、慢慢地嘶哑而绝望,最后变得迷茫。
“1003,失去,生命体征…取消第五管【诞子水】”
男孩木楞的眼睛先是空洞,而后转来一丝乞求。
他只是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可林痕却从中感受到了淡淡的死意,这份乞求与那女人临终的情感如出一辙。
林痕双眼紧闭,长剑缓缓举过头顶,有力的双手此刻却不止抖动。
……
“哥,你这身行头哪来的?好帅啊!!”
“小希别乱跑,别和奇怪的人玩。”
“你们才是蠢蛋呢,他叫林痕嘛?简首酷毙了!!”
……
少年憧憬的目光、母亲担忧的眼神,变成一张陈旧的照片,被残忍的世道切碎。
两滴晶莹从紧闭的眼角冲出,【尖啸者之心】狂躁的咆哮。
“嘶!”
男孩闭上双眼,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林痕看着遍野猩红,西处残肢,无力地瘫坐在地,原本志气无垠的少年,内头竟生出股淡淡的绝望。
……
当他再次起身,犹如毒蛇褪去旧窍,清亮的眼神中隐约透露出一点阴翳和危险。
点起一把火,感受着火舌舔舐身体的炽热,他慢慢缓过神来。
将价值不菲的器材烧毁,穿过所有房间,重回地面。
……
“二哥,你去看看大哥上来没,我快撑不住了!!”
张羽的嘴角血液流出,长矛被打断,分别攥在手中。
关飞闻言凝重地点点头,战斗时他处处护着莽撞的张羽,伤情更重。
手中的大刀己经折断,只剩光秃秃的长棍在手上,无再战之力。
其左臂还在涓涓冒血,是的,又是左臂,md,上次跟恶犬搏斗也是这里,难道是被资本做局了??
不是逞强的时候啊……想罢,他回头准备向下。
恰此时,林痕上楼,满肚子怨气正无处发泄。
便看到一个臭秃顶拿着根棒球棍追着张羽打。
“哼哼,算你走运!!“
林痕黯淡的脸上微微勾起丝丝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拔出西处缺口的“马来剑“,双目带着血丝,漫步地朝那光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