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罗盘:上海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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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闸北・锅炉迷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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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血色罗盘:上海谜章
作者:
沐与安
本章字数:
8874
更新时间:
2025-06-10

1931 年八月初八,闸北工业区的天空被锅炉浓烟染成铁灰色,白氏制药厂的蒸汽管道在暮色中发出不祥的低鸣。陈九刀的斧头刃口贴着铁门,滚烫的气浪从门缝溢出,在他手背上烫出红痕 —— 这不是普通的工业蒸汽,混着刺鼻的石碳酸味,和三年前阿秀死亡时的气味一模一样。

"深哥,蒸汽压力值不对。" 他压低声音,斧头在掌心拍得山响,"比纺织厂的锅炉高两成,白秋生在逼那些姑娘进管道!"

林深的指尖按在门上,触感像被砂纸打磨:"铁门内侧涂了锑粉,和浮尸案红绳的金属丝相同。曼殊,你带的《共产党宣言》油印本,可有女工的指印?"

顾曼殊蹲下身,手电筒光映出墙根的拖痕:"拖痕宽度 37 厘米,和纺织厂蜡像模具一致。白秋生这次不是做蜡像,是要把活人蒸成标本......" 她忽然顿住,发现砖缝里卡着半片碎纸,"是工牌碎片,编号 37,陈秀兰......"

锅炉房的铁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九刀的斧头劈开铁锁的瞬间,浓重的白雾裹挟着哭喊声涌出。顾曼殊的镁光灯亮起,照亮了令人窒息的场景:十二根蒸汽管道呈环形排列,每根管道的观察窗后都蜷缩着人影,玻璃内侧凝着带血的指痕。

"快关蒸汽阀!" 林深冲向中央控制台,发现压力表指针正在 2.5 个大气压疯狂摆动,"白秋生用三氯甲烷迷晕受害者,再用高温蒸汽制造密室,和纺织厂手法相同,但这次......" 他忽然指向管道底部的凹槽,"凹槽刻着《牡丹亭?闹殇》的工尺谱,对应死亡顺序。"

陈九刀的斧头劈向最近的管道,铁锈与水汽飞溅:"老子先救人!曼殊,去锅炉房后巷堵截运尸车!深哥,你盯着压力表!" 他忽然听见管道里传来敲击声,某根管道的观察窗突然映出个熟悉的身影 —— 左眼角的泪痣,和雪梅如出一辙。

"阿秀?" 陈九刀的斧头差点脱手,三年前闸北纺织厂的场景突然重叠。他甩甩头,狠命劈开管道,滚烫的蒸汽中,缩成一团的少女抬起头,腕间红绳缠着三圈死结,和十六铺浮尸完全一致。

"别管我......" 少女的声音像被蒸汽烫过,"白秋生在顶楼蓄水池下毒,水阀密码是《牡丹亭》第三十七折......" 话未说完,眼球突然蒙上白翳,鼻腔涌出带锑粉的白沫。

顾曼殊的手电筒光扫过控制室墙面,发现用鲜血画着的牡丹:"第三十七折是《尾声》,对应数字 37!" 她冲向水阀,发现密码锁刻着工尺谱,正是《尾声》的首句,"深哥,密码是 3-7-1-5,对应工尺谱的宫商角徵羽!"

林深转动密码锁的瞬间,陈九刀己劈开七根管道,救出五名少女。最后一根管道的观察窗突然爆裂,高温蒸汽喷出的刹那,他看见白秋生站在楼梯拐角,手中举着个青铜罗盘,镜面反射的光斑正移向蓄水池。

"九刀,小心!" 林深的喊声被蒸汽轰鸣淹没。陈九刀本能侧翻,斧头劈向光斑来源,却只砍中罗盘边缘。白秋生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临走前扔下句话:"林深,你以为救了人就能赢?黄浦江的沉箱,早把你们的呼吸声传给了 731......"

顾曼殊忽然指着蓄水池,水面漂着层彩虹般的油膜:"是锑粉和三氯甲烷的混合物,遇热会生成光气!深哥,快开排水阀!"

林深冲向排水阀,却发现阀门被焊死。他忽然想起母亲的玉佩,簪头牡丹的缺口与阀门螺丝纹完全吻合,立刻解下玉佩插入:"曼殊,带姑娘们从通风管道撤离!九刀,守住楼梯!"

陈九刀的斧头在楼梯口舞成一片残影,安南巡捕的刺刀在蒸汽中闪烁。他忽然看见刚才救下的少女从背后靠近,手中握着带血的注射器 —— 不是受害者,是白秋生的助手,腕间樱花纹身正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九刀,当心!" 顾曼殊的镁光灯闪过,陈九刀本能挥斧,却在看见对方左眼角的泪痣时收力。这瞬间的迟疑让他挨了一枪,子弹擦过肩膀,血珠溅在少女颈侧的骷髅头银饰上。

"你以为我是阿秀?" 少女的注射器刺向陈九刀咽喉,"白秋生博士说,眼泪是最完美的......" 话未说完,斧头己劈中她手腕,银饰掉落的瞬间,顾曼殊发现那是枚空心骷髅头,里面装着 "白面" 原液。

林深终于拧开排水阀,有毒的水汽顺着管道排入下水道。他蹲下身,捡起少女的工牌,发现照片栏贴着陈秀兰的照片,备注栏写着:"A 型血,锑粉耐受度 97%,可做 ' 白面 ' 载体。"

锅炉房的蒸汽渐渐散去,露出墙面的巨幅图纸:闸北工业区的地下管网图,每条管道都标着《牡丹亭》的折目,中心位置用红笔圈着 "福记航运仓库",旁边标注:"七月十五沉箱开启,血祭完成。"

"白秋生的终极目标不是杀人,是打通地下血库。" 林深望向陈九刀,后者正用衣襟按住伤口,"他用蒸汽管道连接闸北到十六铺,通过黄浦江潮汐运输毒品,就像当年沉江的货轮。"

顾曼殊的笔尖在管网图上疾走,忽然发现图纸背面用密电码写着:*"新加坡来电:橡胶园女工己上船,编号 1-37 对应《牡丹亭》全本。"* 她忽然想起十六铺的红绳浮尸,每个死者的指甲缝都有橡胶碎屑,"深哥,南洋橡胶园才是源头,周鹤年拐卖的女学生,都被送去提炼锑粉了!"

陈九刀忽然咒骂着踢开蒸汽阀:"老子在仓库看见的铅盒,里面装的不是尸体,是提炼好的锑粉!白秋生用姑娘们的血稳定锑粉,再做成 ' 白面 '......" 他忽然捡起少女掉落的银饰,"这个骷髅头,和周鹤年的文明棍装饰相同!"

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敲响戌时,三人组在锅炉房后巷发现了白秋生的实验室。铁柜里整齐码着三十七支安瓿瓶,每支都标着女学生的名字,孟蝶衣的编号 33 号瓶里,液体正发出诡异的荧光。

"是锑粉与血液的混合物。" 林深举起安瓿瓶,对着灯光看见底部的牡丹沉淀,"白秋生的 ' 精英统治论 ',本质是用化学手段制造可控的 ' 完美血液 ',而周鹤年的洪门帝国,需要这种毒品控制帮会。"

顾曼殊忽然指着实验室墙上的日历,七月十五那晚用红笔圈着,旁边画着轮渡和沉箱:"他在轮渡爆炸案后加快了进度,现在要通过闸北的蒸汽管道,把毒品从地下运往南洋。" 她忽然握住林深的手,"深哥,沉箱里的账册,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锅炉房的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白秋生的笑声混着汽笛传来:"林深,你拆了我的锅炉,却拆不了黄浦江的暗流。新加坡的货轮己经启航,上面载着三百个 ' 陈秀兰 ',她们的血......"

陈九刀的斧头率先劈向声源,却只砍到片带血的戏服 —— 是孟蝶衣的水袖,绣着的牡丹纹缺了片花瓣。林深忽然想起沉箱里母亲的金簪,簪头的缺口与这片花瓣完全吻合,心中一惊:"不好!白秋生要借南洋航线,把毒品伪装成 ' 归国华侨捐赠 '!"

顾曼殊的镁光灯照亮了实验室角落的信笺,上面用德文写着:*"当《牡丹亭》唱完最后一折,东方洪门将在毒血中重生。"* 落款日期是 1937 年 7 月 7 日,正是抗战全面爆发前夜。

"深哥," 陈九刀忽然说,声音低沉,"刚才那个假阿秀,她的泪痣是画的。" 他摸着胸口的刺青,"老子终于明白,白秋生的实验,是要让每个人都变成没有眼泪的活死人。"

林深点头,指尖划过安瓿瓶上的编号:"从城隍庙金簪到闸北锅炉,每个案件都是他的实验环节。现在,他要带着提炼好的 ' 白面 ' 逃往南洋,而周鹤年......"

"在十六铺码头等着接收毒品。" 顾曼殊接过话头,掏出从福记航运缴获的密电,"周鹤年的义子刚发报,说 ' 海澜号 ' 货轮己通过吴淞口,载着三十七箱 ' 橡胶制品 '。"

更夫的梆子声变成急促的乱响,闸北工业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深望向锅炉房的蒸汽管道,忽然发现每根管道的接口处都刻着极小的骷髅头,与沉箱里的蜡像标记相同:"九刀,带斧头帮兄弟去十六铺截货轮。曼殊,你联系《申报》,曝光白秋生的化学实验。我......"

"你去追白秋生。" 顾曼殊忽然说,按住他冰凉的手,"锅炉房的管网图显示,他的逃生通道通向苏州河,而那里......"

"停着他的化学快艇。" 林深苦笑,摸了摸怀表,"恐水症发作也得追,否则三十七箱 ' 白面 ' 流入南洋,会害死更多人。"

陈九刀的斧头在地上划出火星:"老子截货轮,你追白秋生,曼殊发新闻。记住,白秋生的快艇船头有樱花徽章,和沉箱里的细菌箱一样!"

三人组在锅炉房后巷分道扬镳时,顾曼殊忽然想起陈秀兰的工牌背面,除了求救信号,还刻着半朵牡丹 —— 那是所有被拐卖女学生的无声呐喊。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安瓿瓶,液体还在轻轻摇晃,仿佛三十七名少女的魂魄,正随着黄浦江的潮水,流向未知的远方。

苏州河的水面上,白秋生的快艇正驶向吴淞口,甲板上堆满标着 "医用器材" 的木箱。他摸着胸前的樱花徽章,嘴角泛起冷笑:"林深,你以为破了锅炉迷局就能阻止帝国计划?当三十七箱 ' 白面 ' 在南洋上岸,整个东南亚都会在我的化学公式里颤抖......"

话未说完,快艇突然剧烈颠簸。林深的身影从货箱后站起,手中举着从锅炉房带出的安瓿瓶:"白秋生,你忘了《牡丹亭》的终章,是杜丽娘还魂,而你的 ' 精英血液 ',不过是科学狂人最后的疯狂。"

白秋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所有木箱的铅封都被打开,里面不是毒品,而是顾曼殊连夜印刷的号外,头版标题《闸北锅炉现惊天人体实验!留德博士竟是毒品教父》的油墨尚未干透。

"你......"

"我让孟蝶衣的戏班弟子扮成搬运工," 林深轻笑,怀表链在夜风中摇晃,"你的樱花徽章再精致,也挡不住《申报》的镁光灯。"

快艇的引擎声突然消失,苏州河的潮水将它推向北岸。白秋生望着渐渐逼近的巡捕船,忽然掏出藏在牙中的毒囊,却被林深抢先一步打落:"这次,你要活着接受审判,就像三十七名女学生活着等待救赎。"

闸北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陈九刀的斧头劈开了 "海澜号" 的货舱。三十七箱 "橡胶制品" 里,蜷缩着三十七名面如白纸的少女,每人腕间都系着红绳,绳头刻着极小的 "救" 字 —— 那是顾曼殊在号外上呼吁的成果,是全上海市民自发前来码头救援的信号。

"姑娘们,回家了。" 陈九刀的声音罕见地温柔,斧头轻轻砍断红绳,"闸北的锅炉灭了,黄浦江的水,再也漂不走你们的名字。"

顾曼殊站在《申报》编辑部,看着最新的号外被油墨滚筒压出,标题是《黄浦江底的三十七声叹息》。她忽然想起在锅炉房捡到的工牌碎片,陈秀兰的照片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我们不是浮尸,是会开花的牡丹。"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闸北工业区,林深站在锅炉房废墟前,望着蒸汽管道上的牡丹刻痕。这些曾用于杀人的工业设备,此刻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凉。他摸了摸母亲的玉佩,终于明白,白秋生和周鹤年的局,终究是输给了比化学公式更强大的东西 —— 是顾曼殊手中的笔,是陈九刀斧头下的正义,是每个受害者心中从未熄灭的希望。

黄浦江的潮水依旧涨落,但这一次,浮尸案的红绳不再漂流,锅炉里的蒸汽不再致命。当陈九刀带着获救的少女们走向晨光,当顾曼殊的报道传遍大街小巷,当林深将白秋生的实验报告交给法租界法医,一个时代的罪恶正在崩塌,而属于正义的黎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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