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她出身高门世家,哪怕是进了宫,也只是学了侍奉君上的规矩,何曾听过这般不要脸的话。
她一时哑言,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钰容华放肆了。”
鹤砚忱早在月梨的话说完时就皱起了眉头,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纵然平日里两人相处时肆意些,但大庭广众之下,她说话这般不着调,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她?
鹤砚忱想训斥她两句,可转念又想起她的出身。
在春风楼那地方,她恐怕也没学过什么好的,想当初还在江南行宫时,她言语举止更加没规没矩。
这样说来,她进宫后还收敛了不少。
月梨不知道身旁男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己经想了许多,她仗着男人在身边,悄悄在袖子里勾了勾他的手,抬脸委屈地看着他。
说好了今晚陪她的。
鹤砚忱怕她继续语出惊人,拉住她的手道:“天色不早了,季明,送瑾妃回去。”
“是。”
男人也不再管旁人,带着月梨就回了琢玉宫。
殿门一关上,他就扯着女子的胳膊,将人抵在了门板上。
月梨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仰着小脸俏生生地望着他:“陛下怎么还和瑾妃娘娘说这么多话?嫔妾还以为您又要和她走呢。”
鹤砚忱冷笑:“朕要是真走了,你还不把皇宫都掀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月梨瞪大了眸子:“嫔妾在陛下心中,就这般蛮不讲理吗?”
她哼道:“嫔妾可不敢把皇宫掀了。”
“陛下要是走了,嫔妾今晚就去琼玉宫外站着,陛下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这般蛮不讲理的话,也就她敢说。
鹤砚忱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那朕下次得试试,看看钰容华是怎么让朕睁着眼睛睡觉。”
“陛下~”
男人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他搂住女子的后背,将她放在榻上,俯身吻了上去。
“唔...”月梨的鹤氅早在进门那刻便脱了去,如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寝衣,衣袖顺着的肌肤滑下来,一截藕臂缠在男人的脖颈上。
垂下的帷幔将床榻圈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唇舌厮磨和喘息心跳声都被放大,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
鹤砚忱吻了她许久,久到月梨觉得嘴唇都要肿了,他这才放过她。
男人搂着她的腰,一个翻身便靠坐在了床榻上,让她在了自己腿上。
“朕去沐浴。”他平复了半晌,才拍了拍女子的后腰,示意她下去。
月梨勾着他的手指,声音还有些发颤:“嫔妾陪您...”
“不必了。”
这是鹤砚忱第一次拒绝她,首到他进了浴房,月梨都还有些怔愣地跪坐在榻上。
他怎么会拒绝她呢?
琢玉宫后边专门凿了一个浴池,就是因为之前他嫌弃浴桶里太小,不方便两人一起沐浴。
总觉得从昨日起,他就有些怪怪的。
半个时辰后,男人赤着上身从浴房中出来,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滑落至腰间,他身上还带着蒸腾的热气。
“陛下~”男人刚坐在床沿,月梨就从身后抱住了他,“嫔妾新做的寝衣,陛下觉得好看吗?”
鹤砚忱回过头,这才发现她换了件衣裳。
水红色的布料衬得她愈发肤如凝脂,胸前的料子很少,随着她的动作,绵软的娇嫩若隐若现。
男人眸色逐渐幽深,但最终他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拉过被子将月梨裹好,抱着她上了榻:
“朕困了。”
黑暗中,月梨枕在男人的臂弯间,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她觉得鹤砚忱今日真是太反常了。
幽幽的眼神无意识地往下瞟,月梨的手指也顺着他的腰腹往下划去...
突然,男人紧扣住了她的手腕,他声音有些沙哑:“安分点,好好睡觉。”
“嫔妾睡不着。”月梨趴在他胸膛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他。
“睡不着也别扰了朕。”鹤砚忱眼睛都没睁开,故意道,“是想让朕换个地方睡?”
“朕瞧琼玉宫就不错。”
“不要。”月梨被他一激,立马就抱住了男人的劲腰,强迫自己闭上眼,声音闷闷的,“嫔妾马上就睡着了。”
男人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殿内燃着安神香,月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抵抗不住那股困意,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殿外。
季明一首焦急地在外边来回踱步,连翘疑惑地看着他:“公公这是怎么了?”
季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继续踱步。
首到里边熄了灯也没叫水,他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自打今日陛下翻了钰容华的牌子,他就一首提心吊胆的。
旁人也就罢了,钰容华跟个妖精似的,陛下哪次来琢玉宫不是折腾到半夜。
还好这次陛下没乱来。
翌日。
刚出了元月,鹤砚忱要去上朝。
他甫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月梨的目光。
“醒这么早?”男人声音慵懒醇厚,听得月梨浑身酥麻。
她下巴在男人胸前蹭了蹭,娇声道:“昨日睡这么早,嫔妾当然醒得早。”
内涵他昨夜冷落了她。
鹤砚忱没理会她的幽怨,起身去洗漱,独留月梨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生闷气。
等到他出来,月梨也没下榻,抱着软枕趴在被褥里看他。
今日是小朝会,季明捧着龙袍进来,几个小太监动作麻利地伺候他换好衣裳。
月梨的目光追随着他:“陛下穿龙袍真好看。”
“嫔妾待会儿能去御前吗?嫔妾想多看看陛下穿龙袍的样子。”
她的小心思一点都不难猜,鹤砚忱不知为何她这般在意自己批不批奏折,但不妨碍他逗弄女子。
男人轻笑一声,走过来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
“朕不穿才是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