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府那布置奢华且透着浓郁灵力波动的书房里,柔和的灵力灯光将西周晕染得一片昏黄。
太子萧战正端坐在雕花书桌后,手中随意地翻阅着一枚记载着功法的玉简。
这时,幕僚李慕白捧着青玉茶盏轻声道:“太子殿下,萧玄得到了九霄玄黄塔,献给了大帝。”
“还有,玄冥宗公然袭杀萧玄,如今己被大帝下令剿灭,鸡犬不留。”
萧战听闻,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放下玉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李卿。”萧战突然用银剪绞断烛芯,飞溅的火星落在《一百零八州堪舆图》上。
李慕白捧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发颤,青玉盏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在堪舆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望着太子用银剪剪断的烛芯,突然想起三年前北境雪原上那支被放弃的先锋军——当时太子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绞断了传讯玉符。
“你可知孤为何偏爱这东海夜明珠?”他指尖轻弹案头照明宝珠。
“任它光芒万丈——”夜明珠骤然被收入储物戒,“不过是个死物。”
“天生无灵根,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迟早化为尘土。”
“倒是他的弟弟萧岩和妹妹萧薰儿,你们要多留意一些。”
李慕白连忙点头称是,紧接着说道:“殿下,据在下所知,萧岩正在闭关冲击金丹境界,以他的资质,突破怕是指日可待。”
萧战忽然轻笑,“二十岁的金丹修士啊...再过 5年封王,真不知父皇会将他封到哪个大州。”
“李卿可知,孤的《天衍诀》上月刚突破第五重?”
他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划,原本记载着黄阶功法的文字突然扭曲重组,竟显出泛着金光的秘文。
李慕白瞳孔骤缩。
这是用神识刻印的密文,至少要元婴期修为才能施展。
“至于玄冥宗,可惜了一条好狗。”
“告诉礼部,给萧岩的及冠礼再加三车东海鲛珠。”
太子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出一道血符,符文化作青烟没入地底。
“孤那个好弟弟既然要结丹,我们这些当兄长的,自然要助他...丹成九转。”
凤仪宫·九凤朝阳殿,张皇后轻抚凤袍上的金丝翟鸟纹,翡翠护甲叩在鎏金暖炉发出清越鸣响。
十二扇琉璃屏风映着天光,将她鬓边的九尾凤钗辉映得流光溢彩。
“陈贵妃献的九霄玄黄塔,倒与陛下新得的《山河社稷图》相得益彰。”
她执起青玉茶盏,盏中映出钦天监刚呈上的星象奏报,“只是这塔尖玄光冲了紫微垣,礼部该去太庙添三牲了。”
掌事女官秋容捧来冰蚕丝帕:“娘娘圣明,太常卿己在殿外候了两个时辰。”
“传本宫懿旨。”张皇后将茶盏轻搁在嵌着东珠的案几上。
“明日巳时开宗庙,命太子代陛下行春祭。”
她指尖掠过暖炉蟠龙纹,龙目处镶嵌的夜明珠骤然明亮。
陈贵妃送来的鎏金暖炉被摆到廊下,张皇后驻足凝视其中升腾的龙涎香雾:“这炉上的云雷纹倒是别致,送去给十九公主赏玩罢。”
她忽然转头看向跪地发抖的小宫女,“茶凉了不觉,倒是这香灰落了一粒——”
秋容立即捧出金盘:“奴婢这就去尚宫局挑个懂香道的。”
“罢了。”张皇后轻挥凤袖,翡翠珠串在暮色中漾起涟漪。
“让浣衣局派个手稳的来。”她走过时,那粒香灰己被碾入绒毯,在凤纹爪下碎成齑粉。
张皇后展开《皇子课业录》,朱笔在萧岩的名字上悬停:“二十岁的金丹...工部该给天阙城添座观星楼了。”
她忽然抬眼,眸中映着烛火跃动的金芒,“听说萧岩最爱登高悟道?”
秋容呈上镶玉檀木匣:“国师新炼的定魂香,正合闭关之用。”
“连着前日南诏进贡的雪顶含翠,给各宫皇子都送些。”
张皇后在礼单添上笔锋遒劲的“静”字,“告诉司器监,朱雀卫的铠甲该用赤火玄铁重铸了。”
张皇后卸下凤钗的手势未变,金丝楠木梳划过如瀑青丝:“让太子去宣政殿候着,陛下此刻该在参悟《九霄玄黄诀》。”
她对着铜镜抚过眼角,“明日早朝后,请镇国公夫人来赏新开的魏紫。”
当更漏滴尽时,鎏金暖炉突然迸发龙吟。
张皇后将染着丹蔻的指尖按在炉身,九条蟠龙纹次第亮起:“传令东宫属官,明日春祭多加三牲——本宫要看到白虎、玄龟、朱雀三灵齐聚太庙。”
月光穿过雕花槛窗,在她凤袍上织就星河图谱。
秋容望着案头突然碎裂的茶盏,默默将写着“玄冥宗”三字的密函投入香炉,青烟中隐约浮现血煞宗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