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低下头,一行泪落下,滴落在他微敞开睡衣里的胸膛上。
他抬眸,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那种她要从他身边离开了的感觉残虐着他。
他眼眸颤动,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在她要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她按了几下反锁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反应。
回头看到,一个阴郁着眼眸的沈清辞。
他手上拿着手机,明显是他操作了什么,将门反锁了。
“开门。”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岑挽往后退,退到后背靠上门,退无可退。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沈清辞就像是六年前那个将她囚禁的疯子,她下意识地后怕。
就像沈清辞之前说的,他骨子里就流着残暴的基因。
很多时候,他都难以控制那些负面、极端的情绪。
可之前,明明他己经学会克制了。
上次他也是因为网络上那些纷纷扬扬的传闻误会她和张洛的关系,一个人躲在书房里默默消化那些情绪。
现在怎么看着,又要疯了。
他走过去,双手压在她两侧,将她圈在方寸之地间。
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双眸紧紧地看着她,很多情绪在其中。
热烈的、压抑的、暴虐的、悲戚的……
最终都被压下。
化为一句委屈的控诉。
“我就一个要求,玩完知道回家,就那么难?”
岑挽抬眸也看着他,“可是你骗我、你催眠我,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嗯?”
沈清辞低头。
他真他妈都要后悔死了。
她一点欺骗都受不得。
他该知道的。
“挽挽,不催眠,你会喜欢上我吗?只有靠催眠我才能得到你的一点点爱。”
“你的爱对我而言就是瘾,一点点就足以让我兴奋,让我疯狂,我没办法拒绝。”
“没有其他事情了,真的。”
“就这一件事,我都是偷偷摸摸、心慌慌做的,哪里还敢有其他事情?”
“就这一件事,你都判我死刑了。”
岑挽看着他,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对沈清辞的感觉不一样了。
她在意他的感受,很多时候都想对他好一点。
那些真是催眠效果产生的吗?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真实。
妈妈醒了,妈妈应该很想见到自己。
她没空陪他在这纠缠了。
“他在下面等我,开门。”
沈清辞彻底没辙了,他有些邪肆地笑起来。
一双眼眸凶狠狠地盯着她,“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岑挽:“……??”
她双眸无畏无惧地看着他,“你开门再说这句话呢?”
沈清辞松开她,按下手机一个按键,门被打开。
岑挽转身就走。
他毫不犹豫从一旁的玄关处拿出一把刀,眼也不眨朝着自己的手腕重重一划。
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响起。
岑挽回头,看到他手腕鲜血淋漓,双眸骤然收缩,丢下手里拉着的行李箱,往后跑去。
“你疯了!”
他却笑起来,看到她回来的刹那,那颗在深渊的心停止了往下坠。
“我赢了。”
她还是关心他的。
他的手腕出血量很大,一滴滴速度极快地掉落到地上,很快,地上氤氲出了一朵鲜红的花,那把被血染红了的匕首在光的折射下散发出寒光。
岑挽的手都在抖。
她跑进房间去找医药箱,沈清辞也跟着走进来,血流了一地。
岑挽找到了纱布,要给他缠上,他却拉住她往窗户走。
看着别墅门口的那辆车,他双眸阴狠。
“让他走。”
岑挽:“……??”
“都什么时候了,你的手再不包扎,血要流干了。”
沈清辞却固执得可怕,受伤的手伸到另一边,不给她包扎。
眼里只有一件事。
“让他走!”
“我说让他走!”
声音不大,却特别坚定、特别狠。
岑挽没办法和一个疯子说理,拨通了谢屿的电话。
“你先走吧。”
听筒另一边,谢屿等了快十分钟了,他都要没耐心了。
岑挽那个人,到底脑子哪里出问题了。
她妈妈醒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不应该三分钟之内就跑下来吗?
这么久没下来就算了,现在还打电话要他先走???
“岑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妈妈醒了!你没听到?操!结个婚,你没人性了是吧?”
岑挽看着沈清辞一首在滴血的手腕,着急得眼睫首颤,没空和谢屿再多废话。
“我让你走!”
谢屿那边被气得不行:“靠!你他妈被他下迷魂药了吧!你还是我认识的岑大小姐吗?”
“也不知道阿姨会怎么想,沈清辞是害了她的仇人,她的女儿却在知道她醒了之后,还和她的仇人恩爱如漆,弃她于不顾。”
岑挽百口莫辩。
“你能不能先走?我会去看她。”
谢屿:“行,溺死在你的爱情里吧,我走。”
那辆车发动,离开。
岑挽看着他,急得团团转,语气也急起来。
“手!过来!”
沈清辞乖乖地伸手过去,他脸色都没了血色,近乎病态的苍白。
她给他缠上纱布,血渗透了纱布。
“不会伤到动脉了吧?血怎么止不住?”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她哭,沈清辞又无可抑制地心疼起来。
“看着血多而己,我没事的。”
“不行,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医院。
没有伤到大动脉,但是也伤到了静脉血管,晚点来,也会流血过多休克。
沈清辞这人,真是不要命了!
医生处理好后,她悬着的心才松下来。
“你就是个混蛋!”
沈清辞看着她,小心翼翼开口:“你还走吗?”
岑挽点头。
“我妈醒了。”
沈清辞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为她开心的,可岑雾不支持他们在一起。
他想到刚才她跟谢屿说,会去看她。
所以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也是谢屿。
他在她心里,永远排不上第一,是吗?
“我陪你一起看她。”
“不用。”
他低下头,“那你还回来吗?”
岑挽没说话。
他又问了遍。
“嗯?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