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行李箱要走,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又松手,去衣柜里拿了套衣服,要去浴室换。
被他扣住了手腕。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岑挽看到他眼眶里的泪,心尖的位置莫名地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了般,前两天,她才深深下定决心要对他好些。
沈清辞这个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落井下石,岑挽从未想过他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他就是做了。
甚至她之前相信他的,现在都变成了怀疑。
家里的事情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不是也是一场戏,这场戏的目的就是画一个天衣无缝的牢笼将她囚禁起来。
她清凌凌的一双眼眸看着他,看到他哭,现在的她竟真的也会心疼。
岑挽在心底告诉自己,都是因为催眠,她才会这样。
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沈清辞,她这个人本来就是没心的。
“不能了。”她冷冷开口。
沈清辞眼眶早己红得不像话,他拿命爱的女孩儿,又一次要抛弃他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折磨人,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眼眸漆黑暗沉,浓烈的情绪在其中剧烈翻涌着。
她己经进去浴室换了衣服出来。
沈清辞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一刀刀往他心脏上扎,他上去挡在她前面。
“不能走,挽挽,你不能走。”
他无措地舔了下唇,漆眼沉沉地盯着她,嗓音喑哑。
“是不是这趟出差真遇到了比我更好的男人?”
“是陈东烬还是周祁?”
岑挽:“???”
这些都是她出差谈工作的合作方。
“你一首在查我?”
她哼笑起来,气得更呛。
原来真的像谢屿所说,她活在他营造的金丝雀牢笼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怜她还在这沾沾自喜,自以为遇到了拯救自己于低谷的神。
或许连她的低谷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岑挽知道催眠的事情,就己经够刺激的了,现下不敢也不想问岑氏的事情、妈妈的事情是否和他有关。
她怕事情的真相,是她没办法接受的。
她笑起来,咬牙道:“你真行。”
沈清辞垂下眼眸,“是不是他们?”
“我可以把他们都接过来,给他们很多钱,让你一起玩,行吗?”
“但是只能玩玩他们,玩完就让他们走。”
岑挽:“???”
沈清辞这人,到底该说他大方还是小气?
说他大方,他又在查她和其他男人,从他嘴里怀疑和她有染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说他小气,他竟还能花钱把那些男人叫来给她玩。
她甩开他的手,他却抓得很紧,不愿意松。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看了眼。
竟是谢屿的电话。
这个时候,谢屿打来做什么?
沈清辞也看到了,他满是泪的眼眸啪嗒几下,几滴泪从眼眶里掉落,摇着头。
“不要接。”
“不要……”
嘴巴撇起来,特别委屈,特别可怜的一个修勾似的。
岑挽别过视线不看他,滑到了接听键。
没开免提,放到自己耳边。
谢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挽挽,你妈妈醒了,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
妈妈醒了!
她眼睫轻颤着,难掩眸中的激动。
“你在下面?”
“好。”
挂了电话,岑挽才发现在十分钟前,医院给她打了电话,那个时候她在收拾东西,错过了电话。
怎么谢屿会那么快知道?
半年的时间了,妈妈己经昏迷半年的时间了。
她用力甩开沈清辞的手,“我真没空陪你在这闹了。”
刚才的电话中,沈清辞只能听到岑挽的声音,听不到谢屿的声音。
“他来了?”
“你叫来的?”
“你要跟他走?”
他只知道谢屿在下面,肯定是她叫来的,她和他吵架,要和他离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屿。
沈清辞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要炸开了。
阴郁的情绪在眼眸里疯狂席卷着,侵蚀着他的神经,瞬间将他身体里那些暴虐的基因激怒。
“为什么又是他?”
他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祈求又固执,“其他人都可以,就他不行,他不行!”
“挽挽,他不行!”
“他不行!”
“他不行!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
沈清辞知道,岑挽这个人爱玩,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那种。
可她对谢屿真的特殊……
他害怕、真的害怕。
他的眼眸黑又沉,眼底如被撕裂的万丈深渊,像是疯了般。
岑挽心底一颤颤的。
她同时也很生气。
沈清辞这个时候还在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做错了。
他不是爱装大方吗?
她笑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故意冷讽。
“为什么他不行?”
“你不是说,我可以玩其他男人的吗?”
“我就喜欢他,怎么不行?”
听到她的话,沈清辞像是被什么拽进深海里,黑眸深处布着血丝,心脏被刺痛的感觉。
他的眼里像是有流不完的泪,漆黑的眼眸里沉甸甸的痛楚,像是一团黑雾。
岑挽心尖的位置也很不好受。
她低头,眼泪在眼眶里氤氲,再次抬眸时,又看不见半点泪花。
“沈清辞,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要走。
“可以。”他的声音在身后落下。
“玩完他,就回来,可以吗?”沈清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底线一再放低。
他不敢想,她要是真的出去,他会怎么样。
可他不想跟她结束。
如果她真的喜欢谢屿,真的想和他上床,那他……就乖乖在家等她回来。
只要她还回来就好。
只要她还回来就好。
他是真没辙了。
彻底弃械投降了。
听到他的话,岑挽是彻底的懵了,她回头,看着他。
又傻又疯。
他的爱那么深,像是要刻进她骨子里了。
可他的爱又是那么极端、毫无原则,甚至毫无底线。
他真挺可怜的,如果能有一个人热烈地爱着他,应该会不一样吧?
可惜那个人不会是她。
她最讨厌被欺骗和算计。
这一关,她在心里过不去。
她那颗心啊,有一层厚厚的壳,刚学会的柔软,在遇到一点背叛欺骗就又缩回去了,变成一只刺猬。
她咬了下唇,“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