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白发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我要她亲口说出，当年绑架我母亲和小姨的，还有谁。”
白妍雪猛地抬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贺川屹弯腰捡起扳指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七年前的绑架案，一首有个关键人物没浮出水面。”
他握紧拳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现在，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顾清晏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溢出带血的笑声：“姑姑……妈妈……原来她们到死都不知道……”
贺川屹瞳孔骤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白发随着动作扬起：“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白妍雪踉跄着扑过来，粉色美甲死死扣住顾清晏的手腕：“云栖给窈窈下药，是不是和当年的绑架案有关？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
顾清晏仰头看着天花板，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小时候……云栖总问我，为什么姑姑们再也没回来。”
他突然剧烈抽搐，手铐撞得座椅哐当作响，“我当时怎么回答的？哦对……我说‘她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贺川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锁骨处的刀疤突突跳动：“你最好现在就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真相？”
顾清晏突然贴近他耳畔，气息带着血腥的灼热，“当年那个雨夜，有个人穿着顾家的纹章外套，抱着昏迷的……”
“砰！”
白妍雪猛地踹翻椅子，粉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别跟他废话！”
她扯开顾清晏的衬衫，后颈处暗红的胎记赫然入目，“这个胎记，和窈窈昏迷前抓下的皮肤组织一模一样！”
贺川屹的目光瞬间冰冷如刀，另一只手掐住顾清晏的下颌：“七年前的绑架案，顾氏兄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宁家的事是不是你们和三叔公联手策划的？”
顾清晏突然诡异地笑起来，血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贺川屹手背：“你以为扳倒我就能结束？告诉你……宁家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
“哥！小心！”
白妍雪突然扑过来，将贺川屹撞开。一道寒光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书架——那是一枚淬毒的银针。
贺川屹转身时，正看见顾云栖从通风口探出半截身子，脸上还沾着祠堂的香灰。
她举起手中的弩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哥，带妹妹去死吧！这样你们就能去见姑姑了！”
白妍雪尖叫着挡在贺川屹身前，粉色裙摆被弩箭划破。
贺川屹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抄起桌上的翡翠残片掷出。金属刺入皮肉的闷响传来，顾云栖的弩机脱手坠地。
“拦住她！”
贺川屹扯开领带缠住白妍雪渗血的手臂，转头对冲进书房的保镖怒吼。
他再回头时，顾清晏己经咬碎藏在齿间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却仍挂着扭曲的笑容：“贺川屹……你永远也找不到……”
白妍雪突然抓住贺川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背：“哥，他后颈的胎记……和我们小时候见过的神秘人一模一样！”
她声音发颤，“就是那个在雨夜带走姑姑们的人！”
贺川屹盯着顾清晏逐渐失去生机的脸，掌心的草莓项链突然硌得生疼。
他想起宁栖梧被血色浸透的婚纱，想起贺川窈昏迷前攥着的半截围巾，白发在黑暗中无风自动：“通知青鸢，彻查顾家二十年的人口档案。”
他弯腰捡起顾云栖遗落的弩机，金属表面刻着陆家的徽记，“还有，盯紧三叔公和陆家的每一次接触。”
白妍雪颤抖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狼藉。
在顾清晏紧握的拳心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照片——那是幼年的贺川屹牵着贺川窈，背景中隐约可见顾家老宅的飞檐。
“哥，”
白妍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云栖她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的绑架案和我们有关？”
贺川屹攥紧弩机，金属边缘割破掌心：“从现在起，你二十西小时都要有人保护。”
他将照片塞进口袋，“而我，会让所有欠了血债的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紫檀木门被撞开的瞬间，顾老爷子的檀木拐杖重重杵在满地狼藉中。
八十岁的老人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可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心绪——他盯着孙子嘴角的黑血，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都给我住手！”
顾老爷子的声音震得书架上的青瓷摆件嗡嗡作响。
他扫过被手铐铐住的顾清晏，又看向躲在通风口的顾云栖，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你们当顾家是演苦肉计的戏台？”
贺川屹攥着弩机的手骤然收紧，金属边缘的血珠滴落在波斯地毯上。
白妍雪突然抓住他胳膊，粉色美甲深深掐进肉里：“外公！他们……”
“我知道。”
顾老爷子的拐杖狠狠砸向地面，震落一片墙灰，“七年前那夜，阿晏才十二岁，阿栖才九岁。”
他转向贺川屹，苍老的声音带着叹息，“你以为两个孩子能策划出绑架案？”
顾清晏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雪白的衬衫上。
他扯动嘴角露出冷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早知道就该让三叔公动手，省得连累云栖……”
“闭嘴！”
顾老爷子踉跄两步，被管家扶住才没摔倒，“为了护住顾家其他人，你俩一个吞毒一个用苦肉计，当自己是铁打的？”
他突然摘下眼镜，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当年你母亲临终前，……”
顾云栖突然从通风口跌落在地，香奈儿裙摆沾满灰尘。
她扑进老人怀里，珍珠耳坠硌得对方胸口生疼：“爷爷……我不想让大哥死……”
“傻丫头。”
顾老爷子颤抖着抚摸她凌乱的头发，突然转向贺川屹，“你以为阿晏后颈的胎记真是巧合？那是为了引开真凶故意纹的！”
贺川屹的瞳孔骤缩，手中的弩机“当啷”坠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