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她昨天突然说要为贺家祈福……”
贺川屹转身时，贺老爷子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袖口：“阿屹，窈窈的昏迷……”
“我会查清楚。”
贺川屹蹲下身，与老人平视，“就像当年您教我的，有些债，该还了。”
他起身时，白妍雪己经快步跟上，粉色行李箱的滚轮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祠堂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贺川屹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看见顾云栖正跪在蒲团上，珍珠耳坠散落在地，脖颈处缠着带血的白绫。
她抬起脸时，妆容己经花得不成样子：“哥，我没想害窈窈……是他们说，只要你垮了，顾家就能……”
“闭嘴！”
白妍雪突然冲上前，一巴掌甩在顾云栖脸上，“你知不知道窈窈昏迷前，还攥着给你织的围巾？！”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
贺川屹弯腰捡起带血的白绫，布料上还沾着顾云栖的珍珠碎屑。
他想起小时候，顾云栖总爱躲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叫“哥”。
而此刻，这个从小叫他哥哥的女孩，眼中只有疯狂与绝望。
“把她带走。”
贺川屹将白绫扔在地上，转身时踢翻了供桌上的香炉。
香灰飞扬中，他听见白妍雪压抑的啜泣，听见顾云栖崩溃的哭喊，却始终没有回头。
老宅外，暮色己经彻底笼罩了整座园林。
贺川屹摸出西装内袋的草莓项链，金属链在掌心勒出红痕。
他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宁家方向，低声对身后的保镖下令：“去查清楚，宁渡舟的手术器械供应商。”
白妍雪擦着眼泪走过来，粉色行李箱上还沾着祠堂的香灰：“哥，你真的相信爷爷？”
贺川屹的目光落在掌心的项链上，想起宁栖梧戴着它时的笑容：“爷爷当年教我下棋，说过‘弃子保帅是庸手，让每颗棋子都活下来，才是赢家’。”
他将项链重新塞回口袋，“而现在，我这颗棋子，该反击了。”
贺川屹指尖着草莓项链，金属棱角在掌心刻出暗红印记。
白妍雪抱着镶钻笔记本电脑，粉色裙摆扫过祠堂斑驳的门槛：“哥，监控原始数据恢复了70%，匿名邮件的IP地址……”
她突然顿住，屏幕蓝光映得瞳孔发颤，“是顾家老宅的专线。”
贺川屹的喉结滚动两下，白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芒。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耳坠，圆润的珍珠表面还沾着顾云栖的泪痕：“通知纪渊，调取顾氏集团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
“等等！”
白妍雪突然抓住他手腕，美甲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红痕，“哥，顾清晏和云栖是我们的表亲！”
“所以呢？”
贺川屹甩开她的手，耳坠被重重砸在供桌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因为是表亲，就能纵容他们害死窈窈，栽赃嫁祸给你？”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就因为是表亲，就能看着宁家人被打得遍体鳞伤？”
白妍雪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香灰簌簌落在她粉色裙摆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突然咬住嘴唇，眼眶泛红，“我只是怕你……”
“怕我冲动？”
贺川屹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U盘狠狠拍在桌上，“这是三叔公与陆家的密会录音，里面提到的‘弃子计划’，顾氏兄妹参与得可不少。”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们既然敢动我的底线，就该想到后果。”
白妍雪颤抖着打开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入接口。
会议室的对话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三叔公沙哑的嗓音混着瓷器碰撞声：“贺川屹现在满心都是那个穷丫头，只有断了他的念想，我们才能……”
“够了！”
白妍雪猛地合上电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帮你。”
她突然扯下颈间的珍珠项链，一颗颗扯碎，“但我要亲耳听云栖解释。”
贺川屹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想起小时候白妍雪被顾云栖抢发卡，也是这样倔强地不肯哭。
他伸手揉乱她的马尾辫：“去把青鸢叫来，让她准备套审讯设备。”
三小时后，顾家书房。
顾清晏被手铐铐在真皮座椅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强装镇定，额角却不断渗出冷汗。
贺川屹把玩着桌上的翡翠扳指，正是西叔公拍案时戴的那枚：“顾大少，解释下为什么你的私人账户，会在宁家被袭击当天，收到三百万转账？”
他将平板电脑甩在桌上，转账记录在屏幕上格外刺眼。
顾清晏脸色瞬间煞白，喉结上下滚动：“那是……那是生意往来！”
“生意？”
白妍雪突然从阴影中走出，粉色美甲划过顾清晏的脸颊，“和袭击平民的地下帮派做生意？”
她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画面里黑衣人与顾云栖在巷口密会，“需要我把这些发给媒体吗？”
顾清晏突然剧烈挣扎，手铐撞得桌面发出巨响：“是三叔公逼我的！他说只要搞垮贺川屹，就让三叔公的儿子当贺氏的新总裁！”
贺川屹的瞳孔骤缩，手中扳指“啪”地碎裂：“所以窈窈的昏迷，也是你们的杰作？”
“不！”
顾清晏疯狂摇头，“我只负责安排人手，云栖说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真不知道他们会对窈窈下手！”
白妍雪的眼泪突然砸在平板电脑上，她颤抖着点开新邮件。监控视频里，顾云栖将掺着粉末的牛奶递给贺川窈，少女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
“为什么？！”
白妍雪尖叫着扑过去，被贺川屹一把拽住。她转身时，指甲在他手腕留下五道血痕，“我们明明是最亲的人！”
贺川屹死死攥住她的肩膀，声音却出奇地平静：“带他去地牢。”
他看向顾清晏扭曲的脸，“至于顾云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