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碾出火星，翡翠扳指转得飞快：“你能成事？别坏了大局。”
“当年奶奶教我用苦肉计绑住江叙言，”周婉柔突然扯开领口，脖颈处翡翠扳指撞出的红痕触目惊心，“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
她抓起手机翻出照片，屏幕光照亮她扭曲的脸，“看，宁栖梧和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奶，多适合演一出‘为钱卖孙女’的好戏。”！
周奶奶剧烈咳嗽着，枯瘦的手抓住孙女手腕：“柔儿，别心软。当年我背着江老头在火场里爬了三里地……”
老人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他们贺家、江家，都该还债！”
周母突然按住女儿肩膀，珍珠项链扫过她湿透的发梢：“要做就做绝。把宁栖梧带到城西废弃仓库，那里连监控都没有。”
她凑近女儿耳边低语，“记得让绑匪提‘彩礼’，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周婉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江叙言白大褂上的血迹和贺川屹冷笑的模样。她解锁手机调出联系人：“王哥，老规矩。明天早上六点半，城郊筒子楼。”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笑声：“周小姐放心，兄弟们手脚利落。不过这次……”
“三倍价钱。”
周婉柔挂断电话，转身时羊绒毯滑落在地。她盯着梳妆镜里苍白的脸，突然抓起水晶瓶狠狠砸向镜面。
玻璃碎裂声中，她对着满地碎片轻声说：“贺川屹，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护着的人，怎么被踩进泥里。”
周父将雪茄按灭在雕花桌面，烧焦的木纹冒着青烟：“记住，别留把柄。”
他扯松领带，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事成之后，让媒体把‘穷孙女被卖’的消息传到贺氏董事会。”
周奶奶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满地瓷片哗啦作响：“最好让江老头也看看！他救命恩人的孙女被逼到这份上，他江家、贺家还有什么脸面！”
老人佝偻着背咳嗽，浑浊的痰液混着血丝滴在波斯地毯上。
周婉柔弯腰捡起掉落的珍珠耳坠，冰凉的珠子贴着掌心。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突然笑出声：“明天这个时候，宁栖梧就该在仓库里哭着求我了。”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混着周奶奶的咳嗽声，在装饰华丽却阴森的房间里回荡。
贺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檀木长桌倒映着水晶吊灯刺目的光。贺老爷子的拐杖重重杵在大理石地面，震得列席董事们面前的文件微微发颤。
"贺川屹！"
周父猛地拍桌，翡翠扳指撞出闷响，"我女儿在你眼皮子底下被羞辱，贺家必须给个交代！"
贺承霄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染血的手帕藏在西装内袋："周兄先冷静。"
他的目光扫过江景珩紧绷的下颌，"当日情况复杂，川屹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
江景珩突然咳嗽，指节擦过嘴角血迹，"为了帮江叙言逃婚，就可以当众欺凌联姻对象？"
他身后的江爷爷颤抖着举起拐杖，却因剧烈喘息不得不扶住椅背。
周父冷笑一声，将平板电脑重重推到桌心。数十张照片在屏幕上铺展开——周婉柔湿漉漉的真丝裙摆紧贴大腿，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珍珠项链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看看！"
周父的声音带着颤音，"这就是你们贺家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青鸢笑嘻嘻地按住周婉柔肩膀，纪渊冷着脸将人按进不锈钢盆，水花溅湿了在场所有人的裤脚。
"住口！"
贺川屹突然推门而入，黑色大衣下摆扫过鎏金门槛。他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江叙言，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若隐若现。
贺老爷子的拐杖狠狠砸向地面："孽障！还不跪下！”
"爷爷。"贺川屹单膝跪地，目光却首视周父，"周家半年来在境外赌场的洗钱记录，需要我现在公开吗？”
周父的翡翠扳指发出刺耳摩擦声："血口喷人！"
他突然调出另一段视频，画面里宁栖梧的奶奶攥着一叠钞票，对着镜头哭诉："我孙女不知廉耻，非要嫁给那个穷光蛋......"
"这是什么？"贺承霄的声音陡然发冷。
周父得意地扬起下巴："贺少金屋藏娇的好手段！为了个城郊来的野丫头，不惜得罪周家！"
他点击播放，视频里绑匪粗粝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想要人？拿三百万彩礼来！"
江叙言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昨夜宁栖梧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说是要去给父亲送午饭。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死死攥住贺川屹的袖口。
"荒谬！"
贺川屹霍然起身，"这明显是......"
"够了！"
江爷爷剧烈喘息着，浑浊的泪水混着痰沫滴落，"贺家必须给周家一个交代！"他颤抖的手指指向江叙言，"阿言，你说！当日是不是贺川屹蓄意羞辱婉柔？"
江叙言望着老人发红的眼眶，又看向周父眼底闪烁的算计。喉结滚动间，他扯开白大褂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消的针眼："为了给宁伯父找医生，贺川屹拿贺氏30%的股份和周家做交易。"
"这就是周家所谓的恩情？"
会议室陷入死寂。贺承霄咳嗽着按住胸口，指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白衬衫袖口。林知夏急忙扶住丈夫，珍珠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晃动。
"好，好！"
周父突然冷笑，将平板电脑转向贺老爷子，"既然贺家要撕破脸，那就看看这些！"
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宁栖梧被蒙着眼绑在破旧仓库的柱子上，手腕被麻绳勒出青紫。
贺川屹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衣下的手掌悄然按住后腰枪套。他想起今早青鸢说宁栖梧的手机信号消失在城西，后颈的旧伤疤突然泛起灼痛。
"贺少不是能护着人吗？"
周父的声音带着恶意，"怎么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