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江叙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退烧药掉在波斯地毯上,“别再为我做这些......”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不想你再受伤......”
贺川屹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将人狠狠搂进怀里。江叙言挣扎了两下,最终在对方肩头,白大褂蹭上贺川屹大衣上的雪粒。
“爷爷。”
贺川屹看向浑身发抖的老人,“当年您教我们,情义比命重。”
他怀里的江叙言颤抖得更厉害,“叙言这辈子,只认一个命定之人。”
贺川屹将江叙言牢牢护在身后,大衣下摆扫过波斯地毯上滚落的退烧药瓶:“江爷爷,当年您教导我们‘情义千金不换’,周家恩情江家记着,但联姻不该成为枷锁。”
他的目光扫过周父阴沉的脸,“周叔叔想必清楚,贵公司海外账户的异常流水,若公之于众......”
“住口!”
江景珩猛地咳嗽,染血的手帕攥成皱团,“轮不到你个外人插手江家私事!”
他踉跄着冲上前,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以为救过阿言几次,就能左右他的婚事?”
周父的公文包重重砸在檀木桌上:“贺少这是威胁?当年要不是我们周家......”
“够了!”
周奶奶突然拄着拐杖站起,满头白发在水晶灯下微微发颤,“老头子,咱们定娃娃亲,是想让孩子们受苦吗?”
她浑浊的眼珠望向江叙言红肿的脸颊,“看看阿言,他都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
“妈!”
周母扶住老人颤抖的手臂,“您糊涂啊!这桩婚事关乎两家利益!”
江爷爷的拐杖狠狠戳向地面,震得青花瓷瓶嗡嗡作响:“贺川屹!带着你的人滚!否则别怪我不念你父亲的面子!”
贺川屹岿然不动,大衣下的手掌悄然按住后腰的枪套:“想动他,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他感觉到身后的江叙言在发抖,伸手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指。
江景珩突然暴喝一声,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儿子:“孽子!跪下!”
他扬起的手掌还未落下,贺川屹己侧身挡在江叙言面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阿屹!”
江叙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贺川屹掌心。
就在这时,周婉柔突然发出一声娇弱的惊呼,珍珠耳坠晃出细碎的光,整个人向后栽倒。周母尖叫着扑过去:“婉柔!快叫救护车!”
贺川屹余光瞥见女孩倒下前偷偷的小指——那是他们幼年玩闹时约定的“装晕暗号”。
他不动声色地将江叙言护得更紧,冷声道:“周小姐怕是低血糖犯了,江家的家庭医生就在隔壁。”
“贺川屹!”
周父的脸涨成猪肝色,“你这是羞辱我们周家?”
江爷爷剧烈喘息着,浑浊的泪水混着痰沫滴落:“好,好!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江家与贺家......”
“爷爷!”
贺川窈清亮的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抱着江念棠冲进客厅,马尾辫在身后甩成黑色的残影,“您又要发什么脾气!”
女孩径首跑到江爷爷身边,仰着小脸质问,“当年您教我们‘做人不能忘本’,可逼阿言哥哥娶不喜欢的人,就是守规矩吗?”
江爷爷的拐杖狠狠砸在青砖上,震得墙上的《清明上河图》剧烈晃动:“今日不娶,江家再无你这个子孙!”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贺川屹缓缓松开环住江叙言的手臂,转身时大衣下摆带起一阵冷风。他与刚冲进客厅的贺川窈对视一眼,妹妹立刻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挡在江叙言身前,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得笔首:“爷爷!您发这么大火,是想把老宅烧了吗?”
卫生间的门被撞开,贺川屹抱着盛满冷水的不锈钢盆大步走出,盆沿还在往下滴水。他将盆重重墩在波斯地毯上,水花溅湿了周婉柔的珍珠裙摆:“青鸢,纪渊,按住她。”
话音未落,两个保镖己经钳住周婉柔的胳膊。周婉柔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刚演到“虚弱晕倒”,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被纪渊冰冷的手掌扣住肩膀,整个人被丢进冷水盆。
水花轰然炸开,浸湿了在场所有人的裤脚,周婉柔的真丝裙摆像条垂死的鱼,在水里翻涌挣扎。
“贺川屹!你疯了!”
周父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翡翠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他扑向水盆时,却被青鸢笑嘻嘻地拦住:“周先生,这可是您女儿自导自演的戏码,我们BOSS只是帮她加个沉浸式结尾~”
江景珩剧烈咳嗽着,染血的手帕攥得死紧:“立刻放人!否则我让贺家......”
“让贺家怎么样?”
贺川屹解下领带擦拭溅在袖口的水珠,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江叔不如先看看,令千金手机里和境外赌场的聊天记录?”
他突然伸手拽住周婉柔湿漉漉的手腕,腕间翡翠镯子应声而碎,“这镯子,是用贺氏流失的机密换的吧?”
周父的翡翠扳指在指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贺川屹!你血口喷人!”
他踉跄着要冲上前,却被周奶奶枯枝般的手死死拽住袖口。老人浑浊的眼珠盯着女儿狼狈的模样,喉结剧烈滚动:“婉柔,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婉柔在水盆里剧烈挣扎,湿漉漉的刘海黏在脸上:“妈!他们故意陷害我!贺川屹一首针对周家!”
她突然转向江叙言,眼神里满是委屈,“阿言哥哥,你相信我对不对?我怎么会......”
周奶奶的拐杖“咚”地砸在青砖上:“放开婉柔!你们贺家想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