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铁架夹角里,浑身被溅落的浆液烫得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玻璃渣。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咔哒”声,从我紧贴的铁架深处传来。
声音来自那截被郑贵妃改造过的、卡过我洛阳铲的华丽旗袍盘扣!盘扣被酸浆腐蚀了大半,露出了里面…一个极其微小的、闪烁着黯淡红光的金属装置!
装置旁边,刻着一行比蚂蚁还小的字:【郑氏星际美容院·应急广播·频段114.514】
郑贵妃…还留了后手?!
几乎是本能,我伸出被烫得红肿起泡的手指,颤抖着,狠狠按向那个闪烁的红点!
滋啦——!
一阵强烈的电流杂音猛地从那截盘扣里炸开!紧接着,一个嘶哑、失真、却带着郑贵妃标志性彪悍腔调(哪怕是从录音里放出来)的声音,强行穿透了这片腐化之海的死寂和宇宙弹幕的喧嚣,在操场上空尖锐地响起:
“喂!喂!听得见吗?!”
“小兔崽子林琅!还有那个…那个戴荔枝的!听好了!”
“老娘…老娘要走了!这摊子…这酸笋…老娘带不走!”
“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星际瘪三!”
“听着!老娘的酸笋…不是垃圾!是…是宝贝!是能…能蹦迪的宝贝!”
“它们…认味儿!认那股子…螺蛳粉的烟火气儿!”
“想活命…想镇住这坛子疯浆…”
“找…找电驴!找那辆…放《贵妃醉酒》的…兵马俑电驴!”
“用…用它的轱辘!沾满酸笋味儿的轱辘!”
“插进…插进浆里!插进…巨蟒肚子里…那个破洞!”
“放…放音乐!越大声越好!”
“让它们…蹦起来!”
“让全宇宙…看看…什么叫…坟头蹦迪的最高境界!”
“滋啦——!!!”
广播的声音突然中断,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喉咙,电流杂音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截原本还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盘扣,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啪”地一声,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烟,然后彻底报废了。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兀,让人猝不及防。而郑贵妃临死前留下的那些信息,更是如同精神病人的呓语一般,荒诞不经。兵马俑电驴?《贵妃醉酒》?轱辘插进巨蟒肚子?蹦迪?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场毫无逻辑的噩梦。
然而,当我回想起地下室里的那一幕时,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那辆被我妈推进去腌着的兵马俑电驴,还有那堆伴着《好日子》欢快旋律跳舞的冻肉,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难道郑贵妃的话并不是胡言乱语,而是隐藏着某种深意?
“爸!!”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地下室入口的方向嘶吼,声音被浓烈的恶臭堵在喉咙里,嘶哑难辨,“电驴!地下室!电驴轱辘!!”
我爸半个身子还缩在地下室入口的阴影里,被酸浆洪流逼得不敢出来。他听到我的嘶吼,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豁出去的狰狞!
“操!拼了!”他吼了一声,转身就消失在地下室入口的黑暗中。
几秒钟后,地下室深处传来我爸更加狂暴的怒吼、肋骨铲砸在冻肉上的“哐当”闷响,以及冻肉合唱团陡然拔高、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好日子》变调!
“好…好日子哎~哎哟喂~!!”歌声扭曲,充满了惊恐。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带着链条摩擦和电火花“噼啪”声的引擎轰鸣,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从地下室深处隐隐传来!
“嗡…嗡…滋啦…滋啦…”
声音断断续续,极其不稳定。
“儿啊!接着!!”我爸的吼声带着搏命的疯狂从地下室入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