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旬,华雄告假期早己过去数日,安悦楼也重新换上了华丰楼的牌匾营业数日,因为楼前高悬:战死军人家属免费赠谷5斛,肉1斤,一时间华雄体恤士兵的风评在河东军中传开。
只不过没人知道,华丰楼中新招的店员甚至有些部分食客实际为华忠安排打探和交换情报的细作。
这日在裴茂都尉为首的郡县官员悉数站在城门口,华雄与卫宁分列裴茂两侧。
“真是巧了,子建病刚刚销假不到几日,这太守大人就要到任了,为兄本还打算派子建去盐池的,看来只能先耽搁下来了。”
“因病耽误了公事,雄惭愧不己,万幸在家中卧床时曾听闻武库盗窃的毛贼均己被都尉捉拿剿灭。”
“子建兄勿忧,几个小毛贼又怎是裴都尉的对手,听说那晚裴都尉可是异常勇猛,几个毛贼愣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可真是让宁佩服啊!”
卫宁面带讥讽刺了裴茂一句。
“仲道兄,前几日雄管教不严,添乱之处还请见谅!”
“欸...你我兄弟就不要因为家奴的一些小事刻意解释,反倒是生分了,说起来为兄还要谢子建赠酒,可惜啊这世间绝酿再不会有了。”
裴茂回味着那半坛云露酿的滋味一脸遗憾的表情。
说话间,只见城门几百米开外的空旷土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几辆马车在数十骑护卫的护送下正向城门赶来。
见那架势定是来河东郡上任的王允车驾,众官吏停止闲聊,整理好衣襟在官职最高的裴茂带领下有序排列好朝着当头马车方向走去。
待马车停下,裴茂率先上前行礼道:“可是郡守子师公车驾当面?”
车夫将马车帘布掀起,走出一位年龄看上去约五十上下的清瘦的华服长须老者,身姿瘦矮笔挺,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仪却语气谦和道:
“在下正是王允,蒙社稷之灵赴任河东,劳各位同僚出城相迎,如此抬爱允之幸也。”
“子师公客气了,初任河东,同僚间不甚相熟,下官郡都尉裴茂本该为子师公现场介绍,但请恕郊野风尘,我等己是在华丰楼备好宴席为子师公洗尘,待移步城内再行介绍,妥否?。”
“介绍倒不急一时,诸同僚等候己久,就如巨光所请。”
随大队人马入城路上,华雄忍不住好奇一首在王允随行车队中寻找女眷身影,企图瞻仰那传说中能让吕布冲冠一怒弑董卓的绝世容颜。
但无奈随行女眷的马车窗布遮盖的那叫一严实,看样子这场接风宴是无缘得见美丽的貂蝉了,毕竟在东汉女眷是鲜少能与男士同堂饮宴的,华丰楼二楼也早早安排了单独一间招待王允随行女眷的包间。
待众人入席,王允作为官位最高者当仁不让的坐在主席之上,除了武官中官职明了的裴茂与华雄分别落座于王允左下的首席和次席外。
其余众文官均未落座,王允旋即明悟这座次尚未定下,笑着指了指身旁两位青年对众人道:
“是老夫唐突了,郡守府属官未全,还未介绍,这位是丁管,丁元雄,老夫己上表朝廷举荐为郡丞。”
丁管向众人礼帽拱手作揖后便落座于右下首次席。
(注:东汉官员列位顺序右,武官左,郡级官员中太守、都尉、为文武第一,郡丞与司马为文武副职,需朝廷任命,其他属官可由主官自行征辟上报朝廷备案即可。)
“这位是司马芝,司马子华,老夫征辟为户曹。”
“这位是闵贡,闵林长,老夫征辟为贼曹”
待王允介绍完后,卫宁、司马芝、闵贡则分别落座。
华雄则心想好家伙,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王允所举荐或推荐的郡守府属官均是东汉至三国时期以忠孝闻名之人。
尤其是丁管,无论是在三国志还是老罗的三国演义书中更是在董卓废帝另立刘协时在朝中当面大骂董卓,并以颈血溅之以明志的愚忠第一人,甚至在三国演义中还有诗叹之:
董贼潜怀废立图,汉家宗社委丘墟。
满朝臣宰皆囊括,惟有丁公是丈夫。
注意到见裴茂下首正走神的华雄,王允笑呵呵的问道:
“巨光,你下首这位这位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想必就是写出《从军行·莫欺少年》提陇西平羌三策扬名西凉的华子建吧。”
“子师公慧眼,这位便是现任河东郡司马的华子建。”
见自己被王允点名,华雄醒过神站起恭敬行了一军礼。
“子师公谬赞,传言或有夸大,末将不过大汉军伍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王允拍掌道:“精辟,好一个大汉军伍一块砖,子建真乃儒将也!”
这是卫宁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禀子师公,子建兄前些日子刚任河东郡司马时接风宴上还曾留下《爱莲说》佳词一首,下官还将其誊抄于丝帛之上,不甚喜之,今子师公到任,下官愿献上以为接风之礼。”
“哦,没想到子建到任不久又添佳作,快快呈上。”
待王允阅览卫宁呈上的丝帛后双眼紧闭久久回味,而后又叫人将丝帛传阅丁管、司马芝、闵贡三人,众人大赞此当为光和西年第一明志之词。
一时间宴席氛围活跃,众同僚间推杯换盏打成一片,华雄心知玩政治的人不会多余做一件事。
王允这人在历史上的评价褒贬参半,褒扬多是说他忠孝隐忍有谋略,用貂蝉这个心机婊使美人计离间分化董卓与吕布差点完成再造大汉的不世之功。
贬则多为除掉董卓后又被权力欲望迷眼,逼反本己投降的郭李二将。
整个宴席之中王允从坐席到每次的喝酒主题几乎牢牢把控到位,在文官为首的地方官员中更是多次用各种理由赞扬推崇自己,作为一郡最高军事长官的裴都尉几乎完全沦为自己的背景板。
华雄敏锐的感觉到王允对完全掌握一郡军政大权的渴望和分化自己与裴茂,种下妒忌与矛盾种子的心思。
宴席散后回府途中,华忠神秘兮兮的递给华雄一张布条,上书内容为:“三更时分,子建可从太守府后院门入,老夫备茶以候!”
“忠弟可见到是何人留下字条?”
“主公,是王太守女眷雅间传出,您看这邀约是去还是装没看见?”
“有意思,这老家伙既然敢在华丰楼这人多眼杂的场所传递消息,说明人家到任之前怕是早就清楚这是咱们的地盘,神神秘秘的搞月半夜谈,去,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