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渊回府的路上心事重重,这个萧雁南小小年纪,居然能与祁国精锐抗衡多年,而且还让祁国心悦诚服,主动退兵,凡是镇守过北境的将士,谁不知道祁国兵强马壮,又有大将军南宫旸镇守,是最难啃的骨头,居然就这样让一个毛头小子给啃了下来。皇帝今天看萧雁南的时候,眼里满是欣赏,这让他他有些泄气,自己有八个儿子,成年的就有五个,可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整日书书读不好,武武练不精,几个儿子加起来,都抵不过萧雁南的一根手指,若朝堂上那个威风凛凛、战功赫赫的年轻人,是自己儿子,该有多好,若不是自己这几年苦心经营、步步筹谋,指望自己这几个儿子,乔家恐怕早就败落了。
心情烦闷的乔渊,径首来到东跨院,新纳的妾室林氏,是个茶楼里唱曲儿的,各种小调信手拈来,可是他看上的不是这点,只因为她的眉眼有三分神似柔儿。
林氏见乔渊来她房里,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为他除去外衣,然后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水递到乔渊眼前。动作尽显柔弱,极尽温柔。乔渊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是有点神似,三分左右,可终究不及她万分之一,透过那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倔强的女子,一时失控,他一把捏住女子精致得下巴,眼里射出骇人的光“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我?到底为什么?”
林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再加上下巴传来的剧痛,她不由地惊呼出声“老爷,妾身愿意的,妾身真的愿意……”
林氏那双柔柔弱弱的眼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那个女人,眼里满是桀骜,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地服过软。“下去!”
乔渊没了丝毫兴致,起身离开了东跨院,他刚来到书房,想写几封书信给各处,就听随从禀报,说是大夫人来了。乔渊不知道她来做什么,这些年,他们夫妻只剩下利益纠葛,早就没有了夫妻情分。还不等他开口,大夫人就走了进来。
“夫人来做什么?”乔渊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
“老爷,妾身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说吧!”
“今天,陆家托了媒人过来,想求娶璃儿那丫头。”
乔渊手里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她也及笄了,出嫁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要陆家愿意,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可是老爷,璃儿比鸢儿小,哪有姐姐还未出嫁,就让妹妹先出嫁的?”
乔渊这才抬起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有些心虚,眼神不敢正视乔渊。“老爷,妾身估摸着,陆老爷官阶略低于你,不好意思求娶鸢儿,这才退而求其次,想要我乔家的庶女,若我们嫁鸢儿过去,他们岂会有不愿意的道理。
若说嫁女儿,陆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陆家那个小子也是个年轻有为的,鸢儿是他的亲女儿,他自然希望可以嫁个好人家,但也不至于人家要个庶女,他们反倒上赶着送个嫡女过去。
“你也知道鸢儿是嫡女,有的是机会选择更好的人家,她姐姐可以嫁给皇子,为什么她一定要下嫁陆家呢?”
大夫人无奈叹气“老爷,妾身也是没办法,鸢儿从小就心仪陆家那小子,听到昨日陆家来给璃儿下聘,哭闹了好久,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再说了,满朝文武数过来,官位比陆家高的是有不少,但论人品、相貌、能力,又有几个能比得上陆家那孩子的,鸢儿是您最喜欢的女儿,您也不愿意看着她伤心难过不是?”
乔渊想到今日朝堂上那个风光无限的年轻将军萧雁南,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她这是目光短浅,陆家那小子是还不错,但如今也才是个西品的小官,哪值得她如此上心,我己经替她看好了一户人家,论品貌、能力,远在陆琛之上,而且是驻守边关的将军,又得皇帝器重,日后必成大器,等我找机会向皇上求个恩典,相信此事应该可行。”
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乔青鸢一脸愤怒地冲进屋中,满头珠钗乱晃,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她急得都快哭了“爹爹,什么武夫,女儿不嫁,女儿只要陆琛哥哥,若爹爹不依,女儿终身不嫁!”
“放肆!谁允许你如此没大没小的?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看看,这就是教出来的好女儿!”说到最后,乔渊又把矛头指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赶紧拉着女儿跪在地上。“老爷恕罪,鸢儿还小,不懂事,老爷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她不懂事,你这个当母亲的难道也不懂事?她是我乔府的嫡女,哪有下嫁的道理?我身为她父亲,难道还会害她不成?”乔渊己经决定,无论如何要拉拢萧雁南这个新贵,有了他,扶二皇子上位,可就多了一份把握。
大夫人见乔渊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也没了章法,只得默默低着头,凭她娘家的势力,她倒不至于惧怕乔渊,只是听乔渊这样一说,她也觉得颇有道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她的大女儿己经嫁了个皇子,这个最宝贝的小女儿,当然要嫁个最好的,其他的不说,乔渊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差。
乔青鸢见此刻,连母亲都不肯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地涌了上来,自小到大,她在乔府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绝对不允许乔青璃那个死丫头抢走她的陆琛哥哥。
乔青鸢起身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异样的神色,首到她将乔渊书房墙上挂着的一把剑拔了下来,乔渊和大夫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放肆!”
“啊…鸢儿,快放下剑…快啊”
乔青鸢将明晃晃的剑身对准自己的脖颈“爹爹、母亲,除了陆琛哥哥,我谁也不嫁,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乔渊不想放弃自己的想法,乔青鸢又半步不让,眼见着剑身己经将她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乔渊只能无奈妥协。他夫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陆琛品貌端庄、能力出众,连皇上都亲口夸赞过,再说陆老爷,那也是工部侍郎,朝廷重臣,和他们家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不争气的东西,既然你一心要嫁,那就嫁吧,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乔青鸢这才拿开手里的长剑,被大夫人拉着给乔渊下跪“谢谢爹爹,女儿绝对不会后悔!”若不是她看得出乔青璃那丫头对陆琛哥哥动了心,说不定她还不至于非将陆琛哥哥抢过来不可,乔青璃,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都会抢走,这辈子,你都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第二天,就有媒婆去了陆府,不知道是怎么说的,反正陆家最终决定求娶乔家嫡女乔青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