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卢曼一边给卢父调理身体,一边继续囤积物资。
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装进空间里了,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装了两个普通人出行需要用到的行李箱。
当然了,这一切行动都让卢父帮忙查缺补漏。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卢曼还列了一个长长的物资清单,就等着到了大城市去采买一番,毕竟青山镇还是太偏僻了,很多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其实要是能白嫖就更好了!不过还得看时机。
这一日,暴雨初歇,湿漉漉的青石板泛着水光。
卢曼推开斑驳的木门,便见老裁缝夫妻立在檐下,老板娘怀里抱着叠得齐整的包袱,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汇成晶莹的水帘。
老裁缝的粗布褂子还沾着泥点,却把怀里用油布仔细裹着的衣物护得干爽。见她出来,夫妻俩立刻弯腰要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卢曼急忙扶住两人。将二人引进门,落座后,奉上热茶。
老板娘己掀开包袱,露出流光溢彩的绸缎衣裳,"卢姑娘,救命之恩不能只拿嘴谢,这不,我夫妻俩刚好有这么点谋生的手艺,就给你父女俩做几身衣服作为谢礼。"
就见最上面的是一件浅紫色的软烟罗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靛蓝色的长衫下摆用金线勾勒出云纹,分明是照着她父亲身形裁剪的。下面层层叠叠的,还有好几件衣物。
茶香在屋内袅袅升起,老裁缝保养得当的手指轻抚布料:"您父亲那身长衫,特意用了杭城运来的贡缎,透气又挺括。"
他又翻出一件月白色旗袍,领口处盘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扣,"这是给您的,料子是我藏了十年的苏绣,就盼着..."话音戛然而止,老板娘别过头去,帕子在眼角轻轻沾了沾。
卢曼捧着旗袍,指尖传来丝绸冰凉的触感,针脚间还带着淡淡的樟木香。
这夫妻俩不简单!不管是这手艺还是这布料,都不一般。
卢曼虽然不是很懂服饰,却也能评估个大概。
父女二人推辞再三无果,只得将衣裳收进樟木箱。
却见老裁缝又摸出个油纸包:"知道您平素爱吃甜的,这不刚好就带了点过来。"
打开包装,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清新、淡雅而又悠长的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于桂花盛开的园林之中。除了桂花香,还能闻到糯米粉本身散发的淡淡米香,二者相互交融,相得益彰,使香气更加醇厚、丰富。
一闻到这个味道,卢曼就知道,这是镇上大名鼎鼎的王记家的桂花糕。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卢曼来到民国后,每天除了琢磨着怎么多揪一些间谍,多薅一些财物外,就是在镇上挖掘宝藏,买各种好吃的。
这里的食物随便一样都是纯天然无污染!可恨空间不能跨世界携带物资!不然下辈子的食物卢曼都能给它够满。
这油包里面的王记家的桂花糕,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金黄色,长方形条状,边缘整齐,厚薄均匀,每一块的大小都几乎一致。
“你们太客气了!为了买这包糕点,你们肯定是很早就起来排队了!”
“而且,那天的情况我也听闺女说了。只要是有能力有良心的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卢父过意不去,还是再次推辞。
“不不不!那晚惊动的人不少,可最后只有恩人……只有恩人出面!这些就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我夫妻俩己经决定要移居西南了。这些布料拿出来答谢恩人刚刚好,不然还得发愁怎么带走。”老裁缝夫妻起身,眼含热泪的再次表达感谢。
“哦,你们决定好了?打算去哪里?怎么去?”见此,也不再推辞,卢曼和卢父对视一眼后,向老裁缝询问去西南的详细情况。
"卢姑娘,听说西南战事稍缓,我们...想去宜宾投奔远房亲戚。"他话音未落,老板娘己从包袱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报纸,边角被反复得起了毛边,"昨儿茶馆里说,宁波火车站还有去重庆的票。"
卢曼看了一下,居然是重庆那边的报纸。
老裁缝继续说道:"明日巳时,南门渡口有支运桐油的商队。我们打算跟着他们到芜湖换船。对了,朋友叮嘱我们过安庆时要记得把行李藏进船舱——那里的水匪最爱劫显眼的外乡人。"
老裁缝又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用铅笔记着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
卢曼想起民国这混乱的治安,特意嘱咐的道:"一路上最好打扮得落魄点,你们的肤色太白了,最好把脸、脖子、手腕都弄得黄黑点。把钱分开存放,弄点不扎眼的食物带着,人千万别走散,万一走散了要先约好汇合的地方。"
卢父也在一旁补充一些卢曼漏点的细节。老裁缝夫妻就像好学生一般,记笔记的记笔记,发现问题的及时提问。
如此一番对答,一首继续到中午饭点。卢曼留不好意思的两人吃了一顿家常饭,然后送了一把匕首给他们,并简单的教了几招用来保护自己。
不是舍不得送枪,毕竟薅间谍己经薅到了好几把,而是怕对方一不小心被人用间谍的名义弄死了。
临走时,卢曼送了一些自制的常备药,里面有让肤色变黄黑的面膏。
老板娘离开前,不好意思塞了个绣着平安结的锦囊:"昨儿去庙里求的签,说您往后定会顺顺当当。"
最后夫妻两人在门口虚虚一拜才起身离开。
希望他们可以一路顺风的到达目的地!诸事顺遂,出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