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卢家父女早早的提着一个西西方方的牛皮箱来到张府老宅。
门房看到来人,马上和同伴一起打开黑漆雕花的实木大门,铜制门环碰撞出清脆声响。
门房弯腰行礼后侧身将人迎进来:“少奶奶,卢老爷,你们可来啦!快进来,老爷太太一早就在客厅等着呢!”
卢曼提着手提箱跟在卢父后面,和门房微笑着打完招呼,一起跨过高高的青石门槛。进入内院眼前豁然开朗,一方卵石铺就的八卦纹庭院映入眼帘。
听说最近张家因为被白朗抢走大半现金,导致资金链断裂。为了生意的周转,张家连之前居住的张府都卖了,一家人搬回了这座张家老宅。
看这传说中的张家老宅,真验证了那句古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瞧,这左侧是用太湖石堆叠成的假山,石缝间垂落着绿油油的绿萝,下方是一湾碧波,金色的锦鲤在紫色的睡莲花,墨绿的莲叶间自由的游弋。偶尔还会跃出水面溅起细碎水花。
卢家父女没走几步,就见到张大小姐带着丫鬟从里面迎上来。
她今日穿着淡蓝色的丝绸长衫,袖口和领口镶着窄窄的白色花边,简洁而不失精致。
衣衫上的盘扣错落有致,每一颗都像一对怒放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马面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裙面上绣着细腻的兰花图案,淡雅清新,仿佛散发着幽幽的兰香。
腰间系着一条深青色的绸带,打成一个小巧的蝴蝶结,丝带的两端自然垂下,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支金簪子,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旁边还点缀着几朵粉色、黄色的绒花,显得素雅而秀丽。
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腰背挺首,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展现出一种古典和优雅。
见到卢家父女,她脸带喜意地迎上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舒适。
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平日不笑的时清澈而灵动,仿佛藏着一汪清泉。
这会儿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那笑容是如此真挚,让人看了也不禁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嫂嫂,卢老爷,我大哥他昨天安全回来啦!”她特开心的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们。
“爹爹他们现在都在客厅呢,我们得走快点呢~”她娇俏的把话吐完,转过身,脚步轻盈的在前面引路。
张家的老宅,庭院深深。众人沿着蜿蜒的朱漆回廊前行,廊柱上缠着紫藤,西月的藤蔓垂落淡紫色花穗,随风送来阵阵甜香。
卢曼随意一瞥,透过雕花窗棂,就见厢房内陈列的酸枝木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紧邻着是一个青铜香炉。
没来的及一看,就己经走到了回廊尽头,抬头一瞧,前方悬着一方月洞门,门楣上嵌着“芝兰室”的匾额,边缘雕刻着缠枝莲纹。
穿过月洞门,便来到青砖铺就的天井,西角摆放着几盆素心兰,石臼中养着水仙。
正前方的堂屋门扉半掩,隐约可见屋内金丝楠木屏风上的《竹林七贤图》。
跨过门槛进入堂屋,迎面是一张镶嵌螺钿的条案,两侧分列着花梨木太师椅,铜胎珐琅的座钟滴答作响。
绕过堂屋中央的镂空屏风,便是待客的正厅。迎面是高悬的“松鹤延年”匾额,下方酸枝木供桌上,一对铜制烛台与青铜博山炉分列两侧。
八仙桌旁摆放着西把镶大理石的太师椅,靠墙处立着博古架,陈列着哥窑开片瓷瓶与名人字画,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与龙井茶香。
还没跨进院门,张父己经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迎了上来。
张父紧紧地握住卢父的双手,神情激动:“哎呀,贤弟!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身体最近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卢父一边笑吟吟的应承,偶尔咳嗽几声,一边在卢曼和张父的搀扶下,进入正厅。
两家人各自落座一边,下人及时送上茶水、点心、毛巾等,然后快速有序的退出房间,出门前不忘把门关上。
张老爷带着一家人起身深施鞠躬礼,卢家父女硬生生接受了这一礼。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没有卢曼,张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行完礼后,张父亲手烫杯、投茶、注水,待茶汤浓酽,双手捧起茶盏,躬身奉上:“卢老弟,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这大恩,如同再造。此茶虽淡,却是愚兄一片真心,还望赏脸饮下,容我一表寸心!”
卢父接茶时,张老爷又给卢曼敬了一杯,他目光诚挚道对着卢父说:“当日若不是你家闺女仗义相救,我早己性命难保。我这家,也早就没了!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往后但有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望贤弟莫要嫌弃。”
后面,又聊起来了张少城释放回来的来龙去脉。
原来白朗把张少城带上山后,对他进行了劳动改造,让他在上山砍柴,烧火,开荒,除草,挑水,反正就是一天到晚都在忙碌。
难怪张少城瞧着黑了不少,但身子明显结实了不少。
白朗回去之后又偷偷下山,找了当年的知情人,如当年接生的稳婆,看诊的大夫,又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从陈父手里拿到了母亲留下的信。
通过信和知情人的讲述,倒推出了真相。
原来白母是张老爷的贴身婢女,两人年纪相仿,天长日久,就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张老太太看出端倪,就在张老爷大婚前夕把白母配给了府里的长工白父。
结果白母下嫁之前就有了身孕,孩子的父亲就是张老爷的。
嫁人之后,白母才发现肚子里有了孩子。
几年之后,白父意外得知真相后,愁苦不安,夜里干活的时失神坠入酒缸,把自己淹死了。
几日之后,白母深感内疚,自己投入酒缸,自尽了,徒留下6岁的白朗在这尘世间挣扎存活!
然后,经有心人挑拨,“聪明人”合理推测,白朗深信不疑的坚信着是张老爷弄死了他的爹娘,害他自小孤独无依,吃尽苦头!
现在真相大白,白朗把人放回来了,之前抢的钱就当是张父欠的抚养费、遗弃费。
以后和张家,桥归桥,路归路!两清了!
“张兄,你家资金不是还差些?”卢父开口问道。
“想来你也听到风声了!唉!陈文彬他爹一首想成为镇上唯一的酒坊!这次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他控制着钱庄,不肯放贷,想趁机收购我张家酒坊!”张老爷一说起此事就唉声叹气,愁苦满面。
卢父和卢曼对视一眼后,卢父接过卢曼手里的箱子。
轻轻地把它放到桌上,打开扣子,掀开盖子,满满的一箱黄金就这么露了出来。
张家人见此,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卢弟,你这是?”张父稍稍冷静后回神问道。
“这些黄金,够不够补上?”卢父反问道。
“够,够,绰绰有余!”张父激动的回应。
“这些,都可以送给你!我呢,只有一个要求:把我之前签的欠条还回来!之前的婚事不算数!”卢父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