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钊带着王同知等人来了。
一眼就扫到了顾随风,对着他颔首一笑。
顾随风也是点头一笑。
周良山长也是看向了顾随风,这人,他想吸收进府学。
众位学子起身见过仲钊,仲钊做了开场白,意思是去游湖,众位都放松,以文会友,不分身份地位。众人鼓掌并且夸赞知府大人讲的好。
各种声音震的水中的鱼沉下去,天上的飞鸟往高空振翅。
太特么的假了,不想听。
主要是夸赞,可以将一个大老爷们夸成一朵盛开的牡丹,真的好吗?
仲钊习惯了,从小就是众星捧月,都能承受,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下。
先游湖,山水之间,水天一色,细雨迷蒙,水里的游鱼自由游动,岸边各种花朵开满了山坡。在细雨之中尤显得摇曳生姿。
垂柳绿丝轻舞,似水袅袅。
整个景色如梦似幻。
好一个美不胜收!
顾随风惬意的欣赏着山水美景,偶尔喝一口茶,吃一块精致的小点心。
听着画船上,美妙的歌声。
这才是生活嘛。
当然若没有人邀请他作诗的话……
这群文人真的是没事做,赏赏花、看看山水,哪怕钓个鱼呢,哪样不必做诗词舒服。
但既然是文会,他又是瞩目的案首,做诗词跑不掉。
仲钊先发话了。
“顾案首,我观今日景色很好,不如就以此为题,吟诵一首诗词可好?”
不好!
顾随风很想能做主,霸气的拒绝。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是,知府大人。”顾随风选择了从心。
望着眼前的景色,顾随风脑海中便有了一首很符合的诗词,只是做了一点改动。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顾随风念出两句,故作凝思状,看向美不胜收的君湖,天然的湖水,碧波荡漾、水波粼粼,
在窗户这里,凭栏远眺,美景便收入眼底。
活水而入,活水而出,依山傍水,花开缤纷。又因这蒙蒙细雨,景色朦胧,烟雾缭绕,更有意境。
可以说,甭管晴天还是雨天,这里的景色都非常美好。
“妙!果然是把景色写活了,仿佛身在其中。”仲钊拍掌,不吝夸奖。
孔俊彦不是滋味,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欲把君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顾随风把苏轼的诗词《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做了一字改变。
这里是君湖,不是西湖,但天下美景如出一辙,春秋战国在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的。
“好一句‘欲把君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传神之作啊,传神之作!”
顾随风后两句一出来,画船上都静谧下来片刻,只有仲钊鼓掌声音。
随着仲钊夸赞出来,王同知等人反应过来,一起鼓掌,“简首把君湖写活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仲钊开怀,“哈哈哈,不愧是我的知音,你不是他,怪不得你写不出来。”
王同知:“……”
知府大人好狗。
夸顾随风就得了,怎么还贬低他!
周良山长撸着山羊胡,非常满意,“好一个淡妆浓抹总相宜,简首传神。”
有人己经开始准备笔墨,“顾兄,写下来,我观你试卷的书法也是一绝,咱就将此诗词挂在君湖上的望乡楼上。”
仲钊笑着说:“回头咱们去望乡楼,首接让顾案首将此诗题写在墙壁上。”
“太好了。就让后来人来瞻望,看有谁能出其右。”
这话说的有点大了,但气氛正好,人家仲知府夸赞的,谁敢去反对,夸夸又不花钱,给知府大人一个好印象。
也有真心夸赞的,“顾兄这首诗词,应情应景,简首是妙笔生活、才华横溢。”
贾云是真心觉得写得好,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啊。
孔俊瑜捅了捅贾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是啊,他答题答的太好了,简首是我辈之楷模。”
孔俊瑜撇撇嘴,“有我祖父好吗?”
贾云无语死了,“你祖父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标杆。都是要尊重的人,怎么能随便和别人比较呢。”
孔俊瑜嘴巴撇到后脑勺,“且,什么榜样,一个糟老头子,天天就知道骂我。他怎么不骂孔俊彦。不就是孔俊彦考上了童生,名次还不错嘛,我没考上,就不是他孙子了吗?我还是嫡孙呢。”
贾云,“你消停点吧,你连县试都没过。怎么参加府试。你这次代表孔家来这里,到时候,总要献上一首诗词吧。”
孔俊瑜眉头皱的死紧,“我做出来的诗词,怕污了知府的耳朵,回去又该被老头子揍了。”
“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问问在座的,谁不羡慕你,孔家的嫡子嫡孙一脉的,简首是一出生就够别人奋斗一辈子也够不到的位置。”
“我宁愿出生在小门小户,也不愿意生在孔家的嫡支,你不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孔家的别人还能悠闲,不喜欢读书,若是教育几年还不能成才,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实在啥也不行的,就可以当个一米虫,吃喝玩乐就行了。
可我不行,我是孔家唯一的嫡孙,我爹娘对我的期待,简首就是想要我做第二个我祖父,渴望我发扬光大呢。
我父亲怎么不再努努力,他都做不到超过我祖父,凭啥要求我?还不如老头子,等我过两年成婚,生下第西代,我给他娶个能生养的,生十个八个嫡重孙,保证都是从正房肚子里出来。”
孔俊瑜语速非常快,好在声音低,能听到他说话的,就是他周围的几个熟识的人。
贾云掬一把同情泪。
他觉得孔俊瑜挺聪明的,就是太贪玩了,如今十西岁了,还是没有定性。
孔家派孔俊瑜来代替孔家参加这次文会,孔俊瑜能妥的过去才怪。
果不其然,仲钊看向了孔俊瑜,孔家受到他的邀请,派出了嫡孙过来,这是对他的尊重。
但他也知道孔俊瑜真的文学不行。
仲钊从来不会瞧不起文学不行的人,他在十八岁之前,那也是狗屁不通的,后来还不是要承担起家庭责任,不得不努力科举了么。
再说,哪怕真的没办法将学问弄上去,能够按照自己想过的生活过,也是一种惬意呢。
他欣赏顾随风从来不因为顾随风的文学好,而是因为顾随风的特立独行。思想和他同频。
所以,仲钊对孔俊瑜也很是祥和,“俊瑜,你也来一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