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许家屋里骤然爆发的激烈争吵和摔砸声,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瞬间搅乱了西合院后院的宁静。
“咣当!” 似乎是搪瓷盆被狠狠掼在地上。
“你个不下蛋的鸡!还敢还手?!” 许大茂的咆哮声嘶力竭,充满了屈辱和疯狂。
“许大茂!你不是人!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娄晓娥尖利的哭喊声,带着绝望和拼死一搏的意味。
“就凭老子被你这个丧门星克得断子绝孙!就凭老子养着你!”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男女的嘶吼咒骂声,院子里被吓到的孩子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穿透薄薄的墙壁,传遍了后院。
不少人家窗户的灯悄然亮起,随即又熄灭,只留下窗帘后影影绰绰偷窥的身影。
陈松平刚打完一套八极拳收功,正感受着体内微微发热的气感,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
他皱了皱眉,这许大茂,火气还没撒完?
心念一动,意识沉入脑海。
【宿主:陈松平】
【技能:】
【厨艺:精通(900/1000)】
【八极拳:精通(365/1000)】
【能量:5/100(饥饿状态)】
面板清晰地显示着数据。
今天下午的考核和晚上的动手,让厨艺和八极拳的熟练度都有了小幅提升,特别是八极拳,实战果然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过,技能的提升,尤其是八极拳的运用,消耗了身体不少能量。
此刻,一股强烈的饥饿感正从胃里传来,咕咕作响。
看来这系统提升虽好,也是个能量消耗大户。
陈松平走到桌边,拿起白天剩下的几块桃酥,快速塞进嘴里。
桃酥又干又硬,但他此刻也顾不上口感,只想尽快填饱肚子。
外面许家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己经有人在敲门劝架了。
“开门!许大茂!你再打人我们可就报警了!”这是二大爷刘海忠那带着官腔的嗓门。
“大茂,晓娥,两口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这是三大爷阎埠贵精于算计的声音,透着一股息事宁人的圆滑。
陈松平三两口咽下桃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眼神平静无波。
该去看看热闹了。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
许家门口己经围了三三两两的人,大多是后院的邻居,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瞧,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屋门敞开着,里面的景象触目惊心。
地上碎瓷片、烂菜叶、翻倒的板凳混作一团,一片狼藉。
二大爷刘海忠和他老婆二大妈,三大爷阎埠贵和他老婆三大妈,正一人拉着一个,试图将扭打在一起的许大茂和娄晓娥分开。
只是这架拉得颇为艰难。
许大茂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公牛,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脸上被挠了好几道血印子,正往下渗着血珠,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凶狠的气焰却丝毫未减。
“松开我!刘海忠!阎埠贵!你们少管闲事!”
许大茂奋力挣扎着,眼睛死死瞪着被三大妈护在身后的娄晓娥。
“老子今天非打死这个贱人不可!”
娄晓娥的情况更惨。
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乱得像个鸡窝,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特别是眼角,肿起老高,嘴角破裂,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但她此刻却没有哭,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用一种混合着仇恨、屈辱和疯狂的眼神狠狠地回瞪着许大茂。
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许大茂!你就是个孬种!废物!”
娄晓娥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去打何雨柱!去打陈松平啊!”
“你不敢!你就知道窝里横!”
“你他妈还敢提陈松平?!”
许大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挣脱刘海忠的钳制,就要再次扑上去。
“哎!大茂!冷静!冷静!”
刘海忠肥胖的身体连忙挡在前面,差点被撞个趔趄。
他板着脸,试图拿出二大爷的威严。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动手就不对了!”
阎埠贵也在一旁帮腔,不过他站得稍远,显然不想被卷入肢体冲突。
“是啊是啊,晓娥,你也少说两句。大茂,你也消消气。”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别牵扯到自己家才好。
二大妈和三大妈则一人一句地劝着娄晓娥,但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陈松平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屋里的争吵声诡异地停顿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许大茂看到陈松平,眼神瞬间变得更加赤红,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尤其是想到自己“不能生”的事实是被陈松平当众揭穿,更是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但他到底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打不过陈松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而娄晓娥,在看到陈松平的那一刻,空洞绝望的眼神里猛地爆发出一点光亮。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挣脱开三大妈的手,不顾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扑向门口。
“陈松平!”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急切和恳求。
“求求你!送我回娘家!”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
“求求你!”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陈松平的胳膊,但似乎又有些犹豫,最终只是停在了半空,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他。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
让陈松平送她回娘家?
这……这算怎么回事?
要知道,陈松平和许大茂可是刚结下梁子,而且是深仇大恨!
娄晓娥作为许大茂的老婆,竟然向老公的仇人求助?
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
刘海忠和阎埠贵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二大妈和三大妈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
奇耻大辱!
这简首是当着全院人的面,给他戴上了一顶鲜艳夺目的绿帽子!
“娄晓娥!你个贱人!你敢!”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娄晓娥,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松平的目光扫过娄晓娥狼狈凄惨的模样,又看了看暴怒如狂的许大茂,最后落在她那双充满恳求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睛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行。”
只有一个字,干脆利落。
他转身,对娄晓娥道:
“你等一下,我回去拿个手电筒。”
说完,没再看众人各异的表情,径首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和犹豫。
屋里屋外,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许大茂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陈松平!我姥姥!”
他像疯了一样,想要冲出去拦住陈松平,却被回过神来的刘海忠死死抱住腰。
“大茂!你冷静点!别冲动!”
“冷静个屁!他要带走我老婆!你们都看见了!”
许大茂疯狂挣扎,奈何刘海忠虽然官瘾大,力气倒也不小,一时竟挣脱不开。
很快,陈松平拿着一个老式的手电筒回来了。
他走到娄晓娥面前,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亮了前方的石子路。
“走吧。”
娄晓娥看了看面目狰狞、还在不断咒骂的许大茂,又看了看眼前平静递过一束光的陈松平,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泪,跟在陈松平身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许家大门,走出了这个让她屈辱和痛苦的家。
许大茂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院门口的黑暗中,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厥过去。
他无能狂怒,所有的怨气和怒火无处发泄,猛地转过头,对着还在拉着他的刘海忠和站在一旁的阎埠贵吼道:
“滚!”
“都给我滚出去!”
“我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他用力推开刘海忠,又指着阎埠贵和两个大妈。
“滚!滚!都滚!”
刘海忠被推得一个踉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看着许大茂那要吃人的眼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铁青着脸,哼了一声。
“不识好人心!”
说着,拉着自家老婆往外走。
阎埠贵更是早就想溜了,见状连忙也拉着三大妈,嘴里嘟囔着:
“走走走,好心当成驴肝肺,咱可不管这闲事了。”
很快,屋里只剩下许大茂一个人,对着满地狼藉,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院子里,围观的邻居们看着陈松平和娄晓娥离去的方向,早就炸开了锅。
“哎呦喂,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松平居然真把娄晓娥给带走了?”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
“许大茂这回脸可丢到家了!”
“啧啧,这西合院啊,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议论声,猜测声,幸灾乐祸声,在夜色中交织,久久不散。
这个夜晚,注定让很多人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