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西合院后院通往前院的石子路凹凸不平。
吱呀——吱呀——
平板车简陋的木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柱仰面躺在平板车上,头顶是稀疏的星子,身下是硌人的木板,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他浑身上下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涔涔。
脸上火辣辣的疼,是被许大茂那孙子拳头砸的。
胸口闷得慌,是被陈松平那记八极拳震的,现在还感觉喘气都不大利索。
但最让他难以忍受、也最让他惊恐的,是下身传来的那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许大茂那王八蛋,后面几脚是下了死手,专往他那儿招呼!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完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悲愤和屈辱如同烧开了的沸水,咕嘟咕嘟地翻腾着,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上午,他还是红星轧钢厂食堂里说一不二的何大厨,是下一任食堂组长的热门人选,风光无限!
可转眼之间,就因为陈松平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碎,一切都变了!
考核被碾压,工作被抢走,还当着全厂那么多人的面,被一拳打晕在地,丢尽了脸面!
本以为晚上全院大会是找回场子的机会,有易中海他们撑腰,怎么也能让陈松平那小子脱层皮!
谁知道,那小子嘴皮子恁地厉害,三言两语就把火引到了许大茂身上!
更可恨的是,竟然把自己当年失手打伤许大茂,导致他“不能生”的陈年旧事给抖了出来!
这下彻底点燃了许大茂那个疯狗!
“陈松平!你个狗日的!”
“许大茂!你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何雨柱在心里疯狂咒骂着,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等老子好了……等老子好了……老子非得弄死你们两个不可!!”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推着平板车的易中海,此刻也是满面愁容,心事重重。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感受着车把传来的震动,心里五味杂陈。
傻柱这伤……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啊!
尤其是……下面那地方。
要是真像许大茂当年那样,落个“不能生”的毛病,那他后半辈子的养老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可要去找许大茂算账?
易中海眉头锁得更紧了。
许大茂现在正在气头上,而且陈松平那番话一出,院里人都知道是傻柱有错在先。
这事儿要是再闹大,万一捅到厂里甚至派出所……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不仅傻柱讨不到好,恐怕连自己这个一大爷都要受牵连。
唉……
易中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当务之急,还是先送傻柱去医院看看伤势要紧。
…………
医院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掀开盖在何雨柱下身的薄被单,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
医生一边仔细检查,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易中海站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搓着手。
“大夫,他……他这伤要不要紧?”
医生放下镊子,摘掉手套,语气严肃地对易中海说道:
“伤得很重,海绵体严重挫伤,内部组织大面积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再晚点,可能就要坏死了!到时候就算治好了,功能也保不住!”
“什么?!”
易中海和刚缓过点劲儿的何雨柱同时惊呼出声。
何雨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易中海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夫!那……那赶紧手术啊!求您一定要治好他!”
医生点点头,拿起笔开始开单子。
“先去把手术费交了,三十块钱。”
“三十块?!”
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圆了。
三十块钱!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也就挣这么多!
为了给傻柱治伤,一下子就要掏空一个月的工资?
易中海的心在滴血,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里面那点钱还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可是……
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面如死灰,眼神绝望的何雨柱。
如果傻柱真废了,他易中海这么多年的心思和投入,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
想到这里,易中海心一横,牙一咬。
“交!我交!”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叠钱,仔细数了三十块出来,递给了医生,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这可是他的血汗钱啊!
许大茂!陈松平!
你们给我等着!
这笔账,我易中海记下了!
…………
与此同时,西合院中院,许家。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娄晓娥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渗出血丝。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双手抱头,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低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
许大茂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全院大会上,陈松平当众揭穿他“不能生”的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插进了他最隐秘、最脆弱的痛处!
这么多年来,他因为这事儿受了多少白眼,听了多少闲话!
他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归咎于当年打伤他的何雨柱,还有……眼前这个“不下蛋”的女人!
现在,何雨柱那个罪魁祸首被他打得半死送进了医院,那么剩下的这股邪火,自然要全部倾泻在娄晓娥身上!
“贱人!你个不下蛋的鸡!”
许大茂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对着蜷缩的娄晓娥拳打脚踢。
“老子不能生了!啊?!老子他妈的被何雨柱那傻叉给废了!你听见没有!”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
“为什么不能生的不是你?!为什么?!”
他的脚狠狠踹在娄晓娥的肚子上、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娄晓娥疼得浑身痉挛,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声惨叫,生怕引来许大茂更疯狂的殴打。
屈辱、疼痛、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嫁给许大茂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他脾气不好,但像今天这样下死手的殴打,还是第一次。
就因为……他不能生了?
就因为何雨柱那个混蛋?还有……陈松平那句诛心的话?
恍惚间,陈松平那张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脸庞,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快法子……就是……我帮你。”
那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声音,仿佛魔鬼的低语,又在耳边响起。
我帮你……
我帮你……
娄晓娥的眼神空洞,泪水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无声地滑落。
难道……真的只有那条路了吗?
被许大茂的拳脚和辱骂包围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动摇,悄然在她心底滋生。
窗外,月凉如水。
这个夜晚,对于西合院里的某些人来说,注定是漫长而痛苦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松平,此刻却在自己的小屋里,心无旁骛地打着拳。
【八极拳:精通(357/1000)+1】
【八极拳:精通(358/1000)+1】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每一次熟练度的提升,都让他感受到力量的增长和掌控感的增强。
至于院里的鸡飞狗跳,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