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机的温度计爆表在43℃，王雪脱得只剩下薄荷绿的运动小背心，汗水在脊梁沟汇成了溪流。她弯腰给经轴上油的瞬间，牛仔短裤后腰露出半截安眠药说明书，被汗渍晕开的"嗜睡"二字像一团鬼影。
"雪姐！"新来的挡车工小崔递上了铝饭盒，鹅黄吊带裙肩带被汗黏在泛红的锁骨上，"刘组长让我带给你的酸梅汤。"塑料盖内侧的水珠混着冷凝水，沿着她小臂的烫伤疤痕滑落。
李春桃这时突然从浆纱池那边探头，深蓝工装背心透出内衣的轮廓："大根去领降温费了，你那份酸梅汤..."她鼻尖耸了耸，别在耳后的栀子花标本沾满棉絮。
这时我正蹲在配电箱后查线路，看见夜班组长刘金凤的圆头皮鞋停在了更衣室门口。她枣红西装裤的裤线笔首如刀，左手保温杯里冰块碰撞的脆响混着车间轰鸣声。
"小崔，三号车断经了！"刘金凤突然提高嗓门，腕上的镀金表带勒出紫痕。等鹅黄身影跑远，她迅速拧开王雪的水杯，白色药片落入了酸梅汤的漩涡。
王雪回来时，薄荷绿背心前胸晕开了深色的汗渍。她仰头灌下一大口酸梅汤，喉结滚动间锁骨下的红疹愈发鲜艳："真他妈邪门了，这汤越喝越困......"
凌晨两点时，车间温度飙到45℃。李春桃扯开第三件湿透的工装背心，露出用打包带自制的抹胸："七号机产量落后三百米，王雪你......"她突然噤声——王雪正趴在操作台上打鼾，口水浸湿了生产记录表。
"醒醒！"我抄起冰镇盐汽水浇在了她的后背。薄荷绿布料紧贴肌肤，隐约透出脊柱两侧的拔火罐印。王雪迷糊间抓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在检测仪上划出刺耳鸣叫。
此时刘金凤的高跟皮鞋声由远及近："年轻人就是扛不住......"她保温杯里的冰块所剩无几，枣红裤脚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这时李春桃突然夺过保温杯，残存的液体泼在PH试纸上，瞬间晕出诡谲的深紫色。"去年医务室失窃的安定片，"她真丝衬衫后背裂开线头，"是你干的。"
此时车间突然断电了。黑暗中响起纱管的滚落声同时混着刘金凤的冷笑："说话要讲证据......"她镀金表带的反光在配电箱旁一闪而逝。
我摸着黑冲向了总闸，小腿不注意撞上了浆纱桶。复电的瞬间，看见刘金凤正把药瓶塞进小崔的工具箱——鹅黄吊带裙姑娘蜷在角落昏睡，裙摆卷到大腿根，露出输液时留下的青紫针孔。
"抓住她！"李春桃的银镯子砸在机台上。王雪突然暴起，薄荷绿背心撕裂半幅，汗湿的胸脯撞上刘金凤的保温杯。安定药片天女散花般洒落，在45℃的地面渐渐融化。
赵美玲举着摄像机破门而入，酒红西装裤膝盖处蹭满油污："审计组早盯上你了！"她水晶指甲戳着屏幕，"上个月你账户多了两万......"
刘金凤此时突然扯开衬衫纽扣，枣红色西装裤的皮带扣弹飞了："我女儿在ICU躺了十七天了！"她胸罩肩带缝着医院缴费单，"超产奖刚好够一天呼吸机......"
王雪瘫坐在冷却液里，薄荷绿布料透出乳晕的轮廓："那你他妈给我下药？"她抓起融化的药片就往嘴里塞，"来啊！一起睡死算球！"
李春桃用打包带捆住刘金凤手腕时，防油围裙滑落在地。我看见她后腰新添的烫伤，结痂处还粘着安定药粉。小崔在角落啜泣，鹅黄吊带裙裾浸在机油里，像朵凋谢的栀子。
晨光刺破油污窗时，七号机终于追平了产量。王雪套着我的工装外套，薄荷绿肩带从领口耷拉出来："春桃姐，结婚红包我不要了......"她撕下安眠药的说明书，"给我搞瓶真的吧。"
刘金凤的镀金表停在了凌晨三点五十分——正是她女儿停止呼吸的时刻。赵美玲翻出她藏在更衣室的账本，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儿童画：歪扭的细纱机上开着一朵朵红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