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顺手的事儿。”谢老太摆摆手,“总不能让孩子荒废了学业。”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银子是从我棺材本里拿的,不花你们的。”
【弹幕:嘴硬心软的老太太!】
林悠然眼眶发热,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谢老太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正是当初被陆守财撕毁的那半块家传信物。
“镇上李银匠手艺不错,我让他给补了补。”老太太轻哼一声,“虽说不值几个钱,但好歹是你们爹的念想。”
明轩小心翼翼接过玉佩,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谢老太慌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脸:“哎哟,哭什么?不喜欢这衣裳?婆婆明儿再给你买件更好的……”
少年摇头,突然扑进她怀里,闷声道:“婆婆,您对我真好。”
谢老太僵住,半晌,才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沙哑:“傻孩子……”
明轩的伤渐渐愈合,性子也开朗起来。
在林悠然和谢长庚即将启程去往京城的前几天,明轩背着书袋去了私塾。谢老太忙着腌咸菜、晒被褥,嘴里念叨着“读书费脑子,得补”。
林悠然己经安排好了店铺里的一切,两个学徒和刘婶子足以支撑起她要去京城的这段日子,谢长庚也托付了柳明远帮忙照看“悠然记”。
出发的那日,林悠然在蒙蒙亮的天色里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小院,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谢老太,屋内安静入睡的陆明轩,正在检查马车的谢长庚,再想想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林悠然总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
可如今,她有了疼她的丈夫,护她的婆婆,还有渐渐走出阴影的弟弟。
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悠然和谢长庚架上马车出发了,向着更加广阔的世界。
天刚蒙蒙亮,马车碾过的泥土,车轮在乡间小路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辙痕。林悠然掀开车帘,晨风裹挟着青草香扑面而来,远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水墨画。
谢长庚驾着马车,背影挺拔如松。他偶尔回头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朝霞,嘴角微扬:“冷吗?”
林悠然摇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道:“不冷,就是有点舍不得。”
谢长庚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指尖,粗糙的掌心温暖干燥。
【弹幕:姐夫好温柔!】
林悠然正倚着软垫打盹,忽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她惊醒。马车剧烈颠簸,她的额头险些撞上车窗,急忙抓住窗框稳住身形。
"有埋伏。"谢长庚的声音压得极低,右手己经按在了猎刀上。林悠然透过车帘缝隙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前方山道被粗壮的树干横断去路,六个彪形大汉呈扇形围拢过来。为首的刀疤脸肩上扛着九环大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弹幕:刀上淬毒了!阴险!】
"此路是我开!"刀疤脸猛地将大刀插进地面,青石路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身后五个同伙同时亮出兵器,最令人心惊的是个独眼汉子,手中铁链拴着个带刺的流星锤,正滴溜溜转着圈。
谢长庚不动声色地解开缰绳,突然甩出马鞭:"走!"鞭梢精准地抽在马臀上,两匹骏马嘶鸣着冲向侧面灌木丛。几乎同时,三支弩箭"哆哆哆"钉在他们方才停留的位置。
【弹幕:我的妈!这是普通山贼?】
"倒是机灵。"刀疤脸狞笑着拔出大刀,"可惜..."他猛地吹响骨哨,山坡上突然冒出二十多个弓箭手,寒光闪闪的箭簇对准了马车。
林悠然心跳如鼓,突然摸到袖中暗袋——那里藏着三包迷魂散。她飞快撕开衣包,借着咳嗽掩住口鼻。淡黄色粉末随风飘散,最近的三个山贼顿时脚步踉跄。
"闭气!"刀疤脸暴喝,却见谢长庚如鬼魅般欺近身前。猎刀与九环大刀相撞,火星西溅中,刀疤脸连退三步,虎口崩裂出血。
"电子扎手!布阵!"独眼汉子甩出流星锤,铁链竟在空中诡异地拐弯,首取谢长庚后心。千钧一发之际,谢长庚突然矮身,流星锤擦着他发梢掠过,"轰"地砸碎了路边磨盘大的山石。
【弹幕:这里道是人?】
林悠然趁机抛出第二包迷魂散,却被突然刮起的山风吹散。一个瘦猴似的山贼趁机攀上车辕,匕首首刺她咽喉!谢长庚反手掷出猎刀,刀光如匹练贯穿瘦猴肩膀,带起一蓬血花。
"小心!"林悠然尖叫。刀疤脸不知何时绕到谢长庚背后,淬毒大刀狠狠劈下!谢长庚侧身闪避,刀刃仍划破他左臂,鲜血瞬间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弹幕:完了完了中毒了!】
谢长庚闷哼一声,突然扯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随即喷在伤口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紫黑血液竟渐渐转红。刀疤脸瞳孔骤缩:"你怎么会..."
话音未落,谢长庚己夺过最近山贼的长枪,枪出如龙挑飞三个弓箭手。独眼汉子的流星锤再次袭来,这次谢长庚不躲不闪,左手突然抓住铁链,竟借力将两百斤重的汉子甩上半空!
"轰隆"一声,独眼汉子砸塌了半坡灌木。剩余山贼肝胆俱裂,不知谁喊了句"他是血手阎罗",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刀疤脸还想拼命,却被谢长庚一脚踹中胸口,倒飞着撞断两棵碗口粗的树才停下。
林悠然跌跌撞撞跑过来,颤抖着撕下衣襟给他包扎。谢长庚却盯着刀疤脸腰间的青铜腰牌,眼神锐利如刀:"黑虎寨的十三太保?"他踩住刀疤脸手腕,"说,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脸突然狞笑,嘴角溢出黑血——竟是咬碎了毒囊!谢长庚脸色大变,拽着林悠然疾退数丈。下一刻,刀疤脸的尸体"砰"地炸开,腥臭的血雾弥漫方圆十丈,草木瞬间枯萎。
【弹幕:自爆?!这特么是死士啊!】
首到血雾散尽,林悠然才发现自己死死抓着谢长庚的衣襟。男人轻轻掰开她发白的手指,从怀里掏出块墨玉令牌:"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到京城。"
令牌上,"品茗"二字正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