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实验中学的梧桐大道在初春细雨中泛着青草香，林青屿的碳纤维假肢碾过新铺的透水砖，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弯腰扶正被风雨吹歪的树苗支架，铭牌上"暖暖"二字在雨水中愈发清晰。远处的污染监测屏显示PM2.5数值首次降到20以下，但指尖触碰树干时，树皮异常的颗粒感让他皱起眉头。
"林教练！三号苗圃有情况！"实习生举着土壤湿度检测仪跑来，马尾辫上别着的茉莉花发卡沾着泥浆。
林青屿转动轮椅时，瞥见新栽的梧桐嫩芽上有暗褐色斑点。他摸出便携显微镜，叶片背面的菌丝网络在镜头下如血管般蔓延——这是重金属污染导致的褐斑病早期症状。
市立医院康复科飘着消毒水与中药混杂的气息。苏柠夏正在给暖暖调试第三代肌电义肢，突然发现女儿肘窝的茉莉花纹身出现浅层溃烂。病理报告显示淋巴细胞异常增生，与三个月前的检测数据完全一致。
"妈妈，痒......"暖暖用义肢抓挠皮肤，钛合金手指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冷光。
护士长突然撞开诊室门："急诊科收治了七个梧桐过敏的患儿！"苏柠夏抓起白大褂冲下楼，在电梯镜面里看见自己锁骨处的茉莉花纹身也泛起可疑的红疹。
暴雨夜的江滨公园监测站，顾南星正在调试新型土壤修复剂投放系统。唐小棠突然指着全息投影屏："东南角重金属浓度异常波动！"
他们冲进雨幕时，林青屿的轮椅正卡在塌陷的绿化带边缘。碳纤维假肢探入泥坑，勾出半截锈蚀的铅封管道——这是三年前污染治理时"己拆除"的地下管网残骸。便携检测仪突然爆表，汞含量数值在雨水中疯狂攀升。
"他们在用废弃管道偷排！"林青屿残肢创面渗出的血水混着雨水滴在检测仪上，将数值染成刺目的猩红。
重症监护室的警报声与雷声同时炸响。苏柠夏盯着暖暖突然恶化的血铅报告，指尖无意识着病历本上的茉莉花纹章。护士长掀开紫外线消毒柜，发现某批次解毒剂瓶底沉淀着金属碎屑。
"立即封存同批次药品！"她抓起内线电话，"通知药监局！"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戴茉莉花纹身袖扣的男人正在医疗垃圾站倾倒溶剂。苏柠夏认出这正是三年前在泳池更衣室安装炸弹的凶手，防护服上的工牌却显示着某环保企业的LOGO。
江城环保法庭的防弹玻璃映着春雨。林青屿作为专家证人出席污染追责听证会，被告席上的企业代表正在展示伪造的管网拆除证明。当法警呈上从塌陷坑提取的管道残骸时，被告律师突然播放剪辑过的录音："原告承认篡改监测数据......"
"那就现场验证！"苏柠夏推着病床闯入法庭，暖暖的义肢举起便携质谱仪。
显示屏上的汞含量数值在死寂中突破安全值千倍。旁听席上，三十七位家长同时掀起孩子的衣袖——曾经溃烂的茉莉花纹身处，新长的皮肤正在渗出淡蓝色组织液。
法官的法槌即将落下时，法庭穹顶突然炸开缺口。戴着茉莉花纹身手套的手从通风管道垂下，引爆器红灯在暴雨中闪烁如毒蛛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