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梧桐大道泛着青草香，林青屿的轮椅碾过新铺的透水砖，碳纤维假肢在晨光中泛着哑光。康复中心外墙的辐射监测屏显示绿色数值，三年来首次达到安全标准。他弯腰扶正被风雨吹歪的树苗铭牌，"暖暖"两个字在露水中闪着微光。
"林教练，三号训练厅有家长闹事！"实习生气喘吁吁跑来，马尾辫上别着的茉莉花发卡沾着泥点。
林青屿转动轮椅时，瞥见停车场有辆未挂牌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半指宽的缝隙，熟悉的茉莉花纹身一闪而过。
市立医院新生儿科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焦糖气息。苏柠夏正在给早产儿做抚触，突然发现恒温箱的电源线外皮有咬痕。她掀开垫棉，五只死老鼠蜷缩在夹层里，齿间残留着铅皮碎屑。
"立即转移婴儿！"她按下紧急呼叫键，"通知安保封锁病区！"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戴茉莉花纹身袖扣的男人正往通风管道倾倒粉末。苏柠夏认出那人的步态——正是三年前在泳池更衣室安装炸药的维修工。她抓起解剖刀冲进管道间，却在拐角撞见正在布置陷阱的顾南星。
"他们在管道里撒了过敏原！"顾南星举起真空采样器，"要引发群体性哮喘！"
江城环保局的新任局长正在首播访谈，身后的污染治理沙盘突然冒起白烟。林青屿的轮椅卡在应急通道，看着浓烟中窜出戴防毒面具的暴徒。他们手中的喷漆罐在沙盘上涂抹"谎言"二字，茉莉花香型的油漆与当年疫苗溶剂的化学成分完全一致。
"保护数据！"林青屿用假肢勾住即将被砸的服务器机箱。
碳纤维关节在拉扯中迸裂，锋利的碎片划破暴徒的防护服。那人后颈的茉莉花纹身在烟雾中泛着荧光，正是林氏家族豢养的死士标记。特警破窗而入时，林青屿正用残肢压住暴徒的咽喉，创面渗出的血染红了沙盘上的梧桐模型。
重症监护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暖暖的右臂义肢正在调试，机械手指突然不受控地抽搐。苏柠夏检查控制芯片时，发现底层代码被植入恶意程序——每次抓握动作都会触发过载电流。
"昨晚的远程诊疗记录被篡改过。"唐小棠敲击键盘，"有人冒充德国康复专家登录系统。"
顾南星拆开义肢外壳，在陀螺仪背面发现微型爆破装置。倒计时显示屏上的红字停在"07:30"，正是当年泳池事故的发生时刻。暖暖突然抓住母亲的白大褂，新安装的语音合成器发出机械音："爸爸...危险..."
法院执行庭的青铜门把手挂着晨露。林青屿作为证人出席污染治理听证会，被告席上的环保承包商正展示伪造的验收报告。当法警搬出从康复中心缴获的爆破装置时，被告律师突然播放剪辑过的录音："原告承认夸大治理成效......"
"那就现场检测！"苏柠夏推着暖暖的轮椅闯入法庭，机械义肢举起辐射检测仪。
显示屏上的数值在寂静中攀升，最终定格在国际安全标准的1/10。旁听席上，三十七位家长同时掀起孩子的衣袖——曾经溃烂的茉莉花纹身处，如今绽开淡粉色的新皮。
法官的法槌即将落下时，暖暖的义肢突然失控，机械手指在被告席划出深深沟壑。隐藏在内的存储器弹射而出，1998年的原始污染数据如洪水般淹没伪造文件。
暮色中的康复中心花园，林青屿的轮椅停在新栽的梧桐林前。苏柠夏将暖暖的机械义肢浸入中和液，电流过载的焦糊味随风飘散。顾南星和唐小棠正在调试新一代辐射监测仪，警报声里混着蝉鸣。
"下周要去德国安装二代义肢。"苏柠夏着林青屿的残肢创面，"这次用生物相容性材料。"
林青屿摸到轮椅暗格里的梧桐嫩枝，断面渗出透明汁液——这是今早被人恶意折断的新苗。他将嫩枝插进矿泉水瓶，突然发现断口处的荧光反应与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如出一辙。远处未挂牌的黑色轿车缓缓启动，尾灯在暮色中划出猩红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