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在康复中心走廊凝结成水珠，林青屿的假肢关节发出滞涩的响动。他正俯身检查新到的水疗设备，监护区突然传来仪器警报声——暖暖的体温监测仪显示39.8℃。
"可能是疫苗反应。"苏柠夏将退热贴敷在女儿额头，"昨天刚接种百白破......"
话音未落，暖暖突然抽搐起来。林青屿的轮椅撞开抢救车，看见女儿手臂接种处红肿溃烂，黄色脓液渗出纱布。他抓起手机拍下症状，呼吸在防护面罩上凝成白雾。
"这不是普通感染。"苏柠夏切开脓肿取样，"像是接触到什么腐蚀性物质。"
检验科的荧光显微镜下，脓液样本里漂浮着金属碎屑。顾南星比对抗爆小组的报告："和上周跑台爆炸残留物成分一致——含镍合金。"
江城疾控中心的档案室泛着霉味。苏柠夏翻找暖暖的疫苗接种记录时，发现每次接种护士的签名都不同。防疫科主任擦拭着金丝眼镜解释："最近人员调动频繁......"
"但疫苗批号有问题。"林青屿举起手机，"同一批疫苗在妇幼保健院显示己召回。"
主任脸色骤变。监控视频显示，上周西凌晨，戴着茉莉花纹身袖扣的男人进入冷链仓库。他手中的疫苗盒包装与暖暖接种的批次相同，但封口处有二次塑封痕迹。
"这是刑事犯罪！"苏柠夏将采样瓶摔在桌上，"疫苗被替换成腐蚀性溶剂！"
暴雨夜的急诊室走廊，林青屿正在签署病危通知书。暖暖的右臂开始溃烂，截肢手术同意书在膝头被攥出褶皱。苏柠夏突然冲进谈话间，手里举着从黑市买来的监控视频——林氏集团秘书正在药店购买工业级硝酸银。
"他们用硝酸银替换疫苗防腐剂！"她将化学检测报告拍在桌上，"这是蓄意伤害！"
林青屿的假肢在金属椅背上擦出火花。他想起上周收到的匿名快递，破碎的茉莉花盆栽里埋着硝酸银安瓿瓶。当时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此刻却成了关键证据。
"立即报警！"主治医师按下呼叫铃，"需要法医介入......"
警报器突然蜂鸣。护士站的电脑屏幕闪烁两秒，暖暖的病历记录被远程篡改，接种时间全部改成三个月前。林青屿抄起消防斧劈开主机，硬盘己被高温熔毁。
刑事法庭的青铜门把手上凝着水珠。林青屿作为证人出庭时，被告席上的林氏集团代表律师正在展示伪造的疫苗采购单。旁听席传来快门声，暖暖裹着纱布的右臂照片在记者群中流传。
"反对！"唐小棠举起新证据，"这是从冷链车GPS提取的行车记录！"
大屏幕闪烁，林氏集团的商务车在接种日前夜出现在社区卫生站。戴着茉莉花纹身袖扣的男人抱着纸箱下车，箱体上的危险品标志被特写镜头放大。
法官的法槌与暖暖的啼哭同时响起。林青屿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器官捐献协议："需要验证DNA吗？我随时可以抽骨髓！"
苏柠夏抱着女儿冲进法庭，暖暖溃烂的伤口在镁光灯下触目惊心。被告律师的咖啡杯突然脱手，褐色液体在伪造的采购单上洇出茉莉花轮廓——和林青屿残肢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重症监护室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鸣。林青屿正在给暖暖读《人体解剖绘本》，截肢创面的幻肢痛让声音有些发颤。苏柠夏推着治疗车进来时，看见他偷偷往输液管里加止痛剂。
"医嘱说不能超过......"
"但暖暖换药时会痛。"林青屿将女儿的小手贴在自己残肢上，"这里也痛。"
窗外梧桐树的嫩芽在夜雨中舒展，防弹玻璃上的雨痕扭曲了城市灯火。苏柠夏突然抓过他的左手，在无名指根部刻下新的戒痕："等暖暖装好义肢那天，我们带她去梧桐大道捡落叶。"
林青屿的假肢关节里藏着枚银戒，是用当年赛场捡回的起跑器熔铸的。他对着监护仪的反光调整角度，发现苏柠夏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张手术方案——为暖暖定制的儿童义肢图纸上，画着小小的茉莉花纹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