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时节的霞飞路飘着糖炒栗子香，程墨白驻足在"韫玉斋"玉器店前，翡翠镯子与和田玉璧在橱窗射灯下泛着冷光。店主吴守真正用鹿皮擦拭战国谷纹璧，突然璧身沁色处渗出靛蓝液体，触碰的买办指节如蜡般融化，在地面蚀出《周礼》玉器篇的篆文。
"断水！"林清和甩出铜尺击碎玻璃展柜，死者脖颈处的玉佩己嵌入皮肉。程墨白用银镊夹起玉琮："血沁里混了放射性镭盐，这葬玉养的是噬骨毒。"
学徒哆嗦着翻出提货单："这批高古玉是东洋考古会订制，说是要研究殷商礼器..."话音未落，博古架上的红山玉龙突然迸裂，碎屑在花梨木柜面蚀出渤海湾潜艇航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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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茶楼里，说书先生醒木一拍："话说卞和献璞..."跑堂阿庆端来的定窑茶盏突然泛起靛色涟漪，杯底茶沫聚成《考工记》玉人篇残章。
林清和用盖革计数器贴近茶盘："茶水含钋-210，半衰期正好138天。"她挑出半片茶叶，夹层现出德文辐射实验报告——沈墨斋曾参与柏林大学的玉器沁色研究，"这些茶叶都是延时放射源。"
窗外黄包车铃铛作响，戴金丝眼镜的日本学者在巷口驻足，公文包露出《支那玉器改良计划》的日文扉页，封皮菊花纹在秋阳下泛着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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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厢玉作坊内，七旬碾玉匠陆昆吾突然摔碎金刚砂砣："这岫岩老玉的砣痕不对！"打磨的玉璧在强光下显出血丝状沁色，紫外线照射中浮出旅顺港布防图。
"他们在抛光剂里掺了氰化亚汞。"林清和用光谱仪分析玉粉，"遇体温会释放神经毒素。"掀开地窖的防潮箱，二十八件未完工的礼器渗出紫黑黏液，X光显示玉璧内嵌微型铅汞合金管。
程墨白用柳叶刀剖开玉琮，合金管内藏胶州湾潮汐密码："原来这些古玉是测绘近海航道的活体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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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实验室内，质谱仪突然尖啸。林清和举起商代玉戈："每克玉料释放0.3居里γ射线，足以诱发骨髓坏死。"她刮开鸡骨白沁色，玉璞深处刻着威海卫加密坐标，"这些'礼器'都是移动放射源。"
探长杜维民擦着冷汗："日本领事馆声称这是正常考古..."
"考古需要在谷纹里刻摩尔斯电码？"程墨白用显影液冲洗玉璧，《禹贡》山川纹显露出渤海潜艇航道，"十五年前沈墨斋修复的《海防图》玉版，早被调换成辐射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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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虹口玉器厂，程墨白踹开超声波车间。考古顾问松本举着红山玉猪龙狞笑："等这些'文物'送进各国博物馆..."
突然所有玉器同时爆裂，镭盐粉尘在雨幕中凝成毒雾。林清和将硼酸粉撒向通风井："多亏沈先生在抛光剂里混入氧化铈，遇到辐射会触发玉面碳化。"
松本拔刀劈向保险柜，程墨白甩出战国玉具剑击中其手腕。剑璏碎裂时，内藏沈墨斋血书："宁为玉碎，不辱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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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昆吾重雕谷纹璧。砣轮转动的瞬间，游丝毛雕现出阴阳密码。老人将沈墨斋的金刚砂投入熔炉："这才是真正的汉八刀，以命续写未竟的守海策。"
程墨白抚过玉璧跳刀痕，在蒲纹间发现用纳米金胶写的坐标。林清和破译后瞳孔骤缩："是日军在胶州湾的声呐盲区，沈先生用毕生绝技布下死阵..."
外滩钟声穿透雨幕时，程墨白站在沙逊大厦旋转厅。薄暮中，某艘标着"考古专运"的日轮正在转向，货舱翻出的青铜卣泛着与毒玉器相同的靛蓝幽光，浪涛间浮起刻着菊纹的铅封玉匣，随潮起落如一部未解的天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