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在302病房的第西天，开始用指甲在床头柜边缘刻划竖线。晨光从东南窗斜射而入时，维克多会带着松饼和查理犬准时出现，在刻痕旁放下当日的饭盒。
"艾登说你喜欢橙汁。"他旋开橙汁瓶盖，将吸管折成135度角——这是她上周无意间提过的舒适角度，"他说柑橘香能中和消毒水记忆。"
杰西卡的指尖在维克多递果汁时擦过他腕表边缘。金属的凉意让她想起被困那夜的门锁，首到查理犬把鼻子拱进她掌心，湿热的呼吸节拍逐渐覆盖了幻肢般的颤栗。
每天九点，复健师会来带她绕走廊行走三圈。维克多总"恰好"在第二圈结束时出现，捧着需要签字的宠物领养文件站在消防栓旁。杰西卡发现每份文件都夹着便签纸，背面是用医用胶布贴成的迷你速写：查理犬偷吃松饼的糗态，浣熊在树洞藏绷带的狡黠。
到了下午俩点半，心理医生来访后的空档，维克多会调暗病房顶灯。他们用手机电筒玩影子游戏，修长的手指在墙面幻化成迁徙的雁群。某次杰西卡的手指无意间叠上他的投影，维克多立刻切换成握手术剪的姿势，打破这层幻境。
“好了，你先休息着，艾登下午还有事需要我帮忙。”维克多摸了摸杰西卡脑袋，没注意杰西卡泛起红晕的脸蛋，走出了门。
路过护士站，正听见俩护士嘀咕着："镇长秘书刚来过，302房的病历档案'更新'了。"他瞥见垃圾桶里被撕碎的纸屑，指尖无意识着手术剪的弧度。
第五天清晨，杰西卡在镇痛泵的滴答声中惊醒。维克多伏在陪护椅上小憩，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素描本——那是她美术课用的写生簿，此刻填满了医疗仪器的结构图，每处电路旁都标注着颜料名称："心电导联线≈群青，静脉留置针≈钛白..."
当校董会代表闯进来时，维克多正用听诊器头给素描本压纹。查理犬突然咬住来客的公文包，扯出夹层的现金信封，百元钞上的荧光防伪标记在晨光中刺眼如刀。
"这是艾米莉的医疗费？"杰西卡的声音比镇痛泵还冷，"麻烦转告镇长，我更喜欢松饼券。"
出院前夜，维克多带来装在保温箱里的浣熊。小家伙前爪的绷带己拆，正抱着杰西卡病号服的纽扣磨牙。"它坚持要当康复监督员。"他在笼边挂上自制喂食器，弹簧结构是用听诊器零件改造的。
杰西卡梳理浣熊毛发时，维克多的手指无意间掠过她腕间留置针。体温交换的刹那，监护仪心率曲线突然攀升，又在查理犬的吠叫中回归平稳。
晨光再次漫入病房时，杰西卡在喂食器里发现了锡纸折成的鸢尾花。展开是张字迹潦草的处方笺：「每日晒太阳两次，每次佐以榛果奶油松饼。复诊地点：艾登诊所二楼东侧窗台，监督员：查理与浣熊」。
校董会的和解协议在傍晚送达。杰西卡父母颤抖着翻阅条款，"他们说这是创伤性夜盲。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母亲攥着投诉信的手在抖，父亲生气的说："心理健康假？我女儿需要的是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