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暖的洒在刘家小院,将众人的晒得昏昏欲睡。
李通判满脸通红,一手拽着刘心武的衣袖,一手提着酒壶,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心武贤弟啊!你说我怎么就晚了张得功那小子一步呢?"
他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明明是我先夸你家佳敏贤惠的,他倒好,听见了就抢先一步去提亲了!"
刘心武哭笑不得,扶着摇摇晃晃的李通判:"令郎子修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通判瞪大眼睛,酒意更浓,"他家那小子哪点比我家子修好了?读书不如,武艺也不如!"
刘心武无奈地摇头:"关键是张家夫人己经和内子说定了亲事,这..."
"张得功太奸诈了!"李通判愤愤不平地又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胡须滴落,"嗝!这亲事我记下了,下次..."
安国公刘大年见状,大步上前拍了拍李通判的肩膀:"老李啊,旧事就别提了。你家子修确实不错,比那些只会掉书袋的强多了!"
他转头看向刘心武,压低声音道:"对了,给小公主准备的贺礼可别忘了。我刘大年是个粗人,不会挑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首接送银票最实在!"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豪气地拍在桌上。
其余几位大人见状,也纷纷掏出二百两的银票。醉醺醺的李通判虽然嘴里还在嘟囔,但也摸索着从袖中取出银票。
安国公向刘心武拱手辞行:"刘知州,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先和老李他们去关州,再去秦南郡,最后我还要去边城宣旨。"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圣上感念你家的功劳,你大哥刘心广官升两级,要做都司了!"
刘心武闻言,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连忙深深作揖:"多谢大人不辞辛劳奔波传旨!下官感激不尽!"
安国公爽朗大笑:"皇命在身,分内之事罢了。"他搓了搓手,露出几分期待:"只是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讨些你家的瓜果好酒带回去,不知..."
"这是自然!"刘心武连忙应下,转身吩咐下人准备。不多时,几位大人每人得了一筐红艳艳的苹果和两坛陈年佳酿,连远在边关的刘心广也有一份。
众人欢天喜地地道别,纷纷表示有机会定要再来叨扰。
待客人离去,刘家的女眷们利落地收拾着残局。
皇后娘娘拉着佳慧的手,好奇地问道:"慧儿,你上次说的那个榴莲,到底该怎么吃?带回去的那个我们都不敢动呢。"
佳慧眼睛一亮:"娘等着,我这就去拿一个来示范!"她快步走向厨房,取出一个硕大的榴莲。
佳敏见状,立刻捏着鼻子躲得老远:"这东西臭死了!"
佳慧不理姐姐的抗议,熟练地用刀剖开榴莲。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浓郁的香气——或者说臭气——瞬间弥漫整个院子。
皇后娘娘几人被熏得连连后退,杨秀清更是用帕子掩住口鼻,只有佳慧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真香啊!"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志远、志宏几个小子早就捏着鼻子跑到了院外,边跑边喊:"打死也不吃这玩意儿!"
太子和几位公子闻到气味,好奇地走到东厢房门口:"这是什么味道?如此...独特?"
佳慧不管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掰开榴莲,取出金黄的果肉放在盘中。这是她特意挑选的金枕榴莲,六房的果肉装了满满一大盘。
她拿起一块,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
"谁要尝尝?这可是最好的品种哦!"她调皮地眨眨眼。
众人齐刷刷地后退一步,头摇得像拨浪鼓。
佳慧故作伤心状:"都说对我好,结果连个果子都不愿意尝,叫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瑾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上前:"我...我来一块!"
佳慧"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实则是憋笑憋的:"谢谢瑾哥哥,还是你最好!"
太子暗自懊恼,竟让这小子抢了先机。
李瑾闭着眼睛咬下一口,瞬间,难以形容的香甜在口中爆发。他呆了一瞬,随即飞快地吃完一块,又拿起第二块,脸上露出和佳慧一样的陶醉表情。
皇后娘娘和杨秀清见状,半信半疑地各取了一块。迟疑地咬下第一口后,她们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享受。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尝试,有人立刻爱上了这独特的味道,也有人实在无法接受,比如太子和陈贺,只能退避三舍。
很快,一个榴莲就被分食殆尽。
佳慧又进屋取出两个,连之前嚷嚷着"打死也不吃"的志远、志宏也忍不住凑上来。只有志刚实在受不了气味,又跑开了。
这时,外院工地传来"啪啪"的钉椽子声。佳慧心痒难耐,频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皇后娘娘看出她的心思,慈爱地说:"慧儿想去看看新房子就去吧,不必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
"那娘亲你们先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佳慧欢快地应道,像个孩子似的蹦跳着往外跑。几个小的也叽叽喳喳地跟了上去。
工地上,木匠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五间正屋加上两侧各两间耳房,还有通往后罩房的通道,一共十一间房的椽子正在被迅速固定。递椽子的、接椽子的、钉钉子的,配合默契,进度飞快。
志远得意地向围观的村里小伙伴们炫耀:"看,我家要住新房子啦!"引得小伙伴们羡慕不己。
椽子钉好后就要铺苇箔,那些白亮亮的芦苇席整齐地堆在一旁。这些都是村里工匠的杰作,今年根本不愁卖。
李瑾站在佳慧身边,心思却全在她之前说的"秘密"上。
这个在战场上都能保持冷静的少年将领,此刻却像被猫抓了心似的坐立不安。他频频看向佳慧,又碍于周围人多不好开口,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夕阳西下,皇后娘娘依依不舍地准备回行宫。她拉着佳慧的手问:"慧儿要不要去县里住几日?正好陪我说说话。"
佳慧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绝:"好呀,正好明天下午接了二哥三哥一起回来,我今天就跟娘亲一起去。"
在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中,佳慧第一次离开父母,踏上了去县里的路。
晚风轻拂,她回头望了望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的家,心中既兴奋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