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我扎好了一个骨架你来帮我看看怎么样了！”
店铺内清理一遍之后，牛二拉着杨烬就往外走。
“二哥，你现在也是一店之主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场合体统啊！庄重知道不？你要庄重端起来你架子，你不再是曾经的店小二了！”
“阿烬，你不懂啊，这种亲手扎好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的那感觉是多么美妙？”
杨烬不动声色的给他一个白眼，你在是在质疑一个曾经的手艺人吗？
来到棺材铺，云逸看到那一个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纸人骨架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二啊！这就是你做的？”
牛二得意的走过来拍拍那副骨架，“这还能有假？怎么样？不错吧！”
“你他娘的做的是个鬼啊！！！谁这么长的鼻子？谁有这个高的胸口你这脑子里装的是粑粑吗？这比例，你是不是完全按照你想象来的？”杨烬骂着骂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不是！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说。”牛二搂着纸人的骨架，扭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寿衣，他突然觉得好像也能给这些寿衣稍微改一下。
“牛二，你可真是个人才！”
“嘿嘿，谢谢夸奖！”
“但是二啊，你有没有想过，明爷为什么不改他们的形制？”杨烬推走牛二，将纸人骨架恢复成他们原本应该的样子！
“明爷那是老古董了，审美什么的哪有一样在线的！”牛二满不在乎的说着！
“牛二，你给我跪下！”杨烬突然厉喝道！
没防备的牛二，吓了一跳。看着杨烬那充满戾气的双眼双膝一软首接跪了下来！
“牛二，若没有咱们这些年的感情，你爱咋咋我绝不过问你一句！但是我不想看你堕入歧途，所以在次提醒你一次。当然也仅此一次！”
“万物有灵，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己！不管是纸人还是纸马就连这一件件寿衣，它们不单单是一件物品，它们更寄托着后辈对长者的思念。你现在这样是把心里的欲望加到别人的思念和欲望上，这是有因果的。这因果不但要你来扛，你抗不下还会牵扯到你的后辈子孙。你有多大能耐才能完全扛着？”
“你觉着明爷傻吗？明爷不知道什么是美丑？明爷心中没有欲望吗？”
“牛二，你还小，那样的因果你把握不住，还是有样学样的好！”
“那并不是侮辱人的词。”
片刻后杨烬将纸人的骨架恢复好，冷漠的盯着牛二问：“现在不要你明白里边的意思，只要你记住该怎样做。等你到一定年纪之后，这些自认都会明白的！”
“起来吧，把它糊好我看看。”杨烬让开位置让牛二给它裱糊外皮！
“阿烬，我记住了！现在就给它裱糊！”牛二起身从墙角取来各色的纸张开始裁剪，然后裱糊。
半个时辰之后，牛二终于裱糊完了。
杨烬全程仔细的看着，这次牛二的态度正了很多。
“二哥，你记住，要心存敬畏，不管是面对什么！”杨烬从牛二手里接过浆糊，一边修改牛二忽略或者做错的地方。“当然了，等你完全学会之后，如果你想做个给自己留着那你可以随意做，不管你想要什么形状的都无所谓了！反正后果都是你自己受着，跟你子孙可就没有关系了！”
“阿烬，我记住了！”
“行了，明爷既然把铺子交给你，我也会尽量帮你把铺子开下去！”杨烬拿着毛笔，沾上颜料给纸人精修。
一边做，一边给牛二讲解原理和动作细节。
牛二突然发现，原来跟自己厮混的小兄弟私下里是偷偷用功了的！他对这棺材铺的一应技艺是这么炉火纯青。
就是炉火纯青，这个词还是他在酒楼主厨身上学的，但是现在看来，杨烬的神色和手法完全比那个大厨炒拿手菜的时候从容太多了！
牛二觉得心好累，原本以为兄弟都是一样的，谁知道他竟然偷偷学习！！！
真是夭寿了！
“好了，眼珠要最后点。等送到主家之后让他们在出殡前在点上，或者你去给它点上再收他们点钱财，切记不要分文不取！”
牛二疑惑的问：“为什么？”
杨烬沉思良久之后，才给他说：“因为因果！”
“什么是因果？”
“冥冥之中自由天定，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若你给它点睛是果，那因是什么？是那个一锭锭俗物是鸡蛋花生甚至是以身相许，但是如果点睛是因，那果又是什么？”
“是你常年不洗澡还能找到老婆？还是你出门摔倒喝水塞牙？”
“师父，我听不懂！”
“行了，你还小记着就行了！等你大了之后就明白了！”
“阿烬，说的跟你比我大一样！”牛二神色怪异的看着杨烬！杨烬比他小不少，但是怎么养成的这一副老成的样子？
“二哥，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
“道无先后，达者为师！”杨烬背负双手站在棺材铺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伟岸无比！
牛二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句话太经典了，他要刻出来挂在这铺子里！
“阿烬，明天咱们学什么？”牛二期待的问道。
“明天啊，要不就休息一天吧！反正棺材铺也没有人！”杨烬沉思了一会说道！
“阿烬，你这样是不对的，趁着咱们还年轻还能折腾，就要多学习，不然等老了还一事无成那岂不是很大的遗憾。”
“这样，明天早上我带着早餐去你家里，你给陆妈妈说早上不用做饭了，我带过去！”
杨烬诧异的看着他，他这兄弟也不完全一无是处啊！
“行吧，我也勉为其难的早点起床吧，你要知道我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阿烬，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话说你明天准备教我做棺材还是做寿衣啊！”
“明天的事，今天的我怎么知道？”杨烬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牛二。
牛二懵了，为什么感觉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小烬，回家了！”陆羽和杨爸爸出现在棺材铺门口冲着他招手，“王寡妇在家里等你回去！”
一瞬间，牛二的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