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九看着量子纳戒为郑二娃担心的时候。
此时的郑二娃死死抱住发疯的扫帚式神,耳畔是呼啸的阴风。他们正在垂首坠入一个泛着幽蓝荧光的洞穴,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符咒,那些扭曲的符文竟如活物般蠕动发着微光。
“祖宗!你抽什么风!”郑二娃的哭喊在洞窟回荡。三日前他在外面和其他人逮捕那些被寄生者,其实他就是个放风的。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式神扫帚突然之间发了疯,扫把变成绳子缠绕着他就那么随便一撞,撞穿三堵石墙冲进这鬼地方。一跃落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洞穴。
这么一落就是三天三夜。
“子曰:我没疯,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能让我更加的强大,作为主人的你应该高兴才对。”
“子曰个毛线,高兴个毛线。快带我上去,我不想死啊!”郑二娃这三天里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了。
都是人奴式神,哪听过式神奴人的。但这件事就是发生了,按理说受地心引力速度是不断加速的,可这个洞穴神奇就神奇在你不管怎么努力变速,那下坠的速度依旧是不紧不慢。
“子曰:苦极者尊,险峻之径方通硕果之巅;危渊淬魂,劫波渡尽乃见天心朗照。凡成至味必历三昧真火,欲摘星辰当越九重罡风。小子你遇上我是你祖辈烧了高香,我要让你的人生不平凡。”扫帚顿了顿接着说:“子曰:救命,我也不知道怎么上去啊,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靠,被你害惨了,早知道接受家里的提议,好好学习,当个农场主,逍遥又快活。”
两人就这样一路向下,好在洞穴并没有那么黑,那些扭曲的符文闪缩着。
“被你害惨了,这是纯粹拉我下地狱啊,可这地狱的通道也太长了点吧,会不会成为风干牛肉啊!”郑二娃早己经脱水的眼泪,硬是再次挤出一点,就这样飘散着。
就在他抱怨命运不公,式神不靠谱的时候,一个极速缓存,重重摔在地面上。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却被眼前景象惊呆。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前方宽敞的地窟竟是用纸折叠而成的宫殿!纸鹤衔灯,纸人捧烛,连梁柱都是卷起的竹简。
“有...有人吗?”他声音发颤。
“二娃,你怎么那么的胆小,你这一嗓子差点把我扫把头吓的散架了,本来我并不是很害怕,可你这一嗓子能吓死人。”
“你是人吗?”郑二娃反问。
“好吧,我不是,我是扫帚成精,我骄傲……”式神扫帚也来了一嗓子。
“别喊,看迎来不干净的东西。”郑二娃急声说道。
回应他的是前方宫殿之门“吱呀”的开启声。八个符纸傀儡列队而出,它们胸口贴着褪色的“戍”字符,手持的纸剑却泛着真实寒光。
扫帚突然把缠绕的郑二娃扔下,剑锋在地面划出火星。那些符傀仿佛被激怒,纸剑瞬间燃起幽火!
“别过来!大哥你不要搞事吗?会死人的。”郑二娃死死的抓住扫帚,不让他前进分毫。
“瓜娃子,干什么,快松手,不松手可能小命不保。”扫帚也是无语了,这明显的就是要打架的阵仗,可他的主人在做什么。
八个燃起幽火的符纸傀儡可不等二人是什么心态,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郑二娃见状拿着扫帚乱挥,却意外看到身前一个虚幻人影——是个穿阴阳道袍的老者正在演示符术:“太虚十三式,起!”
郑二娃下意识模仿虚影动作。当他以帚代剑刺出时,所有符傀突然定格,接着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
“小子,你把我挥晕了,我的魂魄都摇出来了。”扫帚无语的哽咽。
正在郑二娃开口说话的时候,头顶上方的洞口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
“那是什么?圆滚滚的。”
“有鼻子有眼,怎么这么胖,不好,二娃快跑,这个速度砸在身上,指定成肉泥。”扫帚乱糟糟的把头摇曳着。
“往哪里躲,这没有路啊,前方就是一个宫殿。”
“你还真呆,有的选择吗……”
不等郑二娃反应扫帚裹带着他,迅速的朝着宫殿入口疾驰。
“祖宗!左边!左边啊!”郑二娃像树袋熊般挂在扫帚柄上,看着三只鼻涕虫形态的恶灵从缝隙涌出。这些半透明的幽灵边爬边掉粘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郑二娃以为这么大的纸折叠而成的宫殿,里面也是纸,没成想里面别有洞天,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还以为是千纸坪呢。
扫帚突然来了个360度回旋踢,帚须精准戳进恶灵脑门。不料粘液顺着帚毛倒流,把郑二娃的手掌黏在了柄上。
“你故意的吧!”郑二娃甩着手惨叫,扫帚却借势抡圆了把他当流星锤用。郑二娃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屁股精准坐在最后一只恶灵身上——“噗嗤”一声,粘液炸了他满身。
“呕!这玩意闻起来像腌了十年的臭豆腐!我才是主人,你这是谋财害命。”郑二娃七荤八素边吐边被扫帚拖行,在地面上擦出条锃亮的“清洁通道”。
“咦。前方是厕所,你吞的好恶心,不要弄脏了地面。”
郑二娃抬头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祖宗!这是女厕!女厕啊!”
式神扫帚是有脾气的式神,“吐就到里面。”
“靠,反天了,拿我当武器不说,还这么理首气壮,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正在郑二娃抱怨的时候,
厕所的门自己打开了,里面正飘着个梳头的红衣恶灵。
这厕所忽然像具腐尸般歪斜在浓雾里。把郑二娃和式神扫帚一口吞了进来。
郑二娃大气都不敢出,提着裤腰拿着扫帚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打颤的双腿足以证明此时的他有多么的害怕。
朽烂的木板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吱呀声。他不敢转头,生怕看见刚才那个红衣恶灵,他用余光扫视着周围。
“在上面。”式神扫帚无奈的提醒。
就听见头顶传来黏腻的梳齿刮过头皮的声响——那声音像蜈蚣爬过后颈,激得他浑身寒毛倒竖。
扫帚柄突然像活蛇般绞住他的手腕。
“操!这他妈——”郑二娃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被巨力拽得腾空而起。膝盖重重撞碎腐朽的门板,木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在撞进隔壁的刹那,他看见镜中倒影:红衣女人背对铜镜梳头,每梳一下,乌黑长发就滴落一滴浓稠的血。
“生人,还挺嫩......"恶灵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头颅缓缓转过一百八十度。那张腐烂的面孔上,蛆虫正从爆裂的眼球里簌簌掉落:“我要你的——”
“吓唬谁,……”话音未落,扫帚突然暴起红光。腥臭的污水混着草纸碎屑泼在女鬼脸上,滋啦作响的白烟中,那张鬼脸竟开始层层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