焅岩鬼方国“烬霜镇”的清晨,宛如一幅神秘而壮丽的画卷。
“好了没?”石茵不耐烦的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石姨,好了,稍等一下,我再小个便。”冯九身着整齐的衣裳,急急忙忙的走到一棵大树下。
“干嘛掉过去,小屁孩还挺讲究的,我养你这么大,啥没见过。”石茵看着冯九背过身去,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微笑。
冯九的脸瞬间如熟透的苹果般涨得通红,他又侧了侧身,羞涩地说道:“石姨又说笑。”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烬霜镇,给这个小镇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冯九紧跟着石茵,穿过几条由青铜铸造而成的路。地面上龟裂的纹路,宛如大地的伤痕,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仿佛是大地的血液在奔腾。远处高耸的黑色玄武岩建筑群,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巨兽,威严而庄重。
“还真是壮观,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国家小镇的学院,竟然如此气势磅礴。”冯九惊叹出声。
“快到了,你快点别错过了开学典礼启灵的时辰。”石茵的话语如同春风般轻柔。
“知道了,石姨。”冯九抬头仰望着那醒目的焅岩鬼方烬霜镇术法学院(小学部),心中充满了期待。
人潮涌动,喧闹异常。伴行的家长们驾驭着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亦有离家较近的家长选择徒步而来。家长们的面庞上神情各异,有的孩子是被强行带来,其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的渴求,恰似被囚禁的鸟儿,渴望着翱翔的天际。而有的孩子则对学校的生活满怀憧憬,他们的笑容恰似灿烂的阳光,充盈着对未来的向往。
然而,在这个年纪,又有谁甘愿被束缚呢?唯有冯九这个历经两世的灵魂,对这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充满期待。
“九哥,我就送你至此了。”石茵将绣有符咒的围巾系于冯九颈间,这是石茵精心为冯九制作的,“启灵时若听到任何声响,切不可回应。即便启灵未能成功,做一个平凡人也无妨,不必有心理负担,石姨会供养你一生。而且还能与我日日相见。”
“知道了,石娘。”冯九的眼眸有些,这么多年石茵为自己所受的苦,他再清楚不过了。
“小鬼,日后就这样称呼,娘等你。”石茵稍稍停顿,凝视着冯九认真的模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若非冯九的心性异于孩童,她此刻便是冯九名正言顺的娘亲了。或许待到冯九强大之时,才会告知他的家仇,若此生平淡无奇,那么石茵也会将此事隐瞒下去,做冯九真正的娘亲。
“嗯……”
石茵凝视着冯九走向广场的背影,轻声呢喃,“九哥,加油!”
“诸位小朋友,欢迎来到人生的首堂课。”此时,在广场正前方,一位老者端坐于悬浮的石头之上,俯瞰着下方黑压压一片充满好奇的孩子们。
冯九轻抚着围巾上流动的银线,蓦地感到脚下传来一阵颤动。广场中央升起许多英灵碑骤然绽放出幽蓝光芒,碑身上密密麻麻的咒文仿若有了生命,开始游走起来。十几个身着玄色长袍的导师从碑后现身,为首的老者手中紧握着一枚燃烧着青焰的玉圭。
“时辰己至——”苍老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五百多名孩童整齐划一地跪坐在冰冷的星核地面上。冯九跪于最边缘处,目睹教导主任将玉圭插入地面裂缝。青焰须臾间沿着裂缝蔓延开来,在广场上勾勒出一幅巨大的八卦阵图。
“以星核为引,唤英灵残念。”教导主任结印的手势快如闪电,留下道道残影,“启!”
冯九顿觉后颈灼热,眼前浮现出父母临终前的面容。
他刚欲开口,忆起石茵的嘱咐,硬生生将惊呼声咽下。
地面开始剧烈摇晃,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裂缝中升腾而起,有执剑的武士,抱琴的仕女,乃至三头六臂的异族。
“莫怕,此乃英灵共鸣。将你们心中所想凝聚为执念,让执念所引发的共鸣冲击灵台。”导师的声音传来,“用心体悟......玉清敕令,破妄显真。秽炁散作空花,业障碎为齑粉。灵台皎若冰镜,心灯照彻大千。”
启灵旨在给予那些尚未获得灵力和觉醒血脉之人一个契机,其中一部分人在入学之前便己拥有灵力,此刻皆借由启灵进一步觉醒自身血脉,以召唤自己符合的灵根式神或是祖先庇护的英灵。
整个广场上一个个小小的身影背后浮现出五花八门的虚影,有祖宗的虚影,有兽影、草影、树影、虫影、五花八门,而这些背后能显出物体影子的学生也都是凤毛麟角。
绝大部分人没有出现自己式神的影子,产生灵力的有一些,但是普通人还是占着绝大部分而这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能做个普通人。人生的起点也就笃定了一个人的终点,就是这么的现实。
此时的冯九突然感觉额头剧痛。用手狠狠的抓挠着,额头刹那出现了血珠。
那些飘荡的英灵突然全部转向他,空洞的眼眶里亮起猩红光芒。此时教导主任手中的玉圭突然炸裂,整个八卦阵的青焰瞬间变成血红色。
惊得学生们哇哇大叫,有的小孩子心理素质差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在广场外围滞留的家长们纷纷祭出自己的术法庇护着自己的孩子。
“恶灵反噬!”教导主任暴喝,“所有导师结护灵阵!”
冯九的瞳孔骤然收缩,七年未动的额头有些发烫。
他看到自己脚下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像有生命般顺着裤脚往上爬。
“这是七年前冯家灭族所有族人怨气还有冯家千年气运所化的黏液。”冯九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耳边响起无数凄厉的尖啸,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石茵在雾气中拔剑的身影、导师们结印时爆发的金光、同学们惊恐逃窜时带起的火星,家长们施展的术法护卫孩子的画面此时在冯九的眼里都变成了慢动作。
“九哥!屏息凝神!结子午诀,观想丹田气海,太初混冥,炁合八荒。青龙衔珠守东木,白虎衔印镇西金。朱雀振翅焚南火,玄武负碑定北水。”
院长的目光向着石茵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然后转向冯九,“小子,再结‘金刚磐石印’,三魂永固,七魄凝晶。外魔不扰,内景长明——元始祖炁,证我玄真。”
冯九快速的依照而做,石茵的剑光劈开黑雾的刹那,冯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那些钻入身体的黑色黏液突然凝固,紧接着化作千万根冰针刺入经脉。他疼得蜷缩在地,却看到自己指尖渗出银白色的光粒。
就在此时忽然从额头处飞出一个红灯笼融入冯九的左眼中,使得左眼变得猩红恐怖。天空突然变暗,无数从黑暗中伸出的锁链进入冯九的身体。那些原本带有怨念的族人恶灵突然发出哀鸣化作黑烟被他眼睛形成的旋涡吞噬。当他再次睁眼时,左眼瞳孔变成了暗金色,眼白处浮现出细小的血色咒文。
“原来夫人给九哥留的是幽冥缚魂链……”石茵看着冯九的变化很是惊讶,幽冥缚魂链专为锁住灵魂而设计,没有哪一个人真的能学会,只有前任主人以生命为代价传给他的至亲之人才能获得的一项逆天技能。传闻这个世界的地府早己经崩溃,这是阴山派祖师无意获得的东西,要是王兰月当时不在生产期间,估计那些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她。
“时之瞳......”教导主任手中的断圭掉落在地,“这孩子的灵力在改写时间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