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整个星核广场开始崩塌。冯九在失重感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母亲临产时用血画的祝由符咒、父亲战死前以冯氏千年气运为祭浇灌的气运、三个姐姐模糊的身影在学院结界中回望的身影。
“以噬灵为引,唤吾真名......”
忽然周围变得漆黑如墨,只有靠近冯九的石茵能看见一眼说话人的形态,那是一个人面蛇身,赤色的身影。
“烛九阴......”石茵的剑哐当落地,“冯氏祖灵......九哥完了……”
“咦。怎么是一个小娃娃,我还以为是冯氏家族那个老家伙获得了时空的术法,才得以在这一世让我苏醒,原来只是一个小娃娃。”
“你是谁?”冯九茫然的看着这个贯穿天地的虚影有些愣神。那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巨人,左眼是燃烧的太阳,右眼是冰冷的月亮。
“哼……”忽然周遭的时间骤然停止。
“我乃守护神灵,因你祖上之故,受困。然其不争气,未及二次启用,便遭仇家杀害,未能解除契约,致我沉睡万年。冯氏后代,无一成器。而今,我将吞你,重获自由……”
冯九尚未反应,烛九阴己张开巨口,一股强大吸力袭来,欲将冯九吞噬。
刹那间,冯九眉心突现一把平凡无奇未撑开的油纸伞,如闪电般疾驰至烛九阴鼻梁。
“此乃……”
话音未落,油纸伞闪电般击中虚影鼻梁。三声闷响震彻云霄,贯穿天地的巨影竟缩成尺长小蛇,百万年修为化作青烟消散。
“咚咚咚……”三响过后,“可恶,啊……混账,快住手,我百万年修为尽失……”
冯九被吸飞之身,忽地向下坠落。此时,油纸伞骤然撑开,冯九匆忙握于手中,凝视着化为小蛇虚影的烛九阴,惊恐万状。
“小儿,此伞何来,还我修为,我愿做的你守护神。”烛九阴急切说道。
安然落地的冯九,望着变为小蛇虚影的烛九阴,与那贯穿天地、戴着青铜面具的巨人,实难联系起来。
“要你有什么用,如此渺小的会说话小蛇,岂能护我周全?怕是需我护你吧!”
“小儿,你竟敢寻死。我名烛龙,掌控时间与气候,领域内昼夜倒置,极寒与酷暑交替,我乃……”
“住口,你这小小会说话之蛇,口气倒是挺大。”
“不还我修为,我必焚你。”一小火球自烛九阴口中吐出,未至半米,便己熄灭。
“哈哈哈……”冯九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一看到这么个小火球顿时笑出了声。
烛九阴蒙了,哭的心思都有了,万年前被冯九的祖上欺骗做了他的式神,如今被冯九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孩坑了百万年的修为,三伞打到了解放前,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真是倒霉,别人觉醒的祖先血脉里都是强大的守护神,我祖上也太弱了,怎么就让一只小蛇保护,怪不得会让仇家所杀。”
“你……”烛九阴现在连反抗的实力都没有,只能干瞪着蛇眼看着这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孩,油纸伞也能随着冯九的身材变大和变小。
此时周围的时间法则慢慢的恢复,天空也放晴,放晴的瞬间,油纸伞像有意识一样,快速的消散,只有冯九的左眼有一丝剧痛,广场的一切恢复了原样。
“妈妈、爸爸、快来接我,我不要上学了,好可怕。”
“呜呜呜……,我也要回家。”
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
“肃静!”教导主任那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他一脸严肃地瞪着冯九,大声呵斥:“这仅仅只是恶灵反噬而己!那位同学,难道你的长辈们从未告诫过你,绝不可轻易伤害自己的身体吗?尤其还是在如此至关重要的场合下!你可知道,由于你的鲁莽行径,差点儿就让与你同期的伙伴命丧黄泉!难道你不晓得在我们焅岩鬼方国中,特别是像启灵这般关键的仪式上,即便是流露出一丝血迹,也会招致难以想象的灾祸降临吗?”
然而,就在刚才那片漆黑如墨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现场的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黑暗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当最后一丝黑暗消失殆尽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只见原本己经彻底崩塌成一片废墟的广场竟然在眨眼之间神奇地恢复到了最初完好无损的模样,好像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坍塌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境罢了。
而此时,在这片恢复如初的广场中央,只有一条看起来无比委屈可怜的小蛇和正捧腹大笑不止的冯九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条小蛇蜷缩着身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反观冯九,则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是石茵,她满脸焦急地冲着还在哈哈大笑的冯九大喊道:“九哥,你快别笑啦!这一次可真是被你害惨了啊!”听到石茵的呼喊声,冯九稍稍收敛了一些笑容,但嘴角依然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与此同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可恶的小兔崽子,我家牛娃差点儿就因为你送了命!”说话之人正是一位心急如焚的家长,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伸手指着冯九,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位家长随声附和:“就是!像这样无法无天、不知深浅的孩子,绝对不能允许他踏入咱们学府一步!”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家长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瞪着冯九。刹那间,外围的众多家长全都怒发冲冠,不约而同地伸出手,齐齐指向冯九,并异口同声地高声叫嚷起来,口中不断传出愤怒的斥责与谩骂之声。整个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安静!”就在此时,只见那位悬浮于广场上方石头之上、正盘坐着的院长忽然紧皱起眉头来。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有一种异样之感涌上心头?可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起个所以然来。
院长将目光移向下方的冯九,神情严肃地凝视着他。随后,院长的视线又落在了冯九脚边的那条小蛇身上,不禁微微一愣。紧接着,他摇了摇头,惋惜地叹道:“唉,真是可惜啊!这仅仅只是一条尚未成年的小蛇而己,恐怕并无多少战斗力可言。”
然而,院长这番话刚一出口,一旁的烛九阴却是立马变得不高兴起来。它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我堂堂烛九阴,威名赫赫,如今竟被人如此轻视!
但无奈此刻的它实力大减,面对此情此景,也只得乖乖认栽。毕竟以它目前的状况,任谁都能轻易地欺负到它头上。要知道,它原本可是拥有着上百万年的深厚修为啊!可谁曾想到,竟然会被那把神秘的伞骨打得瞬间回到了解放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它的语言系统得以完整保留下来。否则的话,就算想要开口大骂一通,也是有心无力呀!
与此同时,站在旁边的石茵同样感到十分诧异。她清楚地记得,刚才自己亲眼所见的分明就是烛九阴,怎么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这么一条毫不起眼的小蛇呢?之前之所以会那般惊讶,主要原因在于刚刚获取灵力的冯九按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像烛九阴这般传说中的强大式神。而且每一个与之相契合的守护灵皆有着各自独特的脾性,如果主人太过弱小,那么原本应该守护其左右的守护灵说不定就会摇身一变,成为索命的恶鬼呢!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冯九身上,只见他那由执念所唤起的灵力,竟然仅仅与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蛇相互契合。这一结果令人感到有些意外。最终,石茵也只能无奈地化作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