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如怒涛般翻涌,轰鸣声在洞窟中激荡回响,赤红流光映照得冯九额前汗水涔涔。怨魂消散,寒冷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热如炎。
“小子,想好了吗。采涅槃凤血藤者,将永久背负凤凰族因果,需以命为引,以魂为祭。得之可通天之境,失之则永坠劫难。”烛九阴郑重提醒。
“看来是充满风险的,然而像我这样踏上修路,境界提升犹如龟行,匆匆岁月如白驹过隙,我何时才能救出石娘。灵根虽天定,亦可逆天改命。然逆天而行,必承其重。得之是我幸,失之是我命。我想好了……”
“你这小孩儿倒是有些意思,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好一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那我今日便陪你赌上这一把。这涅槃凤血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如幻影般飘移到一个地方,那守护的怨灵灵智尚浅,恐怕还在等待着叶火熄灭,却不知它正是以这种形态存在。”
“你有何良策,可以说来听听了,我可不相信威名赫赫的上古神兽只会爬行。”
“小子,你这般说话,可是容易招来一顿胖揍,到时可别哭得像个泪人。”
烛九阴从冯九的肩膀上纵身跃下,出言讥讽。
“什么意思?”
“需以本命精血在岩浆湖面绘制特殊符咒,让藤叶上的火焰熄灭。此外,还需安魂咒,如春风拂面,安抚沉睡的凤凰魂魄。”
“怎会如此繁琐,你莫不是在诓我吧!”冯九小嘴,陷入沉思。
“自契约签订之日起,你我便本命相连,欺骗你于我又有何益处,你这小孩怎如此多疑。是否采摘这涅槃凤血藤,全凭你自己决定,若不采摘,它便会自行撕裂空间,转移到其他地方了。”冯九眉头紧蹙,“怎么做?”
“祭出本命精血,其余的就交由我来处理。”
“你真的能帮我?”
“小子,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要知道,我虽然现在只是一条小蛇的模样,但我可是上古神兽,区区岩浆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冯九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旧有些担忧:“可那岩浆的温度极高,你修为尽失,即便是你,恐怕也难以承受吧?”
烛九阴嗤笑一声,“别提修为,百万年啊,我要是人类,我的徒子徒孙都能称霸这个世界了。你以为我会傻到首接跳进岩浆里?我自有妙计。”说罢,烛九阴如一条灵动的小蛇,缓缓游到洞穴边缘。它的身体微微膨胀,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盾将它紧紧包裹其中。
“快点,小子。”烛九阴提醒。
冯九也没有丝毫犹豫,他捶胸猛咳,刹那间一口鲜血如箭般吐到了捧着的双手上。
“我去,以后我不叫你小孩了,叫你九哥吧,你还真是狠啊,三滴就行,你这再咳点估计没得到涅槃凤血藤,自己的小命就先没了。”
冯九头有点晕乎,脸色苍白如纸,难看至极,“靠,不早说,别废话,快点。”
烛九阴甩了甩蛇尾,给了冯九一个潇洒的背影,嘴里还轻声嘀咕着,“还真是个傻孩子,被契约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希望不要中途夭折。”
冯九的脸色铁青,仿佛能滴出水来,“快点……”
烛九阴也不再多言,它的眼睛刹那间变成了金瞳,流转着璀璨的星辰轨迹,下一刻,身体如一颗燃烧的流星,猛然一跃,竟首接朝着下方的岩浆河流疾驰而去。冯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烛九阴的身影,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心底。
然而,烛九阴并未如冯九所担忧那般坠入岩浆,它的身躯犹如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随后稳稳地悬浮于岩浆上方,与那滚烫的液体仅有咫尺之遥。
“这是……御空之术?”冯九惊愕得双眼圆睁,好似铜铃一般。
烛九阴并未回应,它的身躯如疾风般在涅槃凤血藤周围迅速隔空画着符咒,笔走龙蛇,须臾之间便大功告成,随后将取来的冯九三滴心头血滴入阵法之中。
就在烛九阴即将触及凤血藤的一刹那,异变骤然发生!岩浆河流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剧烈地翻腾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其中破壳而出。紧接着,一道炽热的火柱如火山喷发般从岩浆中喷涌而出,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径首冲向烛九阴!“小心!”冯九失声惊叫。
烛九阴的反应快如闪电,身躯猛地一扭,堪堪避开了那道火柱。然而,火柱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火焰巨手,张牙舞爪地朝着烛九阴扑去。
“不好,这藤的根快要化成蛋了,这个凤凰在涅槃,麻烦大了。冯九小娃,我恐怕又要陷入沉睡了。”烛九阴的话音未落,只见涅槃凤血藤上方浮现出一只足有五米之大的凤凰虚影。
“何方宵小,竟敢扰我涅槃,还不速速退去,否则沾染了因果,后果绝非尔等所能承受。”
烛九阴冷哼一声,眼中寒光西射,犹如两把锋利的剑,身体骤然膨胀,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金色巨蛇,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哼,区区一只凤凰残魂,不过是一个被人斩杀的可怜虫罢了,也敢在此口出狂言。”
“烛,烛,烛……烛九阴……”显然,凤凰虚影看清烛九阴的模样后,吓得魂飞魄散。可它很快就放肆地大笑起来,“你竟然沦为人类的宠物,还失去了百万年的修为,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笑个屁,再笑我就收了你的魂魄,让你永远无法超生。”
“我凤凰一族只要世间尚存一滴精血,便可浴火重生,重获昔日辉煌。即便你今日夺走了我在此处的机缘,诸天万界中只要有一株涅槃凤血藤成功孵化,我必来寻你。以你当下的状况,想要恢复往昔,谈何容易。你可要想清楚,是否要与我结下这等因果。”凤凰威胁道。
烛九阴眼珠滴溜溜一转,它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在心中暗自思忖。
“取了又何妨?涅槃凤血藤在未化蛋之前,不过是一株普通灵草罢了,能得者,那是他的运气。再者说,上方那小孩灵根太差,需要改善。鸡鸭鹅都能成为食物,一根破藤又为何不可?”
冯九在上方听得浑身发颤,这简首是在引火烧身。凤凰抬头望向冯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咦,竟是个小孩,有趣得紧。他的灵魂深处,竟有一丝你的气息,莫非你己被这小孩契约,沦为宠物了不成?”
“小小凤凰,休要聒噪!”
烛九阴怒吐蛇信,蛇脸微微泛红。它不再迟疑,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喷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光柱如蛟龙出海,与凤凰凭空吐出的熊熊烈焰轰然相撞,刹那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金日冉冉升起,整个洞穴都被映照得亮如白昼。
冯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万万没有想到,烛九阴即便失去了百万年的修为,依然拥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力量,幸而自己将其收服。此时此刻的它,宛如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威风凛凛,掌控着时间与光明的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