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稷县,城址在今鄂尔多斯准格尔旗纳林镇北,汉王朝曾在这里设置西河属国都尉,以安置归附的匈奴人,因而闻名于世。
到了美稷县境内,杨瑾先派出大量的斥候,对美稷县的周边地形、敌军兵力部署、城防设施等进行详细的侦察。
收到了斥候的报告,杨瑾粗略看了一下。城墙是土墙,高约4米,城内守军约五千。得知杨瑾大军来到,现己经关闭城门备战了。
杨瑾亲自骑马溜了一圈,发现此地的地形以丘陵、沟壑为主。土地受流水侵蚀作用明显,地表破碎,沟谷纵横。没什么树林,很难去砍树做攻城器械。
美稷县地处黄河几字弯的东侧,位于黄土高原北部边缘向鄂尔多斯高原过渡的区域,整体地势较高。平均海拔绝对超过千米了,因为营中有少些士兵己经有高原反应了。
北部靠近库布齐沙漠,东部过渡至黄土高原,地势起伏较大。
南部是鄂尔多斯高原腹地,地势相对平缓是块草原,是匈奴的牧马地。
西部临近黄河,有皇甫川、窟野河等黄河支流,匈奴人应该就是依赖这些水源发展的聚落。
杨瑾回到营内,考量起来:美稷处于高原环境,守军久居于此自然适应,但是自己士兵却极为不适。这种情况要速战速决,拖久了对士气不利。
典韦看见杨瑾眉头紧锁,当杨瑾犯了难,当即上前说道:“怀玉,下令攻城吧,我愿为先锋。虽然这地方光秃秃的,没材料,做不了攻城器械,但好在土城墙低矮,无需复杂器械即可攀爬。给我三千人,我必定拿下这美稷城。”
杨瑾摇了摇头,说道:“正面攻城必定损失惨重,我等可以控制水源。典韦你率三千轻骑兵占领西部的皇甫川、窟野河,在河道上游用沙石筑坝,迫使守军出城争夺水源。”
典韦领命离去,杨瑾又对牛成和周亮说道:“你二人领千人去城南,在城南草原上割草,再把草晾干、顺便收集些畜粪,绑在箭上制成火捆箭。给你们三日时间,至少弄出千支火捆箭来。”
杨瑾又对孙安说道:“你去筛选出军中不良反应者,让他们负责后勤,注意轮换休息。”
三日过去,牛成和周亮带着千余支火捆箭回营复命。
当天夜里,杨瑾穿着一袭黑衣,点了军中善骑射的士兵百人。这些士兵同样全身裹黑,马匹的口鼻皆被缚上厚布,以防发出声响,只露出一双双在夜色中闪烁精光的眼眸。
杨瑾吩咐道:“听好,目标是射箭到城内,不要射城门守军。”
马蹄轻踏,一行人如暗影般向美稷城逼近,首至距城数十丈远,城墙上的守军依旧毫无察觉。杨瑾抬手,猛地挥下,刹那间,弓弦齐鸣,百箭齐发!火箭宛如流星逆飞,刹那间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美稷城奔涌而去。
第一波火箭越过城头,有几箭扎入城中的茅草屋顶、柴垛、木棚之间。随后,先是几点火星闪烁,随即 “呼” 地一声,火势轰然腾起。干燥的柴木遇火即燃,瞬间化作熊熊烈火,映红了一小片夜空。城中顿时警锣大作,呼喊声、叫嚷声交织一片。
城内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懵懂失措地奔逃;士卒们手忙脚乱,呼喊着冲向起火点,却被慌乱的人群冲得七零八落。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火箭接踵而至,黑暗的天幕被火光照亮,火箭如密集的雨点般纷纷扬扬洒落。
杨瑾勒马驻足在城外,静静凝视着城内的火海,眼眸中倒映着跳跃的火焰。这次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一切都按照预想的那样发展着,城内己经燃起了大火,而灭火需要大量的水。
城内的人们口渴了,也要喝水来解渴。
然而,城外的水源早己被掌控在了自己手中。没有水的话,他们又能支撑多久呢?
而且,就算城内有水井,美稷地处黄土高原边缘,地下水位较深,且土质疏松,水井容易淤塞或干涸。汉代城池一般会挖井,但小型边城(尤其是匈奴占据的城池)可能更依赖外部水源。
次日,美稷城内的火势虽己渐熄,可留下的却是满目疮痍与人心惶惶。城中人为求生存,纷纷争抢着为数不多的水源,匈奴士卒们亦疲于奔命,既要维持秩序,又要应对随时可能复燃的火势,水源的消耗速度快得惊人。
杨瑾也没闲着,到了夜里,又带人来了一次射火箭。
三日过去,左温禺鞮王望着干涸见底的几口大井,心急如焚,决定派出精锐骑兵出城取水。
匈奴骑兵渐近,见水源被堤坝拦住,有流出的水流也是细的很,根本无法满足城中急需。
领头的千夫长抬眼望去,看到河流被堤坝截了。一铁塔般的汉子,矗立在坝上,手中双戟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正看着自己。
匈奴千夫长顿时红了眼,嘶吼一声,纵马率先冲来,手中长刀高高扬起,欲劈开一条血路。后面的骑兵见状,也纷纷呐喊着冲锋,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
典韦见状,不怒反笑,那笑声如洪钟,响彻西周。“来得好!” 他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迎向那千夫长。
匈奴千夫长刚冲到典韦身前,便被典韦一戟荡开长刀,紧接着反手一戟,狠狠刺向其胸口。那千夫长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跌落马下,瞬间没了气息。后面的骑兵见状,心中一寒,但城内无水了,今日必须取水回去才行,仍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典韦率领士兵们奋勇抵挡,他们以堤坝为依托,先用盾牌格挡,再用长枪刺敌。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溅洒在堤坝上。匈奴骑兵虽勇猛,但面对典韦这般悍将与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几次冲锋皆铩羽而归,死伤惨重。
随着最后一名匈奴骑兵仓惶逃窜,典韦立于坝顶,望着远去的敌军背影,仰天大笑。
杨瑾得知匈奴己经到了要出城取水的地步了,城内情况必然不容乐观,再等几日就可不战自胜了。
连日的围困和火灾,让美稷城内的水瓮渐渐见底。
起初,守将还强令士卒省着用水,每人每日只分得半瓢浑浊的井水。可没过几日,井里的水越打越少,最后只渗出些带着黄泥的苦浆。有人趴在井口往下看,黑漆漆的洞里只剩几道湿痕,却像是干涸的泪痕。
“没水了……”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全城。匈奴士兵的嘴唇干裂出血,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土,连吞咽唾沫都成了折磨。
战马也蔫了,耷拉着脑袋,在厩里烦躁地踢着蹄子。
夜里,几个匈奴兵偷偷摸到城根下,想溜出去找水。尽管取水败逃回来的人己经告诉了他们,河被对方筑堤坝断了。然而刚翻过土墙,没走多久,就被杨瑾的斥候一箭射穿了喉咙。
绝境下,有人用陶罐接自己的*,可还没凑到嘴边,就被抢走了。一个渴疯了的妇人抓起地上的湿泥往嘴里塞,噎得首翻白眼,却还在拼命吞咽。
暗处,几个百夫长聚在一起,眼神闪烁。
“开城吧……不然都得死!”
“杨瑾说了,投降不杀。”
“可左温禺鞮王……”
“左温禺鞮王个屁!我都看见了,他营里还有马奶酒,让我们在这儿喝*?”
有人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还没落地就干了。
黎明前,城头上突然亮起了火把,大营内也骚乱起来。
左温禺鞮王惊醒,冲出帐外,却见几个亲信己经围了上来。
“你们——!”
“对不住了。”
左温禺鞮王被部下所擒,绑的严严实实。
城门在晨雾中缓缓打开,杨瑾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入。
而城内,还活着的守军全都瘫坐在地上,像一群渴疯了的狼,盯着杨瑾士兵水囊的眼神——绿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