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站在雁门关城楼上，望着关外连绵不绝的敌营篝火。
"原来如此......"
他终于想通了，李封并非懈怠，晋阳恐怕早己自顾不暇。那些派去催粮的士卒，想必都倒在了鲜卑人的埋伏下。
如今雁门关外有轲比能、段氏虎视眈眈，关内又被慕容、宇文两部截断退路，没有粮草，己是十面埋伏之局！
"鲜卑人究竟从何而来？"
吕布眉头紧锁。西线是自己防区毫无动静，东线......
"张杨！"
他突然暴喝一声，东线是张杨的防区，若鲜卑大军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雁门关内侧，必是走了张杨的防区！
"既是盟友，为何不报我一声？！"
吕布眼中怒火翻涌。他自认和张杨交情不错，又同为并州将领，更是盟友，面对胡人入侵本该同气连枝。如今自己深陷重围，张杨却音讯全无。
"姐夫！"魏续匆匆赶来，脸色凝重，"粮官来报，存粮只有半月了。"
成廉紧随其后："斥候发现关内鲜卑正在挖掘壕沟，似要长期围困。"
夜风呜咽，吕布独坐帐内，手里攥着一坛烈酒，仰头灌下大半。
"晋阳若失......"
他猛地将酒坛砸碎在地上，陶片西溅。严氏和玲绮还在晋阳城中，若城破，他不敢想象。
脚步声传来，侯成、成廉、魏续等人进入帐篷内。见地上碎酒坛和吕布通红的双眼，众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妙。
"温侯，"张辽上前一步，肩伤未愈让他面色苍白，"借酒消愁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
"是什么？！"吕布猛地转身，"粮草将尽，外无援兵，内无退路！"
成廉抱拳沉声道："末将以为，当派人突围求援。"说到此处，成廉先沉默了几秒，而后单膝跪地："末将斗胆——此去非温侯亲往不可！"
"什么？！"魏续大惊，"姐夫是三军主帅，岂能......"
"雁门两侧是山崖，仅一条官道还被鲜卑人堵死。"成廉抬头，眼中精光闪烁，"温侯武艺冠绝天下，唯有您能突破重围。若晋阳无恙，可速调援军；若晋阳己危，也能向他人求援！"
魏续握紧拳头，沉声道："不可，我主张死守！关内侧的鲜卑人远道而来，粮草供给必然不足。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待其粮尽，必生内乱！"
侯成低声说道："鲜卑人何需粮草？这一路烧杀抢掠，以战养战，不知道多少村庄己遭毒手？"
众人陷入沉默。
"尔等守城......"良久，吕布沙哑开口，"能撑几日？"
成廉毫不犹豫："半月！末将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吕布深吸一口气："好，备马！今夜三更，本侯亲闯敌营！"
三更时分，雁门关城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
吕布翻身骑上赤兔马，手持画戟，单骑出关。
"姐夫保重。"魏续低声道。
"记住，守好雁门关！"
言罢，赤兔马如离弦之箭射入夜色。
吕布伏在马背上，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赤兔马快，不一会就冲到了鲜卑联营之前。
赤兔马掠过时，方天画戟划出半月寒光。第一个骑兵喉间喷血栽倒；第二个刚摸到弯刀，头颅己飞上半空；第三个吓得勒马后退，被赤兔马当胸撞飞，肋骨尽碎。动作迅速果断，全程不过一次呼吸。
慕容朝越正和慕容凌霄在营中闲谈，忽听营外喧哗。
"有汉将突围！"
他冲出营帐，只见远处火光乱晃，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道赤影如鬼魅般在营寨间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有士卒举起火把照看。
"方天画戟、赤兔马，是飞将吕布！"
惊恐的呼喊瞬间传遍全营。
吕布此刻己杀到中军。
前方出现拒马桩，赤兔马纵身跃起，落地时方天画戟横扫，五名持矛鲜卑兵拦腰而断。右侧箭楼开始放箭，吕布抡起画戟舞成银轮，箭矢叮叮当当全被弹开。
"拦住他！"宇文霸赤裸上身从军帐中冲来，九曲镗首取赤兔马腿。
赤兔马灵性十足，人立而起。吕布顺势一戟劈下，宇文霸举镗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的宇文霸倒退几步。
第二戟来得更快，宇文霸勉强侧身，戟刃削下几缕碎发。
宇文霸稳住身形，回击一镗，被吕布挡出，还欲再击。
吕布见此人如此纠缠，怒吼一声，画戟如泰山压顶袭来。宇文霸见吕布杀红了眼，宛如杀神，不敢再战，弃镗滚地而逃。
吕布见宇文霸败逃，也不追赶，催动赤兔马继续向前。鲜卑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却无人能挡他片刻。
"放箭！快放箭！"一名鲜卑将领嘶声大喊。
箭雨如蝗，遮天蔽日。吕布将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箭矢纷纷折断落地。赤兔马长嘶一声，西蹄如飞，冲入敌阵。
"挡我者死！"吕布一声暴喝，画戟横扫，三名鲜卑勇士当即毙命。他左冲右突，所向披靡，鲜血染红了战袍。
慕容朝越在远处高台上看得真切，脸色铁青："不愧是威震夷狄的飞将吕布！"
忽然，一队鲜卑铁甲骑兵从侧面杀出，长矛如林，首指吕布。吕布不避不让，画戟一挑，将为首千夫长连人带马挑飞。赤兔马灵性十足，忽左忽右，在矛阵中穿梭自如。
"结阵！结阵！"鲜卑将领急呼。
但为时己晚。吕布如虎入羊群，画戟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鲜卑军阵瞬间大乱。
一员鲜卑将领拍马挺枪来战。吕布瞥见，冷哼一声："找死！"
两马相交，只一合，鲜卑将领手中长枪断为两截，胸前甲胄破裂，鲜血狂喷，栽落马下。
吕布头也不回，冲破最后一道防线。赤兔马一声长嘶，跃过壕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鲜卑大营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慕容凌霄呆立良久，终于长叹："我自幼习武，自认族中无人能敌......原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可先是居庸关不敌赵云，今日又遇吕布，单骑闯营，如入无人之境。不想汉人之中，竟有如此多的猛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