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中心的负压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首首钻进鼻腔,潘宇霆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探测仪那刺眼的红光如鬼魅般扫过他胸口色彩斑斓的星云纹身,那纹身仿佛也在红光下微微颤动。
曾晓婉戴着双层医用手套,手指触摸着试管,能感觉到那微微的凉意。
试管里的净尘草提取液在明亮的LED灯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孔雀蓝光晕,仿佛一汪神秘的湖水。
“患者体温38.6摄氏度,血压持续下降。”尖锐的监护仪警报声在病房里回荡,陈院长扯松领带,那领带在他的拉扯下,软塌塌地耷拉着。
“潘总应该知道卫计委的新规,未经三期临床的药品……”
潘宇霆抬手打断对方,战术手表的钛合金表盘重重地磕在金属台面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脆响。
“去年贵院违规使用德国仿制药的诉讼案,想必不需要我提醒媒体吧?”他转动U盘插进读卡器,全息投影在消毒柜透明的玻璃上缓缓展开《西夏医典》残页,那泛黄的书页在投影中显得格外神秘。
“三个世纪前党项人用这种草治疗黑死病的记录,够不够当你们的免责声明?”
曾晓婉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仿佛被火舌舔舐,净尘草汁液在皮下形成细小的金色脉络,那脉络如同金色的丝线在皮肤下游走。
她看见陈院长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微弱的亮光,短信预览框跳动着“黑隼矿业公关部”的字样。
太阳穴的刺痛如期而至,犹如尖锐的针在脑中猛刺,读取到的画面却是病房外举着“杀人偿命”横幅的抗议者。
那些人的瞳孔深处跳动着相同的幽绿色,和矿洞里自燃剂的颜色如出一辙,那幽绿色在她的视野中格外刺眼。
“开始吧。”潘宇霆解开患者束缚带,青铜色家族戒指散发着冰冷的触感,压住静脉注射管。
“告诉法务部准备二十份保密协议。”
当第一滴提取液注入患者静脉时,曾晓婉清晰地听见运输舱方向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模拟辐射室,培养箱里原本呈现标准六边形的孢子群,此刻正在监控屏上扭曲成诡异的三角形,那扭曲的形状让人毛骨悚然。
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镁光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潘宇霆将青铜戒指按在专利书上,那镁光灯照亮他右脸未愈的擦伤,擦伤处泛着淡淡的血丝。
“潘氏集团承诺全额承担治疗风险。”他身后的全息投影切换成矿洞定向爆破画面,碎石如雨点般淹没最后那株净尘草的瞬间,观众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声音充满了惊讶和惋惜。
曾晓婉站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耳后皮肤持续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看着首播屏幕上滚动的弹幕,那些“现代神农”的赞美词突然扭曲成血红警告,那血红的颜色格外刺眼——病房监控画面被人恶意篡改,患者抽搐的影像正通过十六个机位同步传播。
“血压190/110!”当夜值班护士的尖叫尖锐地穿透隔音玻璃,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曾晓婉撞开安全门时,看见培养箱里的孢子正在疯狂吞噬抗癌药剂,那场景如同恶狼扑食,而患者手臂静脉处浮现出与净尘草汁液相同的金色纹路。
她的读取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无数嘈杂声音灌入脑海,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董事会元老要求终止项目的怒吼声震得耳朵生疼、黑隼矿业雇水军刷屏的键盘声噼里啪啦作响、还有潘宇霆在顶楼露台反复播放的矿洞录音——那是定向爆破前三十秒,山体内部传来的,类似人类心跳的震动频率,那频率仿佛在她的脑中敲响了警钟。
近来,潘氏集团内部开始担忧信息可能会泄露,并且在净尘草研究过程中,时常发现一些异常的外部关注迹象,比如实验室周边偶尔会出现形迹可疑的人,研究资料也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运输舱恒温系统记录显示……”助理拿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话头被潘宇霆抬手制止。
他解开战术背包掏出密封袋,里面发黄的《西夏医典》残页正渗出点点荧光,那荧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与患者皮肤下的金纹产生共鸣。
曾晓婉突然抓住消毒柜门把,那门把冰冷而坚硬,耳后灼烧感达到峰值,仿佛要将她的脑袋炸开。
她终于看清三天前那个雪花的真相——监控屏闪断的0.3秒里,运输舱温度记录曲线有个突兀的锯齿状波动,就像有人用军刀在岩壁刻坐标时,刀刃突然碰到某种坚硬金属物的震颤。
潘宇霆抓起操作台上的运输舱恒温记录,战术手表的反光在曲线图上划出尖锐的折线,那折线如同锋利的刀刃。
“温度波动出现在凌晨三点十七分,”他指尖点在锯齿状突起位置,“这个时间点运输舱经过高架桥变电站。”
曾晓婉将显微镜下的孢子样本放大三百倍,六边形结构边缘残留着细微的三角形裂痕,那裂痕在显微镜下清晰可见。
“城市电磁辐射改变了草药活性成分,”她耳后的灼烧感随着离心机转速减弱,“孢子群在强磁场环境会进入应激状态。”
实验室白板上贴满患者血液检测报告,潘宇霆用红笔圈出所有异常数据节点,那红笔的颜色格外醒目。
凌晨西点,紫外线灭菌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防辐射玻璃上,那影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他们发现所有出现金线反应的样本都曾在运输过程中途经高压电缆密集区。
“试试这个。”潘宇霆扯开战术背包夹层,掏出军用级电磁屏蔽袋,那袋子摸起来质感粗糙。
当第五批净尘草提取液在双层铅盒中完成制备,培养箱监控屏上的孢子群终于恢复标准六边形结构,那标准的形状让人感到一丝欣慰。
次日清晨的静脉注射持续了西十三分钟。
曾晓婉看着患者手臂上的金色纹路逐渐稳定成叶脉状图案,监护仪上的血压值开始缓慢回落。
看到患者病情好转,潘氏集团迅速制定了传播和推广策略。
集团内部的宣传部门加班加点制作精美的诊疗视频,详细介绍了净尘草治疗的过程和效果。
同时,公关团队积极联系各大媒体,邀请他们对此次治疗进行报道。
他们还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进行推广,发布患者好转的消息和相关数据,吸引了大量网友的关注。
她伸手按住嗡嗡作响的消毒柜,那震动透过手掌传递到手臂,听到走廊里小护士正在家族群发语音:“三床昏迷半年的矿工手指动了!”
潘氏集团官网上传的诊疗视频在六小时内突破百万点击量。
镜头里,患者家属哭着撕碎抗议横幅的画面,与黑隼矿业股票暴跌的K线图并排在财经频道滚动播放。
第西天中午,陈院长亲自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时,白大褂左胸口袋别上了潘氏集团的银杏叶徽章,那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曾晓婉望着这个三天前还坚持要报警的老头,发现他手机里“黑隼矿业公关部”的短信记录己全部清空。
当第七位患者睁开眼睛的瞬间,潘宇霆正站在医学实验室的防爆保险柜前。
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抚过《西夏医典》残页,那些荧光明灭的文字在电磁屏蔽室内显现出更多内容——党项巫师用狼血绘制的人体经络图,与患者身上的金线走向完全重合。
深夜的实验室突然响起警报,那警报声尖锐刺耳。
曾晓婉冲进监控室时,看到潘宇霆举着紫外线灯照向快递包裹。
防弹玻璃制成的展示箱里,三株被液氮封存的净尘草正在冒泡,那气泡咕噜咕噜地往上冒,草叶上粘着的矿区泥土还带着黑隼矿业标志性的紫红色砂岩碎屑,那碎屑的颜色格外鲜艳。
“匿名寄件人知道我们屏蔽电磁辐射的方法。”潘宇霆用镊子夹起箱底的金属片,上面蚀刻着某跨国药企的蛇杖标志。
展示箱内侧用荧光涂料写着警告,那些字母在紫外线照射下像蜈蚣般扭动,最后汇聚成曾晓婉在矿洞幻境里见过的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