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铭挤到人堆里把死狗一样的翁勇捷拖了出来。边拖他还边嚎,明显酒劲还没过去。嘴里头念着:“萱萱我来找你了……”“你们这些王八羔子不得好死!”总之胡言乱语乱七八糟,气的陆彧铭想要一脚踹死他。他随地找了根绳子把人捆了起来,扔到酒吧的沙发上,自己靠在一边,看着这条疯狗像虫子一样蠕动着。
祁果看了看吧台下面一堆的酒瓶子说:“我看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需不需要采取什么措施?”
陆彧铭想了想,点点头。
得到授意后,一个佣兵提来了一桶水毫不客气的浇到了翁勇捷的脑袋上。后者打了个激灵,大骂了一句:“cnm!”陆彧铭抬了抬眼皮说:“再来一桶。”
一桶水又浇了下去。他还骂,再浇。
直到翁勇捷吸进了水汽呛得直不起腰来才罢手。
苏芊走过来说:“你这么对待你父亲朋友的女婿就不怕他老人家找你麻烦?”
陆彧铭冷笑了一声:“你都说是女婿了,这又不是亲儿子,想换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站起来,提起翁勇捷的领子,冷笑着对他说:“你清醒了没啊?”
翁勇捷看起来还是有点迷糊。就在陆彧铭要把他的脑袋直接按进水桶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大喊着:“好汉饶命。”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就这表现,陆彧铭都怀疑他是装醉。要不是他还有用他早就已经溺死在水桶里了。
陆彧铭说:“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翁勇捷看着他和酒吧的一干人等,茫然地说:“你是谁?”
陆彧铭的额头迸出青筋,废了好大得劲才把抬上来的拳头给按了下去,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说:“你还记得你有个老婆吗?”
“啊……”
陆彧铭洗耳恭听的等着。
“你是我老婆?”
陆彧铭犹如当头一棒。他现在手里但凡有把刀他就砍过去了。钱叔啊钱叔,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钱叔要是在这里估计能当场气死过去!陆彧铭也不淡定了,骂道:“cnm!老子是你老丈人派来找你的!”
翁勇捷一愣,他似乎终于听懂了。
“现在,把你一年多以来遇见的破事完完整整给我讲一遍。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陆彧铭没有开玩笑,如果翁勇捷不好好合作他就真的把他扔在这里,钱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婿。
翁勇捷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先前他一直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经常去楼拜出差。他一去就看到了纸醉金迷,打心底里以为楼拜是个好地方。就跟公司签了长期合约。意思就是,老子就在这混了。
可惜他不知道,在楼拜合约很严格。当他发现这个重大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与钱瑾萱的婚礼因此而泡汤。比起在婚礼上当场晕倒的未婚妻,他在楼拜过的是相当凄惨。这个鬼地方似乎把资本主义制度和奴隶制度揉在一起来,员工完全没有自由,公司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一开始为了高昂的工资翁勇捷咬咬牙忍了。但是后来就不行了。
这个地方,或多或少会资助一些反政府的武装组织的。只要资助,就会有联络人吧。很不幸,翁勇捷就成了这个联络人。翁勇捷当时就想连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没事装什么忠诚,傻了吧!更要命的是,还要派他去波特兰南部。去武装基地就算了还要他去战乱地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最后还是咬着牙去了。
去了之后,那艰苦程度就不用说了。天天伴随着枪声炮声睡觉他很快就失眠了,几乎天天夜不能寐。所幸他是联络人,不需要打仗,没有特别大的生命危险,长官阿里对他也挺客气的。这样还算不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二皇子”阿德南的到来。
先前的指挥官瞬间掉到了副级。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要搓搓下面的锐气,翁勇捷觉得他的日子更难过了。不知幸还是不幸,这样难过的日子甚至没能持续几天。阿德南上任的第四天就被前指挥官阿里逼宫了。但是很可惜,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护士被阿德南反杀了。
翁勇捷心想,完了完了都完了,他还是跑路吧。可是怎么跑,他跑到哪里那些人也会把他追回来的。于是他就想出了假死的办法,反正这里死人多,挑一个合适的,挂花了脸互相换了衣服……
翁勇捷越说越兴奋,全然有刹不住车的趋势。
陆彧铭大喊了一声:“停!”
翁勇捷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这位“大舅子”。陆彧铭说:“你刚才说突然出现了一个护士,你认得她吗?“
翁勇捷忙不迭的点点头:“认得。她是阿德南带来的人长得好看,专业技术也强,就是性格冷了点……”
“我问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额……好像叫……祁果?对!就是祁果!”
陆彧铭猛地站起来,双手用力的抓着翁勇捷的肩膀大声道:“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在哪?!”
翁勇捷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的问:“你……你认得她?”
“她是我女朋友。”
“这,这样啊。”这样一来翁勇捷就更不敢说了。但架不住被陆彧铭激光似的眼睛盯得时间长了,就说了:“我,我只看到她被一个一直在装死的士兵砍了。不,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只伤到了胳膊。而且你女朋友又向那人开了一枪。”
“她有事吗?”
“我觉得应该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那人挥起砍刀的时候我就跑了,枪声我也是后来听见的。”
陆彧铭知道他实际上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他告诉自己必须相信翁勇捷说的是真的,不然别无他法。
苏芊说:“当时那栋大楼里就只有阿德南还有祁果吗?”
翁勇捷点点头。
苏芊又问:“那你知道他们最有可能去哪吗?”
翁勇捷摇摇头:“我不知道。祁果受的伤不致命,但看起来很严重。我看到她被砍得喷了不少血。至少应该找个地方疗伤。“
苏芊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阿德南一定会救祁果?一个受伤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是个大累赘啊。”
翁勇捷摇摇头:“这你有所不知。阿德南第一次与政府军冲突受伤后后带着残余部队路径阿里卡村落。在那里是祁果和崔风华两个人一块给他治的伤,这俩人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而且祁果被逮到北波特兰充当军护,整天东奔西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德南似乎对她有点意思,不会杀她的。”
“有点意思”四个字梗在陆彧铭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他突然有种跟那个叫阿德南的拼刺刀的冲动,妈的!翁勇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呸呸呸了几口,但还是惹了陆彧铭几个白眼。
陆彧铭叹了口气放开了他。苏芊无奈的说:“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如直接去找政府军首长问个清楚。”
说去就去。
但是杰勒米说:“那位首长先生只见熟人。但是基斯先生表示可以引荐。”
苏芊说:“那基斯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佣金减半。”
苏芊一听火冒三丈的狠狠给了他膝盖一脚:“你要是死你就是活活贱死的!”
陆彧铭觉得无力,他说好了好了,你缺多少钱我给你补上快让我去见那位金贵的首长!
说起来这位首长实在惜命的很。这也确实怪不了他,因为在他前头已经死了两任了。分别是一枪爆头和被榴弹炸死。再加上有点小钱就更加的爱护生命,府邸坚固犹如堡垒,府邸周围巡逻的士兵估计比前线打仗的还多。基斯站在门口,给了站岗的士兵一点小钱,然后带着苏芊陆彧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看到这些东西,陆彧铭总算知道为什么波特兰政府节节败退,如此腐败的政府他们不败天理难容啊!
这位首长名叫哲罗姆。他还是很想打胜仗的——毕竟打了胜仗好升官,升了官就在也不用在前线作死了,所以他很欢迎苏芊的到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中华人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北部的中华维和部队在接到命令后已经开始着手解救人质了。南部有了他们一定事半功倍。
苏芊笑了笑,她才不会给人当炮灰使。她只在乎自己多年的挚友丰苓和生死未卜的祁果,她找到这两个人就回北埃及,她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
哲罗姆却是备有精神立刻整军待发。
“连国内也不知道丰苓的下落吗?”
苏芊摇摇头:“怎么可能会知道。就算她老爸还活着也猜不到他亲闺女在想什么。祸害遗千年,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找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