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十岁那年跟三个哥哥一起由父姓改为母姓“刘”,她曾经自我调侃的说:“一切以我们的身份证为准。”之所以一直延续苏芊的旧名是因为她曾经用这个名字在缅甸生活过近七年,直到从缅甸辗转来到北埃及她的部下们依然没有改过称呼来,时间长了她就放弃了。
她在缅甸生活的七年期间捡了一个小男孩,取叫苏礼(大名刘明礼),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说:“姐,秦哥有事找你。”
正在跟陆彧铭聊得欢的祁果皱了皱眉,她看了陆彧铭,低头表示歉意,然后说:“让他进来吧。”
苏礼点着头,出去叫人了。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站定,有所顾虑的看了看陆彧铭。后者也看着他。突然间,陆彧铭打了个激灵。因为他看到了男人手上拿着的的照片的一脚。
苏芊诧异地问:“陆先生,你怎么了?”
陆彧铭没说话,他拿过照片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的人呈大字型倒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污,显然已经死了。这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近两年的翁勇捷。他那残破的脸被破坏得非常厉害,只能从他瘦高的体型和衣着和头发颜色判断他的身份。
苏芊说:“你认得他?”
“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婿。他们一家人都在找他。”陆彧铭心焦的说,“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秦泓对苏芊说:“是杰勒米他们在波特兰南部发现的。杰勒米说,他身上只有几百迪拉姆,被榴弹炸死之前哭着喊着要见您。他身上还有一封信,我看了一下,应该是遗书。”
那张所谓的信已经被拍下照片发过来了,现在正在苏芊手上。苏芊看了几眼就给了陆彧铭。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笔者似乎非常焦急,方方正正的汉字被他写的龙飞凤舞,陆彧铭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除了翁勇捷自己的父母,里面还提到了钱瑾萱。
苏芊说:“杰勒米他们怎么了?按理说他们的任务很快就结束了,为什么拖这么晚?”
秦泓说:“这正是我要说的。昨晚,波特兰的赛特市市长里奥被人刺杀在了市长府邸,包括他的六个孩子和两位妻子。这件事情传到基斯耳朵里把他吓了一跳,特意加了三倍的佣金让杰勒米他们继续保护他。但是南方的冲突扩大了,他们已经被卷了进去。杰勒米要求立即调派人手。还说佣金很高,舍不得回来。”
“那就让他死在那算了!”苏芊嚼着茶叶梗冷哼着,“他们的物资和人手还够吗?”
“现在还够。”
“先让那个掉钱眼子里去家伙冷静冷静。他还要继续跟那些恐怖分子作战吗?他脑子装的不是金子是水泥吧!”
就在苏芊气急败坏的时候,陆彧铭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国内祁果医院打来的。祁果有消息了?抱着这一想法,陆彧铭接通了电话。
祁果确实有消息了,然而并不是好消息。院方告诉他,祁果和一名男医生被一伙恐怖分子劫持了了。这帮人屠杀了阿里卡村落的所有人,但是放走了部分援助队队员。十分嚣张,而且有恃无恐。
同时,驻波特兰大使馆又发出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在波特兰斯塔尔市支教的三名中华教师和一名当地女教师被恐怖分子劫持。居住在斯塔尔的波特兰某少校和其情人被人刺杀在自己的私人别墅内。
这是巧合吗?
陆彧铭坐不住了,他要亲自去波特兰看个究竟。
苏芊拉住他让他冷静一点:“他们既然劫持了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必然不会伤害他们……”
陆彧铭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他的电话已经被祁果她后爸罗州打爆了!他的心情比罗州沛荣两口子还要焦急。鬼知道祁果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苏芊也焦头烂额。她不想惹上国家冲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因此而来的损失不是区区几千万佣金可以补偿的!但是杰勒米他们已经被卷进去了,轻易脱不了身,自家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她现在只想把杰勒米拖过来撬开他的天灵盖瞧瞧里头的水泥是不是已经凝固了。为了钱连脑子都不要了?
陆彧铭则一直在研究翁勇捷的那张血淋淋的照片,他越看越不对越看越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协调。她把照片拍下来发给翁勇捷的母亲请她鉴定一下。过了一会,翁勇捷的母亲发来了一长串话:这不是勇捷!绝对不是他!虽然外表很像穿着他的衣服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右小腿内侧有一块胎记而这个人没有!
陆彧铭抬起头,对苏芊说:“他不是翁勇捷。”
苏芊拿过照片困惑的说:“那是什么人要做出翁勇捷死了的假象?”
“很可能是他自己。”陆彧铭说,“他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使自己摆脱迪拜政府的控制。可是他遭遇了什么?”
他们知道的太少了。
苏芊对自己的女秘书贝蒂说:“告诉杰勒米,注意在波特兰搜索一个名叫翁勇捷的中华人。找到了立马通知我们。人手和物资会尽早运达的。”
与此同时,动态消息不断地向北埃及传来。
“好消息。波特兰北部的武装分子似乎发生了内讧,这给了政府军喘息的时间。”
“好消息,政府军在一栋大楼内发现了已经死亡的指挥官阿里。已经已经死亡的华人医生崔风华。总指挥阿德南已带其余部下向北部逃去。”
崔风华?
陆彧铭拿来图片一看。大楼里面四溅的血液铺满了视野。右边赫然是仰倒着的崔风华。他的脸非常干净明显被人清洗过,衣服头发也被人好好整理过。陆彧铭能认出他全归功于祁果临出发前给他发的援助队合照,他对这个四方脸有些腼腆的高个子年轻男医生很有印象。
这张照片市政府军占领大楼后拍下的。死者一共有四个。武装分子的指挥官阿里一个人倒在一边,崔风华在里面非常突兀。
苏芊说:“这个男医生是被枪杀的。子弹贯穿左肺叶,他应该挣扎了好久才死去的。但是这血量明显太多了,显然,崔风华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受过伤。”
陆彧铭欲言又止,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崔风华在这里。那么祁果呢?”他们是被一起劫走的,崔风华死了,祁果很有可能凶多吉少。更糟糕的是,地面上多出来的那滩血液就是祁果的。
这个想法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苏芊对来报信的士兵说:“波特兰政府军没有发现一个华人女护士吗?哪怕是尸体。”
许久之后,苏芊一个贴身的女秘书说:“我们不确定是不是女护士。但是波特兰儿童援助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在冲突的中心地带找到了一个小男孩。男孩说看到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大姐姐。”
“有没有说长什么样子。”
女秘干笑了一下说:“您不能指望一个受惊的小孩子说出太多形容词。他只说是一个冷冷的很可怕的小姐姐,拿着箱子……就这些了。对了,丰苓博士也在那里。”
“他们不是在刚果开研讨会吗?”
女秘表示她也不知道。
“知道具置吗?”
“不知道。”
陆彧铭的脸色愈加难看了:“他们两位要是出什么问题,那样的麻烦就不是波特兰一个小小的非洲国家可以解决的了的。”
苏芊咬着牙点点头:“是啊。所以国内差不多已经炸了。那俩国宝要是没了我就去天安门以死谢罪算了!”
同时,杰勒米传来消息,他们找到翁勇捷了。
“这么快?”陆彧铭惊讶道。
苏芊虽然看上去很淡定但她心里一样非常惊讶。她让他们看紧翁勇捷别让他给跑了。接着让身边的人快速的换好衣服,带上充足的人和物资前往波特兰北部。
如今的波特兰整个被一分为二。南部是较为和平的干旱地带,北部较凉爽的高原反而成了战乱地区。反政府武装和政府军的战斗几乎每天都在进行,只是近期似乎更加猛烈。
因为对方的内讧,政府军取得了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大捷。这件事说着都替他们丢人。
杰勒米等人是在一间废弃的酒吧里堵到翁勇捷的。他正躲在吧台的空隙里喝酒,喝高了还耍酒疯。高喊着:”你们是谁!是不是想抓我回去?你们做梦狗娘养的!”
那群佣兵们是肯吃亏的人吗?被骂了娘还能坐得住他们就是孬种。尤其是脾气不好的长手长脚的把人从吧台里揪出来抬脚就踹了过去。翁勇捷大骂了起来,扑上去就跟打他的人滚成一团。其他的佣兵本来不想招惹这个喝醉酒的疯子,但是这个疯子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这就让他们忍不了了。
于是,当陆彧铭和苏芊踏入酒吧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盛大的一幕。两个人面对这样的群架场面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