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给哈格上药的崔风华笑出了声。祁果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她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插尿管备皮还好,灌肠简直就是阴影。与之相比,两瓣屁股算得了什么?
阿德南可能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他抓了抓脸不再说话。
祁果的抗压能力是很强的。比如把一群人关进密不透风的牢房里不管,过几天其他人早疯了,祁果还坚挺的活着。所以被人抓到军事基地当队医有什么,在这个鬼地方拿枪指着她逼她上前线挡子弹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想着,祁果的手又重了些。
哈迪有些恼羞成怒了,被一个女人看光她就忍了反正吃亏的不是他,但这个女人也太不温柔了!
祁果压根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而且因为他们职业的关系她的动作更是粗手粗脚,但是没想到这些糙汉子也很脆弱……脆弱个头,打了七十大板都没死上点药就恼了也太不合理了吧!于是她说,“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阿德南笑了笑说:“你过你是我们的人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女战士。”
崔风华闻声愣了愣。祁果也疑惑的看向阿德南,惊讶的发现后者的神色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祁果却笑了笑:“你抬举我了,我这辈子就只会是一个小护士,成不了什么战士。再说,我与你们把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不同种族,不同信仰怎么可能会成为你们的同伴。总司令先生没把握扔进你们的监狱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阿德南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你不背叛我们我保证你会好好生活在这里。”
祁果干巴巴的笑了笑:“谢谢哈……”
祁果继续低头忙活。但是却听到了崔风华轻声地叫她,她转头望过去看到崔风华对她挤眉弄眼,说:“你说什么啊!你还想永远待在这里吗?”
祁果苦笑了起来。她也不想啊,但是逃得掉吗?四周都是六七米高的围墙,墙头有高压电,四角的瞭望塔和前后两个出口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待命。你当他们是赛特市长府邸门口的那群吃干饭的?
吃皇粮的和自个单干的就是不一样。
逃?你要么掏洞,要么翻墙要么从大门硬闯,其下场无非是活埋、烤肉和筛子罢了。都死得太憋屈。最重要的是她是个战五渣啊!跑个八百木都累成狗的那种,阿德南一只手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跑?你在想什么?
突然,她想起今早基地门口那些被抓来的四个女人。国内会不会得知他们被抓而派人营救她们?别的不说,起码比自己跑的希望要大。
阿德南不知在想什么,他忽然说:“你们华人有信仰吗?”
祁果祁果的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说:“有啊,当然有。跟你们不一样我们信仰土地河流、祖先和科学,还有我们自己。信仰是平等的不是吗?”
阿德南点点头,说:“对,你说的很对。”
但不代表你们会这么做。祁果默默地给他补充。
祁果站起来,示意哈迪可以提上裤子了。她走到一旁的水池边仔仔细细清洗着手上的药味。这个时候一个穿长纱裙戴着头巾的貌人走了进来。她绝对是阿拉伯世界的经典美人,她的纱裙与这个阴暗的房间一点也不搭,犹如茅草屋里站着位华服公主。她艳丽的纱裙使祁果眼前一亮,感到心旷神怡……但是这个人却瞪了她一眼。祁果看了看离自己有小半米的阿德南一看,悄悄地与之拉开距离,这样人才正眼看了看她。
祁果迥然。人朝阿德南款款走去,指着站在墙边的祁果和崔风华说:“他们是谁?”
阿德南恭恭敬敬的说:“我的队医母亲。”
拉维耶不悦的皱起眉:“你不能在外面随便拉人,阿德南。你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的!”
阿德南摇摇头说:“我向您保证他们会忠诚的。尤其是祁果。”
“祁果?”拉维耶重复着这两个对她来说非常怪异的音节,看了看站在墙角有些瘦小的女孩子说,“就是她?”
阿德南点点头:“是的。”
拉维耶笑了笑,一脸的不信任。祁果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敌意,她别是把她当成某个企图勾引她儿子的妖艳贱了吧。那就太糟糕了,她对黑皮的阿拉伯男人没有兴趣啊!还是陆彧铭那白嫩的皮肤比较惹人爱!
最终拉维耶还是信任了她所生下的长子。祁果记得在阿拉伯世界,女人的地位不高,但是她们的儿子却对母亲绝对忠诚。看阿德南那微微下弯的腰,发现百度百科果然没有骗她。
拉维耶指着祁果说:“她是华人对吗?”
“是的。”
拉维耶接着说:“你带她去安抚一下牢里的小妮子们。要她们安静,不要寻死腻活的!”说罢扭着水蛇腰走了。
真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啊,难怪能把当家主母挤兑死。
虞娇捂着同事的额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搞不懂婷婷为什么想不开,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啊!
这下她也不怕我什么看管的士兵了,扶着牢门向外面大喊:“有人吗?!这里有人受伤了!她要死了,求求你们救救她!”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但只有一个士兵来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的走了。虞娇不知道他是想视而不见还是去找医生,总之她抱着婷婷等啊等,边等边哭,哭的外面的士兵不耐烦了拿枪指着她说:“闭嘴,不然老子让你哭个没完!”
虞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这个士兵的气势把她吓到了,她蜷缩起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士兵冷哼一声走开了,牢房又剩了她们四个人。一个当地的同事提醒她不要再哭了,他们说不定真的会伤害她们。上一次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虞娇觉得所言极是,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这里太黑,连怀里的婷婷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疯掉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虞娇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她慢慢的睁开眼,眼前蓝的绿的黄的白的光晕在她眼前打转,好一会他才看清牢门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阿拉伯男人和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亚裔女人。
虞娇差点没叫出来。她!她不就是早上站在底边高地上的那个女人吗!她来这里做什么?给婷婷看病的?
祁果走过来对她说:“听得懂汉语吗?”
虞娇疯狂点头。
祁果看着虞娇怀里的人说:“就是她寻了短见吗?你抱她过来我看看。”
因为久坐虞娇的腿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她只能像爬虫一样抱着婷婷挪动赶过去,好让祁果伸进来的手触碰碰到婷婷的头。
祁果翻开李婷婷的眼睑检查了一下瞳孔,然后拿出棉签用上面的绒毛轻轻扫了一下李婷婷的内眦。然后查看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只是简单的挫伤未伤到颅骨,就是出血量有点大。祁果轻轻用酒精棉球擦拭掉血迹做了简单的清创,然后敷上纱布。告诉虞娇:“她只是撞晕过去了而已,没有大碍。”
阿德南则一副被骗了的表情,他还以为会在这里看到一具尸体所以只带了祁果。祁果则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没有看到尸体。她看着这几个女人脸上的泪痕感到深深的无力,千万别用那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一个给医生打下手的护士啊,她们把她当什么了?
阿德南说:“她们可能把你当救世主了。”
祁果觉得她在说笑,可阿德南不这么觉得。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个基地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当这四个女人的救世主,只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祁果也可以,她不用付出生命,只要答应与阿德南睡上一觉说不定他就会大发慈悲把她们放了
阿德南说了这样一句话以后换来了祁果的一声冷笑。阿德南一愣,他以为她会恼羞成怒。但是祁果只是冷静地说:“这种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事我才不会做。说得好像她们除了这个基地就能活一样。”
说的一点也不错。这里是沙漠边界,有毒蛇有野狼;白天气温将近五十度,夜间骤降至十度以下。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方圆十几公里没有村落,平这几个女人怎么活下去?
要么有人带她们逃出去,要么等待救援。至于哪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祁果完全不敢打包票,但是“只要活下去就一定有希望。”
祁果说了这句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的话后就跟在阿德南身后出去了,
虞娇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灯又黑了,她又回到黑暗里。她抱着婷婷,慢慢地闭上了眼。
祁果穿着脏兮兮的护士服抱着急救包昂头阔步冷着脸跟在阿德南身后。满操场的拉练队伍都在看这对奇怪的组合。
阿西木看到他们走上前笑着打招呼。阿德南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