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铭说:“听说你的儿媳妇是植物人。”
“是啊,差不多是四年前的一场车祸。”说到这里王妈不由得擦起了眼泪,“可怜我上小学的小孙女。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钱……”
“你孙女为什么不让你去看他爸爸?”
“那孩子只是转达他爸爸说的话。”
陆彧铭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当天我就接到一个女孩子的电话。按照她教的在您身边安了监视器。她说,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一家人……”
“行了。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谁?”
王妈摇了摇头:“我只在电话里听过她的声音,没见过面。但,很耳熟,我应该在哪里听过。您让我好好想想。”
陆彧铭摆摆手说,“不急,慢慢想。”
王妈转着她已经不甚灵光的大脑,从门口玄关一直锁定到陆彧铭身上。
突然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
陆彧铭吓了一跳。
“我记得祁小姐曾把她带回来过!”
祁果朋友很少,几乎没有把人带回过家,唯一的人是……陆彧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费娜。”
……
“费娜?”苏芊嫌恶的瞥了椅子上血肉模糊的人形一眼拿着电话走开,“你是说那个波浪卷的超级大美人?”
陆彧铭的嘴角抽了抽:“你给我正经一点。你那边怎么样?”
“快了。”
“快了是多久?”
苏芊叹口气,重新站回埃弗拉的面前说:“最后一遍,是谁,给阿德南通风报信的。”
埃弗拉缓缓抬起过于水肿的眼皮,有气无力的说:“是个男人。”
“cnm,你说是个女人我也信!”
“是个中华男人。”
“继续。”
“他在西方挖掘石油,南方挖掘钻石,十分富有。”
“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姓贾,是中华一个官员。”
“什么职位?”
“我不太懂你们国家的官职,应该不会太小。”
“他有说过他是哪里人吗?”
“不知道,但是他说他的家在一个岛上。”
电话里陆彧铭轻轻的说:“不是台湾就是海南。”
“那就是海南喽。”
苏芊继续问趁热打铁:“那你知道他和他的家人都住在哪里吗?”
“他很少出国,要么就住在工厂。他的妻儿不太清楚,不是欧洲就是北美。”
那范围大了去了。“那工厂在哪?”
“凯乐石油,一直往西走就会看见。”
苏芊翻出匕首,划开他的绳子。埃弗拉支持不住从椅子上跌下去被阿七和阿尔文及时扶住。
“恭喜你,你可以继续活下去。莘莼,带人去包扎伤口!”
“是!”
“中华海南籍贾姓官员,市局级及以上,妻儿均不在国内,可能存在财产海外转移……”陆彧铭喃喃自语。
苏芊长时间不在国内,不太了解国内的调查系统,问道:“这些,应该可以查到人的吧。”
“应该可以,我这就去联系欧阳锦平。”
“别担心,我们这里有人证。”
“看着他千万别让他死!”
“我知道了。”苏芊招了招手,四名士兵出列,“你们四个今后的任务就是保护埃弗拉同志的生命安全。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四个就陪他一块去见主吧!”
“是!”
苏芊的神色愈发阴沉。贾姓官员,欧阳家族和梁宏军,潘家人和拜克尔叛军,这好不相连的四方人马仿佛连上了一条看不见的线。现在,这条线逐渐展现在她和陆彧铭的眼前。
……
现在正是旱季,放眼望去四处都是枯黄色。几头瞪羚警惕的观察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车窗放下来受到惊吓的他们跳跃着跑开了。祁果把头伸出窗外,因为车厢里真的热的要死。然而外面也不怎么样,车队带起的风都是热乎乎的,还有车轮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祁果吐了几口沙子认命的关上车窗。
“这里有狮子吗?”祁果灌了口水混着口中的沙粒吞下,百无聊赖的问驾驶员。
“我们刚路过的地方有很多。再往西的话就很少有大型掠食动物了。”阿德南认真的科普,“不过羚羊也很可爱。”
“它们好吃吗?”
“应该……为什么你不能学着女人一点?”
“我要是太女人的话,估计早就被你折腾死了。”她揉了揉包盖着厚纱布的腰抱怨着,“你这是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阿德南饶有兴趣的看向她:“这是你家乡的谚语吗?”
“算是吧。”
阿德南爽朗的笑了:“那你还是男人一点吧,你要是成了拖后腿的废物就杀了你哟。”
“哦。”祁果毫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不过她不害怕,她在有此觉悟。
一片荒芜的草原上,无论出现什么都很突兀。尤其是冒着梳着高耸烟筒的工厂。烟筒口吐出的火焰侵蚀天空。就像平整的蓝布上平白烧出了一个大洞。
这是一个石油机械厂,门口写着大大的“keller”字符。周围已经完全没有野生动物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围墙、烟筒、机械化设备和整齐排列的油井。工厂的负责人亚摩斯厂长是一个性格敦厚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他穿着整齐的西装,热烈欢迎了他们。
亚摩斯看到祁果的是候楞了一下,试探地说:“中华人?”
祁果一愣,说:“是的……您这里还有其他的中华人吗?”
亚摩斯略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可不敢跟你们这些比犹太人还狡猾的种族打交道。”
祁果觉得亚摩斯厂长有些不太自然,她说:“您很讨厌中华人吗?厂长先生?”
“那倒不是。只是你们很会做生意而且精明过了头。”
祁果默默地思考着,这算是夸奖吗?
“拜克尔达人、祁小姐,里面请。为了迎接你们来我还特地准备了女士喜欢的甜点。”
阿德南看了她一眼说:“你喜欢甜点吗。”
“不怎么喜欢。感觉西方的甜品都太甜了”祁果认真的说,“你想干什么,你不着急跑路吗?”祁果咬了一口马卡龙然后狂灌了几口咖啡,她砸了砸甜腻的嘴巴深深的皱起眉,在街口买糖的了。
阿德南觉得她这一系列表情很有趣,慢悠悠的说:“你就这么希望我跑路成功吗?”
祁果摇摇头,“我是不急,就算苏芊一颗炮弹下来把这轰成盆地都没关系,我不在乎。”她说完,看向亚摩斯说,“请问厕所在哪里?”
“哦,出去,一直走,尽头就是了。”
“谢谢。”
一脱离阿德南的视线祁果就长长舒了一口气。装逼一点都不好玩,她超负荷的心脏已经快要炸掉了。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工厂领导层的办公区域,遥遥相望的是员工的集体宿舍。这两者同样是是两个巨大的集装箱拼起来的,与她第一次跟随小队去波特兰医疗援助所住的地方别无二致。
她没有直奔尽头的公共厕所,而是上了楼梯进入二楼。停在一个没有挂牌的门上。它的隔壁便是厂长办公室。祁果垫着脚从门上的玻璃窗糊了一层挂历,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她试着拧动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突兀的“吱嘎”声让祁果的心狂跳到嗓子眼。她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她倒是不怕阿德南质问她为什么上厕所用了这么长时间,她只害怕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失了重大的信息。
怎么说呢?这是十分熟悉的画面。不管是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座机电话还是桌上摆着的翡翠白菜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老派干部和国企老总的混合风。这些装饰在异国他乡的石油工厂里出现使人觉得十分诡异。
在这里办公的人是谁?地位如何?他在做什么?
很遗憾他在办公室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这位大佬身份的东西。除了一本类似电话本的东西。
这本电话本被藏在书架的最低端被书本压的死死的。扉页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应当是一对母女,那天想必是女儿的生日,女儿抬着头冠,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照片的背景很暗,只有蜡烛发出的温暖光辉。至少在容貌上,两个女人都是极为出色的。除此之外是十几页密密麻麻的电话本。
这个小本子有三分之二个手掌大小,其过往怀里一踹就没了。她控制住蹦蹦乱跳的心脏,拉好拉链悄悄地离开二楼。
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突然就有人从后面抱住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他交叠的受刚好卡在她的小腹上,圆鼓鼓的膀胱受到不小的压力差点漏了。
“你不是上厕所在,在上面干嘛?”
听到阿德南的声音从而后响起,祁果差点吓尿:“我在下面没找到就去上面找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最佳的谎言是半真半假的,她是真的没有在下面找到厕所,想出来上厕所也是真的,她是真的很憋了现在。
阿德南的手往上摸,祁果亮出爪子去挠,美其名曰防色狼其实是防那本电话本。阿德南的手背上被抓出五道血道子,他有点恼火的继续搜,他有预感祁果怀里确实藏了东西。
祁果着急的大喊:“你他妈快给我住手!”
忽然,阿德南停了下来,他闻到一股不妙的味道。祁果涨红了脸,裤裆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