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平县的清晨一如既往地喧嚣——卖豆腐的吆喝声、醉汉的鼾声、狗追鸡的扑腾声,唯独少了王晓岚的动静。
这位“义和团首席智囊”正蹲在茅坑上(裤子勉强用草绳系着),死死盯着手里那条褪了色的蓝布裤腰带,眼神炽热得像是发现了传国玉玺。
“俄国佬的巡逻队申时准点经过西城门……”他喃喃自语,突然狠狠一捶大腿,“妙啊!此物可抵三千毛瑟枪!”
大师兄扒着墙头偷看,差点栽进粪坑:“王先生,您该不会是想用裤腰带勒死俄国兵吧?”
王晓岚冷笑:“勒死?太俗。”他“唰”地扯开裤腰带,在晨光中抖出波浪形,“此物弹性绝佳,可作弓弦!”
正说着,“啪”一声脆响——草绳断了。
驴棚里的灰毛驴默默扭头,用前蹄捂住了眼睛。
申时一刻,西城门。
两个俄国哨兵正靠着墙打盹,忽听破空之声——“嗖!”
一支箭稳稳扎在城门告示上,不偏不倚,正中“缉拿反贼王晓岚”的“岚”字。箭尾颤巍巍飘着半截蓝布条,在风中招摇得像个胜利的旗帜。
“是那疯子的裤腰带!”守城清兵尖叫。
俄军小队长伊戈尔一把扯下箭,只见箭杆上刻着一行小字:
“借贵军裤腰带一用,明日归还。——王晓岚”
伊戈尔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终定格在茄紫色:“全城搜捕!重点检查没系裤子的!”
酉时三刻,盖平县迎来了史上最混乱的一夜。
醉仙楼里,县太爷正搂着歌姬划拳,突然“哗啦”一声——官服裤子毫无预兆地滑到脚踝,露出绣着“清正廉洁”的绸缎底裤。
“大人!”苟师爷扑通跪下,捧着一截麻绳哭嚎,“您的云锦腰带……被掉包了!”
与此同时,卖炊饼的武大郎正揉着面团,忽然被西五个衙役按倒在地。
“不是蓝布的!”衙役扒开他裤腰看了一眼,失望地挥手,“放了吧,下一个!”
最惨的是俄国翻译官,他在追捕途中突然裤带崩裂,印着“精忠报国”的红色底裤迎风招展,被围观百姓当场认作“反清志士”,差点被抬去游街。
药铺伙计嗑着瓜子点评:“这年头,连裤衩都比人爱国。”
子时,王晓岚趴在县衙屋顶上,看着满街提着裤子的追兵,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终极武器——
豆腐张老婆绣的鸳鸯戏水肚兜,夜光粉写着“天高二尺”。
“走你!”他抡圆了胳膊往俄军营地一抛。
当夜,全县百姓都目睹了奇观:俄国军营上空飘着个发光的肚兜,远看活像索命幽魂。巡逻的俄国兵吓得跪地画十字,伊戈尔小队长当场中风,被担架抬走时还念叨着:“中国巫术……裤衩成精……”
次日清晨,盖平县黑市诞生了新行当——
“防王记裤带”售价三两银子一根,附带血书保证:“若被王晓岚偷走,赔十两!”
卖裤带的商贩振振有词:“这哪儿是裤腰带?这是保命符!”
灰毛驴嚼着偷来的胡萝卜,尾巴甩得欢快——它脖子上系着伊戈尔的真皮武装带,扣眼里还别着朵野花。
王晓岚在《余生诗集》补记:
“君子死,冠不免。然王某不死,故裤腰带可免——毕竟,能勒死沙皇的裤腰带,才是好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