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欢回到病房,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她刚推开门,就与秘书撞了个正着。
秘书看着黎清欢踉跄的身影,下意识伸手扶了她一把。
同一时间,背后一道灼热的视线紧锁在他身上。
秘书心里忍不住腹诽,我就扶了太太一把,季总你至于吗?
他立马松开手,保持距离,恭敬道:“太太。”
黎清欢站稳后,下意识地朝他笑了笑:“谢谢。”
秘书身子一僵,只觉得身后的视线变成了凌厉的刀,一刀刀刮他的肉。
他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连忙摆摆手,快速逃离。
黎清欢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走进病房,还疑惑地问季池州:“他怎么了?”
季池州声线慵懒:“他有病,你别管她。”
黎清欢一噎,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没再多问。
她细细看他眉眼,果然与记忆中的人对上了。
她伸出手,着他虎口上的伤疤:“季池州,这是我小时候咬得吗?”
季池州面色一顿,眼底眸光颤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记忆恢复了?”
黎清欢轻轻点头,抬手又摸了摸他眉眼的那道疤痕。
“我被精神病病人劫持,当时是不是,也是你救了我,对不对?这刀疤,是他用碎瓷片刮的?”
季池州任由她触碰,目光一寸寸贪婪地看她,许久才哑着嗓音开口:
“小欢,你现在是在跟我算账吗?”
声音里有三分紧张还有七分愉悦。
黎清欢却红了眼,眼泪在眼眶打转,蒙了水雾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季池州。
“为什么?哥哥,不与我相认?”
看到她眼眶的晶莹,季池州心一慌。
他脸上的镇定自若瞬间瓦解,指腹轻抚她眼底的泪,急忙解释。
“小欢,你别哭......我在y国得罪了很多人,在季家,你知道的,很多人想我死,我不想你被我连累。”
“想你的时候,躲在远处悄悄看一眼,我就满足了。”
黎清欢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保镖们说,拍卖会那次,你为了赶回来救我,在y国丢了大项目,还中了枪......后来旧伤还没好,又急忙赶回来跟我订婚......”
季池州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笑得温和:“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
黎清欢想也没想地反驳:“才不是,我已经很久没哭了。我被傅时序和季如烟欺负那么惨,我都没哭,只是你......”
季池州手一顿,轻轻叹了口气。
黎清欢以为他疼得难受,凑上前紧张兮兮问道:“哥哥,你手疼吗?我去喊医生......”
季池州大手捞着她脑袋,将人摁进怀里,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小欢,你小时候就答应要做我新娘,承诺还算吗?”
黎清欢趴在他胸口,隔着轻薄的衣衫感受着蓬勃有力的心跳声,轻轻回道:
“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欢了,我离过婚,还流产,医生说我身体难受孕.......而且我风评也不好。”
她将自己的遭遇,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一字一句自剖伤口,像是在提醒季池州,也像是警告自己不要妄想。
季池州轻抚着黎清欢的脸颊,抬起她的下颌,神色认真道:
“小欢,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不是怎样的你。”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就算想逃,我也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黎清欢对上他真挚的表情,抿了抿唇,声音软了几分:“那......那你还问我。”
娇软的嗓音里细听下好像是在撒娇。
季池州墨如海的双眸全是她的倒影,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两人渐渐靠近,唇瓣即将相贴的那刻。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秘书急匆匆闯进来,“季总,最新消息......”
对上季池州刀人的眼神,他话音戛然而止。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连忙弯腰道歉,讪笑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黎清欢红了脸,瞬间坐直了身子,板板正正的,好像刚刚两人差点亲亲的事只是错觉。
季池州僵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甩了几个眼风给秘书,声音阴恻恻。
“你最好,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秘书看了眼黎清欢,再看了眼季池州,欲言又止道:
“季总,城南仓库爆炸,傅时序和季如烟一死一伤,算是好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