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粗气喷在耳侧,黎清欢身子一僵。
想到他说的话,她认真道:“季池州,我们小时候认识吗?”
可耳畔只有均匀的呼吸,再无回应。
她侧头看过去,却见季池州已经晕了过去。
她心里莫名的不安,紧紧拉住季池州的手,急忙对司机道:“快,快点去医院。”
医院。
季池州再次醒来时,手被人紧紧握住。
他一动,黎清欢忙担忧问道:“季池州,你怎么样?”
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季池州脸上闪过心疼,开口时声音嘶哑:“你去休息,我没事了。”
黎清欢目光落在他被纱布包裹的右手上,“我不累,你手还疼不疼?”
她担忧的神色,季池州尽收眼底,唇角不受控的,想到什么,很快又压了下来。
“我没事,你让秘书过来,我找他有事。”
黎清欢被季池州“赶”出病房,想到自己破损的记忆,便脚步一转,去了医生办公室。
病房里,秘书将查到的资料向季池州汇报。
“欺负太太的混混,是季如烟找季德荣借的人。”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这份证据发给了傅时序,根据私人侦探刚发来的消息,傅时序抓着季如烟去了城南的仓库......”
“季德荣逃跑时,跳下了悬崖,医生说他脑死亡,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
“至于光头混混,我找人打理了关系,他被关的那间牢房,喜欢的都是他这种风格的男人。”
季池州听着,嫌弃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奖励他?”
秘书一噎,合着他处理了那么多事情,他只听到最后一句。
他自然不敢直接回怼季池州,恭敬回道:
“季总,我找律师给他搜罗的罪名,够他在监狱度过大半生,除非他能活到90岁。”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他被你废了子孙根,天天没有尊严的被人......我觉得不算奖励吧。”
说着,他又不免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季池州无语。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
黎清欢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也没有打一通电话。
他蹙了蹙眉,冷声吩咐:“去看看太太去了哪里。”
秘书一顿,表情怪异道:“我让保镖护在太太身边,听他说太太去找了医生,想要治好车祸造成的失忆。”
季池州猛地抬眼,墨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秘书被盯得浑身汗毛直立,战战兢兢道:“季总,我自作主张安排了人跟着太太,是怕她被人伤害.......”
季池州回神,沉声打断:“她车祸失忆?为什么你之前查到的资料,没有这个?”
秘书见他问的是这个,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季总,你还记得上次太太收到的关于视频的短信吗?”
“季如烟的那个金主我们已经送到缅北让人去处理了,他嘴里吐出当初是季如烟找人去潜规则太太......太太出车祸,也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踪......”
“听曾经伺候太太的保姆说,太太那个月精神状态非常差,傅时序便找人给太太做了催眠,将以前的的记忆都封存了。”
季池州猛地将手机摔了,眼底是横发的怒意。
秘书捡起手机,轻叹了口气:“季总,你不要自责,你那时候在国外也是举步维艰,季家......”
季家扣押了季池州母亲的骨灰,多年来胁迫他为季家挡住腥风血雨,扩大家族产业。
好在,这段日子马上要结束了。
秘书沉默许久,才缓声开口,“季总,他活不到七十大寿了,你再忍忍,不然你这些年的苦白受了。”
他自然是指季老爷子。
年轻时一眼就看中了季池州的母亲,找人设局将季池州的父亲送进了监狱,他囚禁了季池州的母亲,还把不到五岁的季池州送去了孤儿院。
后来,还是季池州的母亲以死相逼,他才把季池州从孤儿院接了回来。
养着养着,季老爷子对他掺入了真真假假的感情。
可季池州从没忘记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一直在隐忍,与季老爷子虚与委蛇。
直到有天看到母亲毫无尊严地在他面前被季老爷子凌辱,他想要毁灭季家的心思,从此便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滔天的恨意在心底翻涌,季池州快速转动手中的佛珠,一字一顿道。
“药量加大,我不想再等了。他的好大儿也别放过,他不是爱赌吗,让他赌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