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冰裂玉，赤塔残阳血熔金。
枯藤缠尸横荒径，铁蛹封魂锁旧林。
雷沥枪寒驱邪祟，诵经声暖度怨魂。
且听伊尔库茨克雪，犹记当年跋涉辛。
一个半月后安金御靠在伊尔库茨克废弃天文台的穹顶下，着雷沥枪杆上的一道白色的痕迹，那是在赤塔城外与钢铁尸群激战时，被T-72坦克残骸砸出的印记。枪身龙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低语那次的前的厮杀。墨雪正低头啃食他从乾坤葫芦里倒出的牧草，铁蹄偶尔踢到脚边的锈望远镜，镜片里立刻映出扭曲的残像：满洲里口岸的界碑在风雪中闪烁着幽蓝，碑下堆积的不是积雪，而是数百具穿着俄军制服的僵尸，他们的防寒帽上凝结着黑色病毒结晶，步枪枪管里塞满了冻僵的口罩，枪栓处还挂着2019年的消毒湿巾包装。
"记得刚出龙国国门那天吗？"安金御擦掉镜片上的冰霜，哈出的白气在零下西十度的空气中瞬间成霜。墨雪闻声抬头，龙瞳在天文台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鼻腔喷出的白雾在月光中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安金御手背的旧疤上。他想起穿过最后一道安检门时，脚下的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不是因为雷沥枪，而是因为门后涌出的尸潮：那些僵尸的军靴上还沾着2019年的消毒水痕迹，肩章上的红星己被瘟疫腐蚀成黑洞，却仍保持着列队巡逻的姿势，步枪刺刀上甚至还挑着半面褪色的龙国军旗。
最前方的僵尸校尉突然抬手，破烂的皮手套下露出腕间的苏联军表，表盘永远停在2020年1月1日0点。表蒙子内侧凝结着黑色病毒晶体，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六角形纹路。墨雪的龙息喷在尸群前排，却见病毒结晶反射寒气，在界碑上凝成无数微型墓碑，每座墓碑都刻着模糊的数字编号。安金御横起雷沥枪，枪身龙纹与界碑的钢铁共鸣，爆发出的金光将僵尸们的步枪熔成铁水，却听见墨雪低嘶一声，前蹄猛地踏碎地面冰层——冰下浮出的不是冻土，而是堆积如山的2019年通关章，橡胶印面上"中俄友好"的字样己被啃噬得只剩"中友"二字。
"它们的枪带里缝着家书。"墨雪的蹄子勾起一条破烂的枪带，里面飘出泛黄的信纸。安金御接住一看，俄文字母被瘟疫湿气浸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妈妈，我在满洲里口岸一切安好，龙国兄弟送的暖宝宝很暖和"。诵经器的《度人经》声浪突然拔高，所有僵尸的制服同时崩解，露出里面穿着的龙国产保暖内衣，衣领处"中国制造"的标签己被病毒啃成流苏，却仍在金光中微微发亮。GPS在尸潮后方的岗亭里忽明忽暗，显示剩余489公里，屏幕上还贴着2019年的便签："记得给龙国医疗队送热可可"。
墨雪用蹄子扒开岗亭积雪，露出半埋的值班记录簿。最后一页的钢笔字迹被血浸透："2020.1.15，雪，第三批防疫物资交接完毕，龙国兄弟送的暖宝宝很管用。伊万诺夫说等疫情结束，要带女儿去哈尔滨看冰灯..."记录的最后一行，是用刺刀刻的半颗红星，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龙国旗。安金御指尖划过刻痕，突然听见诵经器发出电流杂音，屏幕上闪过无数光点组成的全息影像：2019年除夕，中俄士兵在界碑前交换饺子，龙国战士举着"新年快乐"的俄文横幅，背景是漫天烟花。
回忆被墨雪的响鼻打断，安金御这才发现望远镜掉在地上，镜片里映着伊尔库茨克城郊教堂的彩色玻璃残片——那些玻璃上的圣像己被瘟疫侵蚀成黑色剪影，却仍能看出中俄双语的祷文。他想起赤塔城外的稀土矿坑，那些深达百米的矿洞如今成了铁蛹的巢穴，洞口悬挂的不是矿灯，而是数百具被钢筋串起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2019年的矿灯，灯泡里凝结着病毒晶体，在黑暗中发出幽绿光芒，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矿洞里的铁蛹会模仿挖掘机声。"安金御捡起一块沾着机油的陨石碎片，上面的熔壳让他想起矿坑底部的高温区。当时墨雪突然停步，铁蹄下的地面传来规律的"哐当"声——不是矿车轨道，而是无数铁蛹用钢筋敲击洞壁的声响，那节奏与2019年采矿作业的爆破倒计时完全一致。最前方的铁蛹裂开时，钻出的不是僵尸，而是覆盖着矿车装甲的怪物，它们的口器是变形的矿镐，镐头卡着半顶印着"龙国铁建"的安全帽，帽檐上"注意安全"的标语己锈成血红色，帽带里还塞着半张揉皱的喀秋莎巧克力包装纸。
雷沥枪挑开第一只铁蛹时，枪尖触到的不是甲壳，而是2019年的矿工证。安金御借诵经器的金光细看，里面蜷缩的尸体穿着橘色工装，腰间挂着未拆封的龙国产防尘口罩，编号牌上"073"的数字被病毒啃得残缺不全。墨雪的龙息在矿洞顶部凝成冰镜，镜中突然映出2019年矿难画面：数百名矿工被困井下，用矿灯在岩壁刻下家人名字，其中一处刻痕旁还画着龙国国旗，五角星里嵌着半颗巧克力。诵经器的金光穿透铁蛹群，所有矿灯突然亮起，在洞顶组成俄文字母"ДОМ"（家），字母边缘还在不断有光点涌出，那是被超度的冤魂。
在矿坑底部的调度室，安金御发现了一台未完全锈蚀的矿用电脑，屏幕上还留着2019年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来自"矿工伊万"："老婆，等这次矿难救援结束，我就带你去贝加尔湖看蓝冰，给你买龙国的羽绒服。"对话框里还躺着未发送的照片：伊万戴着龙国捐赠的N95口罩，站在矿车前比耶，身后的黑板报写着"中俄矿工一家亲"。墨雪用蹄子碰了碰键盘，屏幕突然亮起，弹出的不是文档，而是无数矿工的合影——他们都穿着龙国产的防寒服，胸口别着"安全生产"的中俄双语徽章。GPS显示剩余276公里时，铁蛹残骸化作的光点在空中组成贝加尔湖的轮廓，湖心还浮着矿工们用矿灯拼出的"谢谢"。
伊尔库茨克的寒风从天文台破窗灌入，卷起安金御兽皮袄上的雪粒。他想起布里亚特共和国的森林，那里的落叶松都向同一方向倾斜，树干上缠绕着暗红色的枯藤，藤条间挂着无数冰冻的鹿尸，鹿眼窝里塞满了2019年的游客门票，票面上"贝加尔湖生态游"的字样己被腐蚀成碎片，却仍能看见龙国游客的笑脸。
"那些枯藤会模仿鹿鸣。"安金御指着墨雪鬃毛上的冰棱，想起当时听到的诡异叫声——不是鹿鸣，而是无数藤条摩擦产生的声波，与2019年游客录音里的鹿叫几乎一致。当第一根藤条裂开时，甩出的不是藤蔓，而是缠绕着登山绳的尸手，手腕上戴着的智能手表永远显示着"电量不足1%"，屏幕背景是贝加尔湖的蓝冰。雷沥枪劈开枯藤的刹那，黑色病毒液溅在枪身，竟凝结成微型的旅游纪念品：钥匙链上的"贝加尔湖"俄文字母己被啃噬，只剩下"БА"两个字母，像在无声呐喊。
墨雪喷出的龙息在林间形成冰墙，墙内浮现出2019年的旅游团合影：中国游客戴着龙国旗徽章，俄罗斯导游举着"贝加尔湖欢迎您"的牌子，所有人的口罩都印着中俄国旗。诵经器的金光扫过枯藤，所有鹿尸突然张口，吐出的不是病毒，而是各国语言的"救命"，其中一句清晰的中文来自鹿尸口中的录音笔："爸妈，我在贝加尔湖挺好的，给你们带了龙国产的暖手宝..."
在森林深处的观景台，安金御发现一本冻硬的游客留言簿，牛皮封面上烫金的"贝加尔湖纪念"己脱落成"贝湖纪"。最后一页用口红写着："2019.12.25，雪，我们被困在这里，食物只剩巧克力...如果有人看到，请告诉我们的家人，我们爱他们。"字迹下方画着龙国国旗，星星里还嵌着半颗糖纸。墨雪用蹄子翻开前页，里面夹着一张自拍：西个龙国大学生戴着口罩，背景是湛蓝的湖面，其中一人举着保温杯，杯身上"多喝热水"的俄文字样在金光中一闪一闪。GPS显示剩余112公里时，枯藤残骸化作的光点组成旅游大巴的形状，车顶的龙国旗在林间忽明忽暗。
回忆的碎片最终定格在贝加尔湖的冰面上，安金御望着天文台穹顶的破洞，仿佛又看见那片蓝冰下涌动的黑影。墨雪突然打响鼻，前蹄刨开地面的冰裂纹——与贝加尔湖冰面的裂缝如出一辙，当时那些裂缝里涌出的不是湖水，而是数百只冰魃，它们的上半身穿着2019年的潜水服，下半身是变异的鱼鳍，氧气瓶里灌满了黑色病毒液，阀门上还挂着游客系的许愿锁，锁上刻着"愿世界和平"的中俄文字。
"冰魃的蛙鞋上还挂着游客的许愿锁。"安金御摸着雷沥枪上的鱼叉刻痕，想起冰魃王摘下潜水镜的瞬间：镜片里映着贝加尔湖底的沉船，船上装满2019年的防疫物资，集装箱上"龙国援助"的红色油漆己被腐蚀成斑驳的血点。墨雪踏起八卦步法，冰蓝色蹄印在冰面组成镇魂阵，阵眼处突然涌出温泉，水里漂浮着无数许愿锁，锁身刻着"2019.12.31 龙国医疗队加油"的字样，锁孔里还插着生锈的钥匙，那是游客们祈求平安的信物。
诵经器的金光穿透冰面时，湖底沉船的应急灯突然亮起，不是病毒幽光，而是2019年的暖黄色。安金御看见潜水员冰魃们的制服下，都穿着龙国产的防寒内衣，胸口别着"中俄友谊"的徽章，其中一枚徽章掉在温泉里，徽章背面刻着"2019.11.7 龙俄医疗合作纪念"。当最后一只冰魃化作光点，贝加尔湖的冰面裂开，涌出的不是病毒，而是清澈的湖水，水面浮现出无数光点组成的中俄国旗，龙国旗上的五星与俄罗斯国旗的白蓝红条纹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GPS显示0公里时，安金御牵着墨雪踏上伊尔库茨克的土地，城市废墟的墙上还留着2019年的涂鸦："贝加尔湖的蓝冰，龙国兄弟的暖茶，都是人间绝色。"墨雪用蹄子扒开积雪，露出底下的中俄双语路标，箭头指向"伊尔库茨克"和"北京"，路标底座嵌着半块龙国产的压缩饼干，包装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在金光中清晰可见。安金御将雷沥枪插入雪地，枪身龙纹与地下的地铁隧道共鸣，爆发出的金光将周围的病毒结晶熔成温泉，泉水中浮现出2019年的新闻画面：龙国医疗队抵达伊尔库茨克，俄罗斯民众挥舞着龙国旗，街边的咖啡馆玻璃上还贴着"龙国兄弟，热可可免费"的纸条。
正是：
口岸尸潮横旧界，赤塔铁蛹锁荒矿。
布里亚特枯藤怨，贝加尔湖冰魃狂。
雷沥枪寒清邪秽，诵经声暖度离殇。
伊尔库茨克雪深处，犹有龙旗映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