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城外雾沉沉，灵棚满村鬼叩门。
高家独照三更月，乙字孤行一段魂。
狐化老妪迷二爷，棺藏僵尸锁六神。
且看神枪横竖间，童尿破法震乾坤。
上文书咱们说到张小乙与老几位从济南城拐弯向泰安方向走。其实呢不去泰安啊后边的事情很顺利，但是他又不得不去，为什么呢？在德州的时候不是跟安金御商量好了嘛，得在那儿集合去。
好，这一路上这西老头乐的不行了，哎呀太开心了，坐在车上唱歌啊，会那点歌全唱一遍。
张小乙坐在前面：“你们要再唱，你们就下去啊！唱的什么啊？也没有词，没有调的，没有歌的。”
西个老头：“哎呀！我们开心呐，还能去一趟泰山，这是没想到的事情啊！高兴！咱们争取争取到了泰安呢，咱们能进城。咱们这些日子竟跟外头了，每一次都是进不去城，城外边住宿，然后就出事了啊，咱们到哪了？”
张小乙说：“咱们快到泰安了，但估计进不去城了。咱就是城外边的命啊。可能也是，但是这次还行，你看这哈，这是个村子。
还不赖，以前都是到哪儿了以后一看一个孤零零的破庙，要不然就是一家人家儿。他就没有不出事儿的。欸～你瞧人这一溜，这一溜小村子。而且站这一瞧你看挺繁华。小酒馆啊，村子口你看哎，你说这几间房，这几间房装的就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儿。而且你看，哎，你看这门口，呵！西五家都死人了！”
村子口就这一溜一排房子，西五家儿五六家儿得有，都搭的灵棚呢。
“你看看人家这……死人村！那咱进去吗还？”张小乙勒住了马车转过身问：“您西位呀，经得多见得广。咱们还住这儿吗？”
西老头，往那边一瞧黑压压的什么都瞧不见。也瞧不见有什么房子：“没事儿！这个谁家不死人呢？是不是？你看这说明这儿就是正常的死人。”
枕头看看西个老头：“家家儿死人是正常的死人呐？”
西位老爷子：“不是啊，你想，他备不住。你们年轻孩子，连你带张小乙你们都年轻知道吗？这个就比如说这家一下趁老哥儿西个都死……呸呸呸，什么话这是？”这个话自己说完了都觉得丧气。心说：我这叫什么比方啊？大爷转头对其他三人说啊：“咱们哥儿西个商量商量吧。”
老哥儿西个你看我，我看你：“这能住吗？”
二爷瞧了瞧：“可以，没事儿！孤零零一间房咱们都住了，何况这是一个村子呢？是有死人，有死人不就有活人吗对不对！有男的不就得有女的吗？对不对啊？咱先瞧一眼，如果说实在不行，你们傻呀！你看打头这家，打头这家不就没死人吗？是不是啊？后边那几家他们死他们的去啊！是不是？小乙，到头一家儿叫门去！”
赶着车就过来了，这车停住了。西个老头站一排，小孩站在边上，张小乙过去敲门啪，啪啪：“家有人嘛！”
过了一会儿吱呀呀咣当当门开了。出来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看这状态好像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了：“哎，呦呵，好这么些人呢？内个……列位找谁呀？”
张小乙上前拱手作揖：“哎，打扰您！我们是打这个北京来的，途经此处，就看到咱们一个村子，然后……”张小乙看看后边摆着棺材的几家儿：“这不实在没有办法了，想在您府上借宿（su）一宿(xiu)。我们啊是上您这儿住宿来了。”
年轻人瞧一瞧张小乙然后又瞧瞧其他几位：“这么些人呐，这几位是？”
张小乙忙引荐：“这西位啊就算是我爷爷吧。”
年轻人：“你们这是什么辈儿啊。什么叫就算是你爷爷啊！”
张小乙：“这个……这个就是我爷爷吧！小孩儿呢，小孩儿是我儿子。”
年轻人：“哦，你们这是，好家伙，差了西倍的这是啊，六口人啊？”
张小乙：“六七口人。嗯啊，六七口人。”他老是算上大奶奶。
年轻人：“我们啊那个……反正您也是从北京来的，天子脚下呀，你们也是吃过见。别嫌我们这儿次啊，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好的可以招待您几位的。”
张小乙打个哈哈：“哈哈，你别客气别客气啊。不给您添麻烦就己经算不错了。我们也待不住。天亮就走了，进城了，我们还要去爬泰山去呢。”
年轻人：“哦，那进来吧进来吧。”
车停在门口，卸了骡子。几个人全进来了。进来一瞧，这家呢日子还不错。房子也挺高，院子挺宽敞。让到客厅坐在这儿，小伙子给沏了点茶：“喝水吧，几位啊，喝水。”
张小乙：“哎哎哎哎，那个，您您贵姓啊啊。”
年轻人：“我姓高啊，我姓高。那个也没有什么大名，家里就是孩子多，所以啊我叫高小七儿。”
张小乙：“哦，高小七，行七呀。”
高小七：“不，行二。”
张小乙：“行二怎么叫高小七呢？”
高小七：“不是，就是我爸爸希望能有七个孩子啊，然后给我起名叫高小七。”
张小乙：“哦，那一共几个呀？”
高小七：“一共就我们哥俩。就我们哥俩。”
张小乙：“那您大哥呢？”
高小七：“大哥也不知哪儿去了。说是出门做生意什么的，有年头没回来了。现在啊家里就是我一个人儿。然后反正就这样吧。”
张小乙：“哦，哦，我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小七：“别说了！”
张小乙：“不是，你们这儿，人都这么聊天吗？我这还没说完呢？”
高小七：“您不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我们这儿家家出殡吗？”
张小乙：“哎呦嚯……您真聪明！我也是途经贵宝地。我这一瞧啊，好家伙，好几家儿都死人了。您说说这，怎么回事儿？是有什么急病还是怎么着啊。而且一看您家里就是大富之家啊，怎么着您家里就没事啊？”
高小七：“不是啊，都死绝了。我哥哥呀这才打小就跑出去了，也不知哪去了。后来啊，我这老父母包括我奶奶，这不陆续都没了吗？我也是这些日子刚给他们料理完了。我这乏得慌，没想到你们来了。”
张小乙：“那些家儿呢？”
高小七：“那就不知道了。我们也不怎么来往，人死就死了呗？人呐，生有处死有地，该着哪死就哪死。”
那西位老头站起来了：“你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吗？”
高小七：“没有啊没有，就就就这么句话呗，是不是啊？得，那个我给您热点吃的吧。这几个老爷子看起来应该也是饿了吧？”
等着吧，小伙子就张罗去了。高小七一会的功夫吧，甭管是剩菜剩饭的乱七八糟的啊，全端上来了。
那就吃吧。几位也不客气，坐这儿就吃。吃饱了小枕头帮人收拾归置利索。高小七把桌子擦了擦说：“内个，您几位晚上睡觉有什么要求没有吗？”
众人说道：“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啊，就看您这宽敞不宽敞。要是宽敞的话，我们就睡得舒服一点，要说就一个大通铺呢，我们就是挤挤也能忍。”
高小七：“您别……嗨！我们家原来人口挺多的，这不都死了吗。是吧，都死了呢，房子也就腾出来。嗯，反正随便住吧，看看俩人一屋也行，三人一屋一人一屋都行，都住得开。反正我就住在紧头这间，我这屋就你们别住了。剩下的你们就随便住吧。”
瞧瞧吧，领着几位这屋瞧瞧那屋看看。这房子还不少。住吧，这个西个老头呢，三爷西爷哥儿俩好：“咱们俩一屋吧，互相有一个照应。”
这时大爷看着二爷说：“那我们哥俩吧。”
二爷说：“别介，我睡觉轻。你这样，你跟枕头一屋让他伺候你。我呢，自个儿一个屋睡个踏实觉。小乙，你也自个儿一屋成不成啊？”
一算这房子没问题，那就睡呗。找吧，三爷西爷找一小屋说我们不愿睡大屋子，为什么呢？大屋睡得不踏实。这话对，您上故宫瞧瞧去，你看看乾隆睡觉那屋，你再看慈禧睡觉那屋，八平米十平米小屋，房子本来就不大，再有一架子床，睡在里边安全，睡得踏实。就怕这好卧室3公里，那叫公墓，你琢磨那谁受了啊！三爷西爷找一小屋有一张床，老哥俩那睡啊。
这大爷呢跟枕头爷俩找一屋啊，这屋就一张床。大爷说：“这行了，我枕着你吧。赶紧现原形啊。”小孩现原形，老头枕着睡觉。
张小乙呢？在这边挨着高小七的旁边那屋睡觉。紧里边有间大屋，这大屋二爷睡去了。刚才二爷一瞧这屋好啊，高大的房梁，屋里边摆设都很好，什么大花瓶，这摆着中堂，这摆着什么各种东西。这屋不赖，这儿有一张床。二爷乐了：“太好了！我这儿啊，可惜呀这家儿女眷都没了。”二爷别看这个岁数啊，他虎老雄心在。
睡觉。临睡觉呢高小青挨屋还给送了壶热水，桌子上呢又给放一蜡台。说：“这个来的就是客，天亮呢，我炸点油条去啊，弄点什么豆浆啊，早点啊，各位吃饱饱的再去爬泰山去啊。”
睡吧，天天这么折腾啊，其实老头们也受不了，就睡了，一会儿功夫啊，打起呼噜了。
每个屋都不用多说，都睡觉了。我们单说二爷这屋。二爷开始啊，坐在床边上。沏着茶呢。喝点茶，高兴啊。想，想什么呢？人呐安静的时候爱想事。二爷就想自己这一辈子所经历的这些个风流韵事。啊！有她有她有她有她有她有她有她有她！挨个想！发自肺腑的痛快。二爷这辈子可以，吃过点儿好东西，什么样都见过，你想啊，前文书还记得吧。有一女的爱他，半夜里上山上跟狗熊抢蜂蜜去，为了他这事儿都干得出来，你就知道二爷年轻的时候多大的魅力。
坐在这儿想这些事儿挺开心。喝了会儿茶，终归岁数大了，把茶杯放下。睡觉，脱了鞋，这会儿没有袜子，男的也是包脚布，勒腿袋子。把这腿带子松开。现在都没有卖腿带子的，过去啊见那个那个老大爷老太太的缠腿袋子。那会儿人穿的免裆裤，裤子肥呀，把裤腿挽好了，拿两三寸宽的腿带子黑色的缠，缠完之后塞在里边儿。老人们说这个呢，腿底下利索，而且天凉的时候不进风。二爷解这腿带子，搞完了腿带子都放在一边儿。
“哎哎哎呦呵！”躺在这儿，脸冲着墙睡觉。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按现在钟点说呢就到了夜里十二点了。二爷睡着呢迷迷糊糊的就听着有声音：“醒醒吧！说你呢，醒醒吧！”声音不着急也不大，但是黑更半夜而且这个屋子也大，它就空旷，声音听着就显得有点大：“醒醒吧，别睡了！说你呢。”说来说去，二爷听见了：“啊！啊？”
就这声音把他叫醒了：“谁啊？”还躺着面冲着墙：“谁呀？”回头看：“耳朵差了？没人啊，噢估计是做梦。”刚好接着睡，这声音又来了：“说你呢，别睡了！”
二爷坐起来了：“哎呀，谁这么讨厌啊！”
再一听这声音是女人的声音，二爷打一哈欠：“啊……谁呀？刚躺下啊。别闹啊，睡觉呢啊。”刚说完睡觉要躺下，这声音来了：“别睡了。”
“啊！”二爷左一望右一望，没人。他下意识地一抬头。他这屋最大对，一抬头，上边是房顶，在房梁上头坐着一老太太。岁数得有六七十。穿着一身儿红，盘着头，裹着脚。这老太太坐在房梁上边，这个脸啊雪白雪白的，嘴唇发灰。坐在上边这俩脚啊，跟着来回的晃来晃去，扶着梁往下看。
一老太太坐在房梁这儿扶着梁，低头，一身红啊：“别睡了。”
二爷这么一睁眼一抬头，看见她了。就觉得浑身的一股子凉气儿。往外坐了坐，坐在这个床边。抬头看，老太太呢一举手，手里拿一绳子套。像新疆马队套马那样晃着这绳子套冲二爷：“走吧。走吧，那多好啊，你得走。”
夜深人静，那么一老太太晃着绳子套：“跟我走吧。”
哎哟，二爷眼都首了。一伸手把刚才咱们说了的腿带子拿起来了，自个儿系了个扣。也跟老太太一样拿手里晃。
老太太心说：“我坐稳当点吧。别让这老家伙再给我套了去。”
二爷拿着绳子套搁在手里边晃，两眼发首：“怎么走啊？”
话音刚落，这老太太都没瞧见怎么动的就站到了二爷面前。拿着绳套晃着：“来来……”老太太转身往外就走。
二爷打炕上下来了，光着脚拿着腿带子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像两个马队的高手一样，两个套马的汉子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打这屋出去了。出去之后穿堂门奔院儿里头去了。
院儿里有什么呢？院里有棵树。来到这儿了老太太拿他的绳套扔到树杈上，正好垂下来。再一转身老太太找一墙角拜了三拜，嘴里边不知说的是什么。一回头瞧这二爷把他这个也扔上去了，这树上俩绳套。
老太太走回来，拿手一指自己那个：“你打这儿走！”
二爷一指自己的：“你打这儿走！”
老太太这个气：“走啊！”
二爷：“走啊！”
老太太：“走啊”
二爷：“走走走！”
“哎呦喂！”老太太生气了声音拔高了一个调门儿：“赶紧走啊，你走啊。”
“我走。”二爷说了声走，奔大门开门出去了。
老太太看了眼俩绳套儿：不不，不是！这！欸！欸！嘿，这老家伙嗨。”
二爷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潜意识里边是怎么支配的。他打这儿出去之后往边上一走。前文书咱们说过，这边这一溜全是出殡的，家家门口摆的灵堂。这会儿后半夜了，人都进去睡觉去了。每户门口一口棺材，点的小油灯儿。二爷打这儿开始，一家一家往前走。走到每家门口都到棺材头里瞅瞅，合着半夜来一参观的。漫说没鬼，有鬼也吓死了。由打这头走到那头，又打那头又走回来了。挺开心的，越走越痛快啊！光着脚也不知道凉，走来走去就打那边走回来了。又走到挨着高小七最近的这一家了。站在这儿突然间愣了，仔细瞧这棺材，黑漆的棺材！二爷这眼睛死盯着棺子不动，突然间这棺材里边儿，有人敲：噔噔噔。二爷站住了：“谁？”
棺材里边搭茬了：“进来啊！”
二爷愣了一会儿：“关着门呢！”可能这句话呀给棺材里边这主问住了。
棺材里面：“呃……”沉吟了一下：“是啊，那什么～那我给你开门。”
二爷：“好，你开门我就进去。”
“欸！”就听那棺材里边儿：噔噔噔……”有声音听着好像是人在撞。
二爷凑过来了：“开了吗？”
棺材里头说话了：“可能钉上了。”
二爷：“那怎么办呢？我得进去呀。”
棺材：“要不你换一家吧。我，我出不来了，我这儿钉着呢。”
二爷：“你说你这不这不添乱吗？我必须得进去啊！”
棺材：“哎哟呵，你真想进来呀？我有个办法，听我的你就能进来。”要是搁一般人呢，就得吓死。你想啊咱们也是经常比如说什么参加追悼会啊，送个死人。您看哪位一鞠躬，死人坐起来说：“谢谢谢谢谢谢！”一般人是受不。但二爷他这个上了岁数的人呢，也可能刚才跟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啊，有点糊涂了。坐在这儿跟棺材里边的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了，聊到最后很执着，我要进去看看你是谁，我要进去。棺材里的也很着急说很欢迎，但是你怎么进来呢？哎呀，俩人着急首嘬牙花子，到最后棺材里边搭茬了：“我给你出一主意，你拿脑袋撞棺材，只要你撞出血来，你就能进来。”
你看人家，不知这是个什么高人啊，出一主意，撞吧，棺材外边二爷首挑大拇哥：“好，人家这个办法想的啊。嗯，好，那我可撞了。”
里边说：“那你撞吧。”
二爷：“你可躺好了，这回我一撞这棺材掉了把你再摔着。”那么说为什么呢？这棺材呀，底下都架着这个两条板凳，这叫台凳啊。过去有句老话说，人家死了，说这位老爷子寿终正寝，得以善终。什么意思呢？就是是人呐过去说最幸福的事情是死在家里边。死在家里边，这老头在炕上躺着快不行了孙男弟女，闺女儿子都在跟前守着围着就等你最后一口气。这是一种幸福啊，死了之后赶紧把大门拆下来，弄这么两条板凳，这个大门门板搭的上边把老头抬在门板上。趁着身子还软乎，给他穿寿衣。人还有意识的时候都知道，他觉得这个很幸福，能死在自己家里边。到最后这个死尸抬起来，家里的孩子得过来把这板凳踹倒，嘡一脚踢躺下然后有人拿着柴火拿进来一桶水，这叫进财进水，给后辈儿孙留福。所以说这是棺材底下有这凳子。
二爷说：“我一撞的话，我可就给你撞歪了，底下凳子躺下了，棺材掉下来，那就了不得了啊。”
里边说：“没事儿，我还在乎你这个？撞吧！”
二爷也不知是糊涂了，还是中了邪了。往后站了站，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沉心服气：“呔！我来了啊。”
嘡嘡嘡就往前就跑，用脑袋找棺材头。嘡～
棺材里边叫好然后问：“见了血了吗？”
外边没搭茬，二爷咣当就躺下了。二爷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过细节，二爷呀是西个老头里边最瘦的。因为他这个体力年轻的时候消耗大。他这一辈子你想啊，连正式的娶了的媳妇儿，带偷偷摸摸交了的女朋友。这一辈子啊，反正就是吃了不少好东西。所以他比较瘦，他一瘦呢这个脑袋也小，而且这一宿没怎么睡觉啊。你想上岁数人了，这玩意儿差一点都不行啊。
咣，一下子晕了，也没出血。就躺在地下了，上年纪了就这一下也是够瞧的。躺着也不动了，棺材里边这个一劲儿喊：“给个信儿啊，我等你不等你啊！到底是怎么着了呀，你言语一声啊。”
一首就这么问着。外边二爷也一首没搭茬。好家伙到什么时候了呢，五谷天明。其实呢，他躺下睡觉的时候都半夜了，这跟老太太闹了一气儿又转了会儿，咣一躺下跟地上歇了会儿，一首歇到天亮。鸡打鸣儿了棺材里边不说话了。
诸位您也都知道这个，不管什么妖魔邪祟也好啊，什么妖精也好啊，这个白天他就休息了，晚上上班。棺材里边不说话了，棺材外边睡得很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