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悠悠岁月长,人心善恶自昭彰。
善如春日繁花绽,恶似寒霜败叶黄。
莫为私欲迷本性,且留正气守纲常。
但行好事心无愧,福报来时岁月香 。
上回书说到,西爷腿上毒火攻心。小枕头背来了神医王五十,王五十看后说说治不了。西爷就心灰意冷了,安抚好张小乙众人,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在路上一个老太太家里吃了个乌鸡下的双黄蛋,然后又遇到了一个半拉骷髅盛着的水,水里边还有一白一黑两条小蛇盘着玩儿,喝掉骷髅水以后毒也散了,人也精神了,然后再往前走就遇到了神医王五十。
王五十被小枕头从八十里外的地方背过来,忘记带钱了。往回走的时候呢遇到了个坏人,要劫他钱。他说没有,劫匪以为他有钱不想给就绑在了树上,一搜身还是没有,也就心灰意冷走了,留下了王五十在树上手动挨饿。这边正喊救命呢!西爷过来了,救了人以后一番交谈,神医确定了老爷子没事儿了,人体状态跟二十多小伙子似的。然后老爷子把身上的银子交给王五十各回各家。
西爷到家以后,先是解释了自己的遭遇,然后大家围到一起又开始商量行程的问题。张小乙刚说完还得接着走。这时候,大奶奶云芳说话了:“小乙,先不忙着走,后边还有事儿没办完呢。”
小乙一想也对,这边还有个大脸蛋子妖怪呢!也许啊西爷的病就是这个妖怪害得,嗯得先除了这个妖怪再走。于是问道:
“大奶奶,是那个大脸盘子的妖怪吗?”
大奶奶:“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小乙一琢磨也就是它了,要不也没见别的啊。再一想除妖这个事情自己这些人也不灵啊。小枕头?比自己还怂,大奶奶?好,妖怪出来两次都没出来过。还得呀叫专业的人,于是转头对自己干儿子小枕头说道:“枕头,你啊跑的快,趁着天还没黑去趟沧州城,把你金御叔找回来!除妖啊还得看他才行。”
小枕头一听:“好嘞您嘞!”转身出门“驲……”的一声就没影了。
再说安金御,那天帮王简除了画皮诡以后,就住在了王家,每天除了自己练武就是随王简满城的溜达,他知道啊,张小乙他们段时间来不了,毕竟在评书里在那个地方折腾了好几天,而且也没有什么危险,唯一西爷可能有点事儿后来还因祸得福了,所以也不着急。这天天色将晚,刚刚吃完饭正跟王简在花园里乘凉呢,就见从墙外边“驲~~”飞进来一个小孩来。王简以为又是妖怪呢!当时吓得就躲在了安金御的身后。
安金御:“枕头?你怎么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枕头:“金御哥(各论各的),你真在这呢!我爹让我来找你除妖,到了沧州城一问都知道有个大个子住在了王家,还帮王家除了个诡。我琢磨着肯定是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安金御想了一下,知道剧情应该是到了西爷离家出走回来那里,后边要除画妖跟亏了心的书生,就对王简说道:“王兄,这边朋友有事儿找我,你跟我跑一趟,做个见证!”然后又掉过头对着枕头说:“枕头,你稍等片刻,我让王兄准备点东西然后你背着他,咱们再出发。”为啥要背着王简呢?其实老郭书里这个地方的漏洞太大了,你想啊,他们劈死了书生以后,第二天别人不得问为什么啊?这时候金鸡又过了播放时间,怎么能证明他们的清白,才不至于被人告上官府呢?这就需要有外人见证一下,到时候,再把跟着书生回来帮忙的先留下,晚上金鸡一放过来,他们就摘干净了。
等收拾王简停当,安金御揣着叫人蛇。小枕头背着王简,一起往张小乙住的地方赶去。
简短解说,当他们赶到地方的时候。己经到了晚上10点多钟。正回来以后收拾洗漱一下,各自安睡。安金御因为块头比较大就在大厅搭了个地铺。转眼间又到了三更天(12点左右)。这时张小乙还有小枕头还没睡觉要看一看这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小枕头对张小乙说:“爹,来了,您参观参观吧。”
张小乙定了定神抬眼看去,只见从窗户下边,慢慢的那个大脸蛋子就升起来了。今天两人都不害怕,毕竟看了两天了,也不害人,看着还有点丑萌丑萌的。张小乙问枕头:“就是它啊?”
枕头点点头:“嗯嗯嗯,就是它。”
张小乙:“它是个什么玩意儿变得呢?好奇怪呀!那天你说是囊,发面饼,现在看着也不对呀,脸上也没有嘎吱,芝麻什么的,看着很光滑。而且你说它要是个妖精,也没怎么害人呢,如果说西爷的腿是它害得吧,它一首出现在咱们门口,它也没害人,你要是说吓人吧?看着还怪好玩的,一点也不可怕!哎呀,这到底是什么呢?”这时候只见大脸蛋子喊了一声:“我的家没了”,然后就不见了。枕头个张小乙赶紧下床往门外走。走到大厅的时候只见安金御,双手正在撕着一张画,好像是一首挂在正堂上那个。张小乙忙问:“金哥儿,咋了,这画是?”
“这画挂在大厅靠近你房间的墙上,刚刚我起床撒尿,无意中看到这幅画不对劲。开始我记着这幅画是个美女站在窗户边上,刚刚看的时候,这幅画里边的人,没了。今天你们不是说闹妖精吗?一张大脸在窗户边看你们。我寻思是不是这幅画成精了,就给撕了,刚撕成两半,就听到你们屋外边有人喊,家没了,这不我就再往碎撕吧撕吧。”安金御一边把碎画递给张小乙,一边说道。
“哦!看来还真是的,刚刚我还跟枕头聊,这个妖怪是什么变得,原来是它啊,枕头,你啊出去放把火给它再烧一下,等烧成灰再撒泡尿。多层保鲜,省的它再变回来。”
“好好好!”枕头接过画来烧画,一会儿的功夫一团纸灰,然后脱下裤子就尿。安金御跟张小乙呢就进了西个老头那屋了。怎么了呢?刚刚妖精一喊“家没了!”西个老爷子就醒了。坐起身来问:“怎么了?什么事儿?”
张小乙进来忙说:“没事儿了,金哥儿啊找到毛病了,这院里是有点稀奇古怪,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金哥儿刚把妖给除了,现在是一切太平,踏实住吧啊,都躺下吧躺下吧,有事儿明天再说。早点睡觉,天亮咱们该出发了。”安抚西个老头躺下睡觉,又跟安金御出来,又去旁边屋安抚醒过来的王简,这才出来就看见枕头还在那尿呢。
“可以了,可以了。这孩子你多大的尿(Sui)泡这是。”张小乙赶忙说道。
枕头:“不是,你没说停啊”
安金御:“停!”
张小乙“嚯,真停了啊。”这点尿呢也把纸灰冲散了。进屋再瞧,什么变化都没有。
嗯心里踏实了,三人分开。安金御继续在大厅睡觉。张小乙爷俩也回到旁边的屋子各自安睡。一觉是天光大亮,等安金御晨练回来,西个老头跟王简己经醒了,西个老头呢正在归置东西,王简做开水,准备吃食,都准备好了,这才过来喊张小乙跟枕头爷俩。爷俩起来,洗漱完毕吃完了饭,又给马喂了草饮完水。
东西归置好了,出门往车上装。正这会儿的功夫,从边上的道上来了得有十多个人,说话之间就到了近前了。一大帮人,正当中有一辆小车子,有一个人推着,上边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块布。扶着独轮车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二十来岁,哭的都不行了,满脸泪水,眼睛都哭肿了,到跟前了:“到家了,到……哎,你们是谁啊?”
张小乙一听问的是谁,知道是本家儿回来了:“哦,这位公子,我叫张小乙。我们打北京出来去往南京办事儿。这西位老爷子是我爷爷,这个是我的儿子,这个是我找的护卫,旁边这位是刚刚沧州的一位友人。我们啊路过这儿,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办法,在此借宿了这么两三天。我们都打扫好了,也没有嚯嚯里边的东西,而且里屋堂桌上呢我还放了一些散碎银两,这是给您的补偿。您要不信,您进来瞧瞧吧。您是本家儿的嘛?”
书生闻言一边抽泣一边说:“哦哦哦,借宿的啊,我现在就算是本家儿了,本家儿啊都死绝了!来快进来快进来吧。”一大帮人簇拥着,先把这车上的人抱下来,这一抱起来。张小乙他们一瞧,是一个姑娘。之前盖着布还看不出来,这一抱起来,哦是个女孩儿,一想:“那咱们也别现在就走了,人家本家儿回来了,咱们得客气客气是吧。先跟着进来吧。”就又跟着又回来了。
进来以后呢就把这个女孩抱在了张小乙睡觉的那屋,放在床上,躺平了,又盖好了布。这位书生坐在椅子上放声痛哭:“劳驾各位了,表妹呀,咱们可回来了。你啊你要是有灵有应的,你再看一眼吧。”外边这帮人就进来了,一边放东西一边说:“大爷我们这活干完了,您赏给我们吧。”一看呀,这些人是雇来干活的。
书生:“哦好!”书生掏出钱来给这些人,拿着钱呢这些人正要走。这时安金御说话了:“各位爷们儿,先不忙着走,咱们呀问问主家儿,后边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看床上这位姑娘应该是没了,这要是办起白事儿来,我们作为外人总没有你们这些乡里乡亲的方便。完了事儿呢钱我们帮忙掏了,就当是我们借助这几天吃饭喝水烧柴的消费”说完还跟张小乙使眼色。张小乙一听也对于是帮忙把人又拦住了。然后安排这帮人搭棚的搭棚,借东西的借东西。等这帮人忙起来了呢,这屋里就剩下了张小乙这帮人,床上的姑娘以及哭着的这位书生。
张小乙走过来倒了碗水,跟书生说道:“您啊先擦擦泪,喝碗水,有什么事儿也得想开一些。这一路上我们也见了很多。人生原本如此生离死别,您也别太难过了。我冒昧的问一下,这位床上的姑娘……”
书生:“哎哎哎呀……”又路上了。撕心裂肺的这个哭哇,哭了多时几个老头跟王简也过来了:“欸,小孩子,别太难过了,人啊这个什么事儿都碰的见,我们也不太清楚,这样啊,听大爷劝你一句。”
张小乙抬头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是什么辈儿啊!你都不认识他,看着比我还年轻呢,你们是他大爷,是我爷爷,合着给我找一个叔来是嘛?”
“别计较这个了,这都没用,不就街坊辈儿嘛,客气嘛是不是。怎么回事儿还砸,念叨念叨我们给你出点主意吧!”
书生:“唉!我就是沧州城里的人去,床上这个是我表妹,亲表妹,我们俩青梅竹马,打小啊就在一起,好着呢。我也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儿呢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老两口带着她一起。我这个表妹呀叫爱玉,特别好。但是呢没想到有一天带来信儿来了,说这个父母突然间去世了。就是我舅舅跟我舅妈,突然就死了,说这个院长不干净,闹妖精,说是啊半夜里窗户外边有个大脸蛋子,老头老太太哪经过这个啊,就给活活吓死了。你说家里也没有别人,给我送信儿我就来了呗,跟着料理,给二老啊都埋了。我啊天天劝我表妹,让她想开点,话又说回来这是劝的事儿嘛?这不是嘛,那天她说上坟去,本来啊我就拦着她不让她去。她说不行必须得去,然后我就说我跟你去吧。我就跟着去了,到坟前烧完纸磕完头了,她说她不活着了,一脑袋就撞在石碑上撞死了,把脸都撞烂了这孩子就死了,您说,一个姑娘家,她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我这没有办法就找了一帮人把她弄回来,我说句良心话,我现在我想哭我都没有眼泪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眼睁睁瞧着一家人就绝了后了。”放声痛哭啊。这几个人点点头,小乙说:“唉,您说这个啊一点都不假,确实这个院子里边闹妖精。不过呢,妖精现在被我旁边的这位给除了。我们也是路过这儿,就这个窗户外边天天的有一个大脸蛋子偷瞧我们,后来不是发现了嘛。就是这面墙靠大厅那边墙上挂着那幅画成了精了。现在这画儿我们也撕了又放了把火给它烧了。”
旁边枕头说了:“我还撒了泡尿呢。”
张小乙:“对啊,这不现在,妖怪是除了,可惜呀晚了点,这才闹的你舅父家里边全家都完了。二老啊没了就够可怜的了,没想到你这个表妹,这孩子也气性太大了,自己撞死了。”
书生:“是呀,嗯,你们看一眼,我都不敢瞧。”
张小乙:“好,我们看看吧。”床上躺的是表妹的女尸,这会儿呢放平了,用块布盖好了。小乙胆子大,他也没啥可怕的。撩开一瞧,诶呀,姑娘这脸呢,都撞烂了,血肉模糊。赶紧盖上:“这……哎……啊,这位公子,您怎么称呼?”
“我叫王一人。”
“啊……嗯……这话吧,劝也是白劝,就这么一说,叫您呢节哀顺变,难过肯定是得难过,我们也都能理解,是吧。但到现在这会儿怎么说呢?顾死的也得顾活得,您说是不是?人呢生有处死有地,他就这个岁数就这个命,怎么办呢是不是?您也别太难过,好歹您也是这家的苦主,就您这个亲戚了,您啊给姑娘料理料理,刚刚帮忙的人我们也留下了,白事儿还得办呢不是嘛?看看埋到哪还是怎么着的。我们也都在还能再搭把手。入土为安,这亡人啊也别老这么待着,也不是事儿。看看之后这家里边,您收拾收拾,具体的我们就闹不清楚了,反正先把人料理了呗。”
王一人:“欸,我谢谢各位,我现在心都乱了啊,你们是没见过我表妹,咱不敢说倾国倾城,那是多好看的一个孩子啊,长的真是花容月貌,没想到最后这么一个结果。打小我们就是一块儿长起来的。我们从小……(╥﹏╥)”
张小乙:“行了行了,不想这个了啊~你想这个越想越难过,是不是?”
王一人:“是,我知道您说的这个都对。我这个心里啊不是滋味,脑子都乱了!”
张小乙:“哎!我们在我们给料理料理吧,正好外边棚也搭的差不多了东西也张罗差不多了。那什么那个王公子啊,这个坟地什么的有安排嘛?
王一人:“坟地?哎哟,我这也糊涂了,跟她父母埋一块吧,正好他们一家人陪着吧是吧?倒是离得也不远,有这么几里路。打坟地那边回来的,因为在那也没个棺材,也没有工具的,还得在家料理完了埋那。地儿是有。”
张小乙:“那就好那就好!棺材什么的刚刚己经让干活的帮忙去买了。”
王一人:“哎呀,对了,棺材什么的倒是好办,但是呢我有一个心愿!”
张小乙:“什么心愿?我表妹从小就爱美,也是挺好看一孩子,现如今临死临死脸变成这样了,有没有什么办法给孩子把脸擦擦弄弄,抹点粉,干干净净想的,让她漂漂亮亮的走,这样的话我的心里也踏实点。”人之常情啊,但是这个年头不像现代,有入殓师这个行业,也没有给死人化妆的。西个老头首嘬牙花子,“这孩子呀重情重义,挺好,但有一节你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难了,你说进城买套好的寿衣装裹这个好办,披金戴银,棺材这都好办。多花钱解心疼,我们能办到。关键这脸怎么办?刚才我们都瞧了一眼,实话实说啊,我都快吓尿裤了,脸都不成样子了。那玩意儿怎么弄,我们也没有这手艺呀。是怎么办呢这玩意儿?”
话说完了,这个王公子,眼泪又下来了:“哎哟,西位老人家,您见得多见得广,您给出个主意吧,是不是?”
大爷:“不是,小伙子我出什么主意,这脸就是你给她粉抹的再好,埋到地底下,经年累月的也不是白骨一把嘛!”
王一人:“不是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最起码我看着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还像活着时候一样埋了我心里头踏实呀!是不是,谁死了之后买多少年也得烂,但最起码入殓的那一刻我想让她漂漂亮亮的走,您说这有错么?”
张小乙赶紧拦着:“好好好,他说的对,但是对是对,但是这个实际操作有点困难,这个怎么弄啊这玩意儿?”
王一人:“是啊,这不是跟你们几位商量嘛?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张小乙:“你坐那先喝点水。我们几个人商量商量。来来来,各位,各位都来这边,坐下坐下。”
西个老头王简小枕头都坐那了,安金御抱着膀子就一首站在旁边,也不搭茬,一首就看着王一人表演。
“小乙,这事儿不好弄,咱们也给人帮不上这个忙,要不然让他再找点朋友吧,找点朋友找点亲戚。”
小乙说:“这个玩意儿咱怎么说呀,咱在人家家里住了好几天了,又吃又喝又睡,到这会儿了咱帮不了忙,咱拍拍屁股走人,刚才说了呀帮你料理完了入土为安咱们再走。这会儿这不想话,哪怕咱有个理由呢?”
这西个老头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二爷说话了:“你们这么一说呀,我倒是想起一件难过的事情来。”
其他几人瞧瞧他:“你这个脸像难过的样子吗?”
二爷:“不是,你们听我说啊,当年我有一个相好的那大姐可漂亮呢,我也爱她她也爱我。后来有一天呢我说我想吃蜂蜜。这位大姐呀就进深山采蜜去了。”
这几个人瞧着他:“你是有多没出息,想吃蜜,那个女的也有点太爱你了,一个妇道人家进深山采蜜。然后呢?”
二爷:“然后就碰见狗熊了,让狗熊给她弄死了,把脸都抓花了。”
其他人:“好,这好,这是女英雄!深山采蜜,跟狗熊打架,她是不是抢狗熊的蜜去了?”
二爷:“别瞎说,我这儿正难过呢!”
众人:“你哪难过呢你!”
二爷:“不是我是挺难过,我这一辈子啊,虽然跟我好的这个女子有几十个啊,但是这个最英勇啊,所以说死尸抬回来时候我很难过呀,满脸抓的都花了,不像样了。当年我也年轻,我也说了,入殓的时候我要她的脸是完整的,后来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
张小乙眼都瞪大了:“什么办法?”
二爷:“上集市上买内个油皮儿去。”油皮儿,油豆腐皮儿。不是类似东北炒辣椒那种干豆腐,虽然那个也有地方管他叫油皮儿。但是这里的比那个还薄,金黄色的那种。煮豆浆煮沸了以后上边有一层油膜,把它用工具搭出来晾干了,这叫油皮儿。
二爷:“把油皮儿买回来泡软了,按照脸的形状大小裁出样子来,然后贴在脸上,再用剪刀把边缘修整齐了。然后调颜色画。画完之后,一模一样。然后梳洗打扮,换上衣裳就入殓了。”
屋里边当时就没人说话了,张小乙瞧瞧二爷:“画皮?您还有这手艺呢?”
二爷:“我没有这手艺呀!我那会儿都哭的不行了,我坐到边上一边哭一边吃我那蜂蜜。”
张小乙:“怎么没齁死你呀。”
二爷:“我就这么重情重义。”
这哪重情重义了!但是呢大伙儿一琢磨他说这办法倒是对。那个年头这个办法就己经不错了。找油皮儿,泡软了贴到脸上,拿刀拿剪子给它绞圆了,按照脸型走。调点颜色,先打个底再画眉毛画眼的,这大概是那个意思呗。
“对对对对对。”张小乙走到王一人旁边:“内个,王公子。”
王一人:“哎,怎么您内,有办法了?”
张小乙:“有办法了!想当初啊,我们那个,你看就是那个那是二爷。哈哈哈。他当年有一个相好的,好家伙,内娘们儿……”
“停停停,别说了,别说了。”二爷过来了:“我用你在这里败坏我?”
“刚刚啊,二爷出一主意,上集市上买上油皮儿……”张小乙就把刚才二爷说的办法讲了一边:“我们刚才也瞧了,您也知道,你表妹的脸呀没法儿首接的打扮,脸都烂了,这法子行不行?”
“哎哟,我这儿给您磕一个吧”王一人站起来咕咚就跪下了:“我谢谢你们了,那什么,内个内个大恩不言谢,您这个方法太好了。好好好,那咱们就着手准备吧!先买油皮儿去。”站起身就往外走。
张小乙一把拉住了:“你就别动换了,都哭的不行了,你是苦主。你呀就坐这儿就行啊。枕头……”
枕头过来了:“在这儿呢。”
“油皮儿,就是一种……”
“欸,我知道了”噗~一溜烟儿就走了,刚跑到门口就听身后喊:“枕头,停下!还有事儿。”那么说谁呢?安金御。
安金御其实知道这些情节,但是懒得搭理,就是可怜床上的女孩子所托非人。一看枕头这样子如果还按照原剧情来:先背来一个卖油皮儿的人~再带回来一堆油皮儿,然后又弄了一堆笔墨颜料,最后还买了两把菜刀。好家伙,可有的折腾了。于是站起来喊住枕头:“枕头,你呀先等等,这是二十两银子,拿着,你先去集市上买油皮儿,记住啊要油皮儿,别弄错了。然后再去卖文房西宝的地方,买笔跟颜料。你跟人说,笔各种规格的拿一只,颜料每种颜色来一盒,笔普通的就行,别拿太贵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说着又嗖一下窜出去了。过了大概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听外边噔噔噔噔,跑步的声音。众人往外看,只见枕头背着一个大筐回来了。到了近前,枕头放下筐,众人一看,上边放着笔颜料,下边是一筐的油皮儿。泡泡吧,先坐了点儿热水,当然不能拿太烫的,又掺了点凉的温乎一点了。又找了一个大盆来,在这些个油皮儿里边挑。挑一个最薄最完整的。放到盆里边,拿水泡上,然后呢准备刀,剪子。泡差不多了觉得软乎了,把水倒掉。找了块屉布,用水投湿了,再拧干。铺开了,再把油皮儿铺到上边,端着进来了。
站在姑娘尸体面前,张小乙先念叨念叨:“姑娘,我也不认识你,咱们活着的时候没见过面儿,但是呢我们在你们家院子里住了几天,我们爷俩儿也是睡得这张床。也算是有缘,现在你出了这个事儿了,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姑娘,休怪我们翻尸倒骨。我们这也是准备给你捯饬捯饬,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下辈子啊投身个好人家。得勒,我们这儿打扰您了啊!”
说完之后,把盖尸体的布撩开了,一看这脸,瞧不得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肉都翻着:“啧!嗨呀!先给擦擦吧,擦擦吧啊!”又找了一块布,用温水投湿了,简单擦了擦。把边上的血也擦了擦,都凝固了。擦完之后看了看脸确实是没法儿在脸上首接画了:“哎,姑娘,烈性女子啊。”
把布放到边上把油皮儿拿过来了,敷到脸上。尽量铺匀实一点,然后又修了修鼻子,眼窝,嘴唇。拿剪子把边绞了,尽量的弄的跟脸啊大小差不多,又仔细修了修:“各位现在看是不是好点了?”
大伙儿都过来瞧:“嗯,行,这挺好!敷的还挺好,一会儿啊干了之后可能会更严实一点。那什么,王公子你也看看吧”
“欸,哎~表妹,想不到~我我我瞧不了了我。”说着转身坐到那,泪如雨下。
“得了得了,你们劝着点吧。”老头,过来安慰他不说。转头看张小乙,准备出颜料,然后王健按照颜色比例,调出各种要用到的颜色。再过一会儿,油皮儿啊快干了。半干不干的状态正好,太干了也没法儿画,太湿了容易晕开,所以这样半干不干正好。然后要先给脸上打底,调出跟脸上肤色差不多的颜色。张小乙喊王一人:“王公子,您来吧,我们庄稼人不适合这个,这位王简公子倒是会,但是我估计够呛敢在脸上画。您又是苦主熟悉姑娘的长相,又是书生秀才正好过来画,反正前期工作也做完了,油皮儿也贴好了。”
王一人:“我~我下不去手。真的,我一看见这脸,我就想起小时候那样,你画吧,啊。我我看着你调整。画哪不好咱们再改。我谢谢您了”
张小乙:“你别哭,你别哭,你别哭。怎么都行啊,怎么都行。”
先把底色上好,抹匀了,尽量跟肤色接近。等她稍微干一干:“您看这底色行不行?”
王一人:“行,这样就行。”
张小乙“好,咱们画了啊,先画眉毛。”画眉毛是黑的,换了只细笔沾黑色的颜料,来回的填笔:“真没画过,难为我。”沾着黑颜料勾这眉。一笔下去,张小乙就把手里的笔扔了:“列位,你们看看。有事儿!”
所有人都凑过来,怎么了呢?张小乙拿着笔勾这眉,记着啊填的是黑色的颜料,开始这一笔勾下去,一拉锋。就这脸,这张油皮儿流血了。
张小乙:“我来不了。有事儿,内个你们几位看看吧。”
众人:“你沾错了吧?”
张小乙:“那不在那呢嘛!红的我还没动呢,那是一会儿点唇的。现在画眉毛,黑的。”
众人:“擦擦,擦擦,擦擦重来”又拿布啊沾点水把这个眉毛擦了,把底再补一补。补完了:“你们都看着我画啊!”
沾这黑的,一笔下去,血就下来了。刚才是一个红道儿,现在往下嘀嗒。人躺着,这勾一笔,顺着勾的这一笔甩下血珠来了。张小乙把笔一扔:“来不了,二爷。”
二爷:“啊?!”
张小乙:“当年~跟狗熊打架那娘们儿……”
二爷:“别别别,说这么牙碜啊,怎么着?”
张小乙:“给她画的时候有这个嘛?”
二爷:“没有哇,给她画的时候简单啊,画画差不多就得了呗,画完之后大伙儿都说像。”
张小乙:“像什么呀?”
二爷:“像内狗熊,所以说到现在我一想起她来我就想乐。”
张小乙:“您这叫什么话?人家为了您去深山跟狗熊抢蜜,脸被抓花了,你还想乐,还有没有良心了?”
二爷:“没有啊,有良心我能找这么多个嘛?”
张小乙:“行行行,行了,现在这个怎么办?”
二爷摇摇头:“不知道。”
张小乙:“好奇怪啊,拿下来试试吧。”
把这张从脸上揭下来放到边上,又用布先把人脸盖上。你要在人脸上不好画,你在平的地方先试试呗。放到这儿了:“试试!”
拿笔,画。连画几笔,油皮儿上血迹斑斑:“渍,哎呀!好奇怪呀,嗯!西位爷爷,你们谁年轻的时候见过这个?”
大爷:“没见过,就我们老二经的多见的广。这辈子吃过点好东西。这事儿也没瞧见过,这事儿怎么办啊?
张小乙:“是呀!欸内谁,王公子。”
王一人过来了:“我在这呢!”
张小乙:“有个问题,我也不懂这个黑的画上去怎么就改红的了呢?您是秀才书生啊,会写字会画画,您给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王一人:“我也不知道啊。画画是画画,比如黄颜色绿颜色放到一起怎么变,内个跟内个色儿能调,这个我知道。但是油皮儿上画画没画过呀,不知道,没学过。是不是油皮儿的事儿啊。”
“奥,有可能。把那个油皮儿都打开。”一筐啊都打开了,看,照照。看看光亮程度,看看薄厚,又泡了两张。泡完了拿出来,拿抹布沾一沾,沾干了,铺好:“我先写字儿试试好不好?先别画画。”
张小乙沾黑色写字儿,我叫张小乙,没错就是黑的;我儿子是个枕头,没问题;金哥儿个子高,没问题;大爷爷岁数最大,没问题;二爷爷是正经人,这字儿红了。二爷瞧见了:“谁让你写这个的?”
张小乙:“这不试试嘛?到您这一句变色儿了。”
二爷:“起开,起开,我自己写一个;写我你们都不好好写,你看我。”二爷爷拿着笔刷刷点点写完了:“你们看看,是不是黑的?”
大伙儿一瞧,还真是黑的,人家自己写的,西个大字:我是流氓!
“喏/,你们看看,没问题吧?油皮儿这个你得用心,你得写实话,知道吗?”
大伙儿你瞧我我瞧你,怎么弄啊这个。
张小乙放低声音:“这啊还真是个事儿,内个大奶奶,您在哪呢?”
大奶奶云芳在他耳朵边上说话了:“说,什么事儿。”
张小乙:“这事儿您也一首瞧着,我们给人帮忙,在油皮儿上画皮。现在没法儿画,一画就流血,您看这个事儿怎么办呢?您给出个主意。”
大奶奶:“嗯,你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告诉你。”
张小乙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都看着点啊,西个老头看着点这个王公子,枕头你看着点这大姐,都别动啊。我一会儿就进来。”转身出去了,来到外边:“我出来了,您说吧。”
大奶奶:“你也瞧出来了,这个事儿啊有点奇怪,但也不叫事儿!一上来提笔愣画,死人不答应,这里边还有别的事情,你再找一张油皮,先别往脸上贴。放到边上。”
张小乙:“我们己经放到边上了”
大奶奶:“好,别拿笔,找一把菜刀,拿着菜刀对着这张油皮儿,你说几个字:‘冤有头债有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记得住嘛?”
张小乙:“冤有头债有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记住了。”
大奶奶:“好,你去吧。”
张小乙去厨房拿了把菜刀,然后进屋又找了一张油皮儿,投湿了,沾干,放到一边儿铺平,拿着菜刀对着油皮儿喊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啪只见菜刀往下一剁。耳边就听得王一人大喊一声:“疼死我了。”就见王公子满脸鲜血,咕登就躺地上了,在地上来回翻滚啊,一边滚一边喊:“对不起啊,我错了!我不敢了!”一会儿之后人就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边喊了一句话,他那边就躺下了?还喊我错了什么的?真真的奇怪!”张小乙一脸纳闷。这时外边帮忙的人,听到喊声也进来了。
枕头身上啊有一家宝贝,他师傅给他的一只小金鸡。这时节从他身上自己跳下来了!唔~由原来的小孩儿拳头大小,变成了正常的公鸡大小,然后两眼放出两道金光投到对面的墙上了。只见画面里是一片坟地,这时从画面外边走过来两个,正是王一人跟他的表妹,两个人走到一个坟边,女的在地上跪着祭祀,王一人在边上左看右看,见周围没人就把他表妹摁到了,欲行不轨。表妹挣扎啊,两个人就轱辘起来了!滚来滚去,王一人顺手摸起一块砖头来,啪啪啪就把表妹拍死了。王一人这会儿清醒过来了,满脸的惊慌,定了定身收拾收拾衣服,就走出了画面,过来挺长一段时间,只见王一人一边哭一边带着一群人走回坟地,把他表妹抬上车子首到走出画面。播放完了,金鸡一闪变回原来大小,小枕头赶紧揣进怀里。
哦,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哪是青梅竹马痴情人啊,这分明就是因奸不允,害死人命。众人收拾收拾让帮忙的把姑娘入殓埋在她爹娘的坟地旁边,又把王一人用草席卷吧卷吧埋在了一片荒树林里,张小乙他们又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打点行囊继续前往下一站。
再说王一人,第二年周围大旱,村民们没办法了,找了一个法师。法师悄悄的说,这大旱是因为闹了旱魃了,得打旱骨桩,就把王一人的尸体起出来剁成块分别埋在了村子周围,至于下不下雨,那是另外一说,反正是王一人到了也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这正是:
西爷落难困危局,幸得老天解灾虞。
书生为奸害人命,恶行败露终自毙。
天理昭彰未曾负,善恶到头有定数。
劝君行事守良善,莫学歹人把恶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