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你是不知道!”刘金凤拍着大腿,唾沫横飞,“开春那场雨,把我们家那几亩自留地的苗都冲毁了!颗粒无收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二哥他愁得头发都白了!” 顾长河在一旁唉声叹气,眼睛却瞟着顾家五斗橱上那罐刚开封的麦乳精。
顾母王秀芬一脸愁容,搓着手,看向顾父。顾父皱着眉抽烟,没吭声。顾长海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苏晚晚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过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同情:“哎呀,二嫂,这真是太难了!天灾人祸的,谁也没法子!” 她把苹果放在桌上,推到刘金凤面前,“快吃点水果,别急坏了身子。” 却绝口不提钱的事。
她话锋一转,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天真:“不过二嫂,我听说……现在供销社有那种新农药,叫什么‘敌敌畏’的,可厉害了!专治地里的害虫!虽然贵点,但效果好呀!用了那个,保管明年虫子不敢来!收成肯定好!” 她眨巴着大眼睛,仿佛只是单纯地提出一个“好建议”。
“敌敌畏?”刘金凤一愣,随即脸色有点不自然,“那……那玩意儿听说毒性大得很,贵不说,用不好还容易出事……”
“是呀,是听说毒性大,”苏晚晚点点头,一脸认真,“所以二嫂你们用的时候可得小心!这东西要是保管不好,或者……被人不小心误用了……那可就……” 她没说完,只是拿起一块苹果,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清脆的响声在有些凝滞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顾长河和刘金凤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脸。
顾父顾母似乎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只是跟着叹气。顾长海却猛地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苏晚晚。苏晚晚仿佛毫无所觉,依旧小口吃着苹果,眼神清澈无辜。
顾长河夫妇最终也没能像上次那样顺利要到钱物,讪讪地走了。苏晚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意。解决麻烦,有时候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点到为止的威胁,让贪婪的人自己掂量后果,才是最省力的。
顾家的日子在苏晚晚的精心“经营”下,表面上一派和谐。顾母对她越发依赖,顾父也对这个“懂事”的儿媳多了几分认可。顾长海似乎也很满意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苏晚晚对着脸盆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胃里一阵阵翻腾。她以为是昨天吃坏了东西,没太在意。
又过了几天,这种恶心感非但没消失,反而更频繁了。而且,她发现自己变得异常嗜睡,以前喜欢的红烧肉现在闻着就反胃,反而对酸溜溜的腌萝卜格外馋。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的脑海!她猛地捂住小腹,心脏狂跳起来!算算日子……她和顾长海新婚那晚……之后也几乎没落下过……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她!她强压着激动,悄悄去了部队卫生队。当那个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女军医笑着对她说“恭喜,苏同志,你怀孕了,快两个月了”的时候,苏晚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流首冲头顶,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她成功了!她牢牢抓住了顾长海!而现在,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这是她在这个家里、在这个男人心里最坚固的护身符!是她未来荣华富贵的终极保障!
她几乎是飘着回到家属院的。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顾长海高大的身影正从屋里出来,似乎要去训练场。
“长海哥!”苏晚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像只轻盈的蝴蝶般扑了过去,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笑容,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和巨大的骄傲。
顾长海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扑得一愣,下意识地扶住她:“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异常高涨。
苏晚晚仰起脸,因为激动和羞涩,脸颊绯红,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星。她紧紧抓住顾长海的手臂,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巨大的喜悦,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长海哥!我有了!你要当爸爸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