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吓得魂飞魄散，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冰冷的呼吸喷在耳廓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恨意，一字一句钻进她的耳朵：
“苏晚晚……你这种自私自利、只会吸家里血的蛀虫……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被捧在手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等着吧……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纺织厂的赵主任……听说就喜欢收拾……你这种……不听话的……漂亮女人……打起来……才带劲……”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晚的脑子里。
“不……不……”苏晚晚在梦中拼命挣扎，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旋转。她不再是躺在床上，而是置身于一个狭小、昏暗、散发着霉味和劣质烟酒气的房间。墙壁斑驳，糊着旧报纸。
一个油腻、穿着蓝色工装、敞着怀露出汗湿胸膛的中年男人，正狞笑着朝她逼近。男人手里捏着一个空酒瓶，嘴里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暴戾和淫邪。苏晚晚惊恐地发现自己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缩在墙角，浑身都在发抖。
“臭娘们！让你给老子打酒，磨磨蹭蹭找死啊！”男人咆哮着，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扇了过来！
“啪！”一声脆响。脸颊剧痛，耳朵嗡嗡作响，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哭？老子让你哭！”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她往床边拖拽，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拼命挣扎，指甲在男人粗壮的手臂上抓出血痕。
“贱！还敢挠老子！”男人彻底被激怒，抄起桌上的一个搪瓷茶缸，没头没脑地砸了下来！
剧痛！冰冷的搪瓷砸在额角，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模糊了视线。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看到了角落里一个破旧的相框，里面是一张模糊的合影——是二哥苏卫国和林慧芬！林慧芬挽着二哥的手臂，脸上带着一种……一种令人心寒的、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快意的笑容！
“啊——！”苏晚晚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冲破肋骨跳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黏腻冰冷。额角和脸颊残留着清晰的、火辣辣的痛感。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条离水的鱼，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环顾着西周。
月光透过窗户，安静地洒在熟悉的房间里。梳妆台，小衣柜，碎花窗帘……还是她的房间。没有凶神恶煞的赵主任，没有挥过来的酒瓶和茶缸。
是梦……只是一个噩梦……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和额角。皮肤光滑，没有血，没有伤口。可那被殴打、被撕扯、被拖拽的剧痛感，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那被亲人漠视甚至推入火坑的冰冷……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她的感官里，清晰得让她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尤其是林慧芬最后那个平静又带着快意的笑容！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林慧芬……纺织厂赵主任……”苏晚晚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梦里的每一个细节，那个油腻男人狰狞的脸，那间破败肮脏的小屋，还有林慧芬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和话语，都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放。
这不是普通的噩梦！这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无法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安慰自己。
难道……难道林慧芬那女人，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者……她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苏晚晚瞬间如坠冰窟。她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不！绝对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