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拽着吴邪撞进“暗潮”酒吧时，空旷的空间里只有老式留声机流淌着沙哑的爵士乐。
调酒师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狼狈的模样，在恭敬的行了个礼后，退出了酒吧。
琴酒从黑暗中走出，他这位弟弟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开得倒是快啊，哥哥。”快斗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指节却灵巧地在包里摸索备用的扑克牌。
绷带粗糙的纹理擦过新伤时，刺痛反而让他清醒，方才巷战中杀手甩出的三棱军刺，在小臂留下了狰狞的血痕。
琴酒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银灰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琴酒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银灰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他俯身时，风衣内暗藏的弹夹与金属扣碰撞出细碎声响，猩红色的眼睛里却难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枪管顺着快斗的脊椎缓缓下移，最终轻轻抵在他后心，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还知道疼？"
雨声突然急促起来，雨水敲打屋檐的闷响掩盖了快斗吞咽唾沫的声音。
他故意扯绷带的动作幅度变大，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帆布鞋上，晕开深色的花：“哥哥什么时候也做起收废品的生意了？”
他歪头朝后瞥了一眼，嘴角勾起挑衅的笑，却在看清琴酒攥着枪的手微微发颤时，笑容僵在脸上。
雨声突然急促起来，集装箱外的世界陷入朦胧的灰色。
琴酒沉默许久，终于收起枪，从风衣内侧掏出个小药瓶扔给快斗。
玻璃磕在集装箱上发出清脆声响："笨手笨脚的。"
他转身时，黑色风衣扬起的弧度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明所以的情绪："拓片和钻石，组织必须拿到，但......你最好别再受伤。"
黑羽快斗接住药瓶，金属外壳还带着琴酒掌心的温度。
他盯着对方转身时紧绷的肩线，突然笑出声，绷带缠绕手臂的动作慢了下来："哥哥总是这样，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心疼的话～"
琴酒的脚步顿在雨帘边缘，风衣下摆被风掀起又落下。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比雨声更清晰：“少自作多情，弄丢任务物品，你以为哥哥会留你活路？”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却不自觉着枪柄——方才抵住快斗后心时，扳机始终虚扣着，根本没敢用力。
快斗撕开沾血的袖口，露出狰狞的伤口，酒精棉球擦过皮肉的瞬间，他故意闷哼一声。
果然，琴酒的背影明显僵了僵，最终还是从风衣口袋掏出块干净的手帕，隔着雨幕甩了过来：“废物。”
“明明很在意，非要嘴硬。”快斗用手帕按住伤口，忽然想起小时候被组织训练时，每次受伤都是琴酒默默处理伤口。
那时的哥哥会板着脸训斥“下次别这么蠢”，却会把最甜的巧克力偷偷塞进他口袋。
雨声渐歇，琴酒终于转过身，猩红色的瞳孔映着快斗温柔而倔强的脸，他伸手扯下风衣腰带，大步走近时带起一阵冷风：“手拿来。”
不等快斗反应，己将腰带缠在他手臂上方止血，动作粗暴却小心翼翼避开伤口，“钻石和拓片，三天后带到圣心大教堂。”
“然后呢，哥哥要亲手清理门户吗？”快斗挑眉，却在琴酒抬头的瞬间愣住——那双向来冰冷的眸子里，翻涌着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活下来，”琴酒扣紧腰带，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别让我去停尸房收你的尸体。”
转身离开时，他的风衣在夜色中化作流动的墨色，唯有那句未尽的"否则我饶不了你"，被风揉碎在潮湿的空气里。
等琴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里，躲在集装箱另一侧的胖子探出脑袋，冲快斗挤眉弄眼：
“我说小老弟，你跟你哥这相处模式，咋比我和发小拌嘴还热闹，人家拿枪指着你，结果临走还给你当免费包扎师傅。”
吴邪推了推眼镜，强忍着笑意收起飞出半截的罗盘：“确实难得见杀手给人递手帕，还带现场教学止血的。”
他把拓片重新塞进怀里，想起方才琴酒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觉得这叱咤风云的组织成员，倒和三叔教训自己时一个别扭性子。
快斗涨红着脸扯紧绷带，嘟囔着把药瓶揣进兜：“少胡说，他就是怕我死了没人背锅！”
嘴上硬气，心里却泛起暖意。小时候琴酒偷偷塞给他的巧克力，此刻仿佛又在舌尖化开。
“行行行，我们懂。”胖子揽住快斗肩膀，顺手把他歪掉的鸭舌帽正了正，“赶紧找地方处理伤口吧，再磨蹭下去，你哥说不定又杀回来‘追杀’了。”
三人踩着积水往码头出口走，张起灵默默断后，偶尔回头确认没有追兵。
远处传来警笛声，混着塞纳河的浪涛声渐渐远去。
首到钻进胖子提前藏好的面包车，吴邪才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引得驾驶座的胖子也跟着乐。
快斗望着后视镜里模糊的城市灯火，摸了摸还在发烫的伤口，小声嘀咕：“下次见面，非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这话落在另外三人耳里，换来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面包车引擎轰鸣，载着满身故事的西人，一头扎进巴黎沉沉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