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刃战队’，今天也差点废了我的兄弟。”
“这就是你们的……守护方式？”
他的质问，像一盆冰水浇在闻人牧雪狂热的头上，闻人牧雪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是……是我们的失职！”
他惊恐地解释道。
“黄西海，是我们这一脉的叛徒！他偷走了另一半的‘钥匙’，妄图染指不属于他的力量！”
“至于天刃战队……那是我……是我自作主张！”
闻人牧雪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我……我以为您还未完全苏醒，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试探您的深浅……我罪该万死！”
“我没想到，冯潇竟然会被怨气侵蚀得那么深，做出了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请仙君大人责罚！”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用手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店铺里回荡，何昊阳冷冷地看着他自残，没有一丝怜悯。
他现在，终于明白闻人木清那个老狐狸的算计了。
什么故交之后，什么清理门户！
全都是屁话！
那老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送来《镇魔图录》和赤血龙玉，就是在“投资”！
他在赌！
赌自己这个“仙种”，能斗得过叛徒黄西海，能解决掉那个快要失控的“怨能核心”！
而他的孙子闻人牧雪，就是他派出来观察和接触自己的棋子，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这颗棋子还可以牺牲掉，用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好深的算计！
好一个名门正派的闻人家！
从老的到小的，全都是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饿狼！
“够了。”何昊阳冷声喝止了他。
闻人牧雪这才停了下来，半边脸己经高高肿起，嘴角全是血，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一种充满了期盼和惶恐的眼神，看着何昊阳。
等待着，神的裁决。
空气，凝固了。
何昊阳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闻人牧雪。
他在判断，判断这家伙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仙种”的说法，大概率是真的。
这能解释鸿蒙道玉的来历，也能解释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异象。
“守护者”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但也可能，是这帮所谓的“仙人后裔”，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
或许，他们只是……一群看守着“仙种”这个“监狱”的……狱卒后代？
这个念头，让何昊阳的心头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界第一刑场。
这几个血红色的字，他可没忘。
如果自己真是那个所谓的“天帝仙种”，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蓝星？为什么需要靠吸收电能这种低级的能量来苏醒？
这其中，必然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闻人牧雪，或者说他背后的闻人世家，很可能也不知道。他们知道的，或许只是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
“你说，你们是流放者仙人的后裔？”
“是……是的！”闻人牧雪连忙回答，“我们的先祖，曾是天界仙庭的成员，因为犯下过错，被天帝陛下流放到这颗被遗弃的星球，命我等世代守护‘仙种’，等待您的复苏，将功赎罪！”
“这是我闻人一族，代代相传的最高使命！”
他的语气，充满了神圣感和自豪感。
何昊阳心里却在冷笑。
说得好听。
犯了错的仙人？
我看是罪犯吧。
世代守护？
我看是世代看守才对。
不过他没有戳破对方，他需要从这张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就在这时。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正是本该在医院的何青书，他一脸担忧地看着里面的情况，手里还捏着一张符纸。
他是不放心哥哥一个人，偷偷从医院溜回来的，刚回来，就撞见了闻人牧雪下跪这一幕，首接把他给看傻了。
他躲在里屋听了半天，大概也听明白了。但他总觉得那个跪着的家伙没安好心。
看到何昊阳朝他递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何青书犹豫了一下，缩了回去。
但他没有走，只是靠在门后，悄悄地将那张黄色的符纸，对准了闻人雪的后脑勺，然后悄悄地嘀咕了一句。
“……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真言诀，一种极其消耗心神的言灵法术，可以让被施术者在短时间内，丧失部分自主意识，将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不自觉地吐露出来。
以何青书现在的能力，对闻人牧雪这种精神力强大的修士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但，足够了！
嗡！
一股无形的，肉眼看不见的奇异波动，瞬间笼罩了闻人牧雪。
正在等待“仙君”发问的闻人牧雪，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和空洞，就像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电脑，突然被注入了一段陌生的代码，导致系统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何昊阳看了一眼门缝的方向，心里了然。
这小子，干得漂亮！
“你们的先祖犯了什么错？”何昊阳立刻发问。
闻人牧雪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呆滞和机械。
“先祖……闻人泰，乃是天界南天门守将……因……因监守自盗，偷盗了‘蟠桃园’的仙土，用来……用来培育私人的灵药……被发现后，打入天牢，后……被流放于此……”
果然是罪犯！
何昊阳心中冷笑。
“所谓的‘守护者’，除了你们闻人家，还有谁？”
“北海黄家，聚宝斋黄西海，其先祖黄天霸，曾是天界御马监的马夫，因……因赌博输光了仙石，偷窃了陛下的坐骑‘追风兽’……被抓后，与闻人先祖一同被流放。”
“原来，黄西海也是‘守护者’的一脉。”，何昊阳若有所思，难怪闻人木清称他为“叛徒”，这根本就不是师徒反目，而是两个“狱卒”家族的内斗。
“你们两家，守护‘仙种’的同时，还在寻找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