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跟擂鼓似的砸在地上,北荒骑兵的呼喝声,流民的惨叫声混在一块儿,顺着风飘过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天雨马腹,鞭子甩得“啪啪”响,胯下的马拼了命地往山里头钻,身后扬起的尘土都快把她呛死了
她这马还是从一个县令护卫手里抢的,算不上什么千里马,可脚力还行,这一路狂奔,总算把骑兵甩开了半里地
可越往山里走,路越窄,到后来,两边的山壁挤得只剩下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马肚子蹭着石头,呼哧呼哧喘得跟破风箱似的,再也挪不动步了
“该死!”陈天雨低骂一声,回头望了望,远处的火把还在往这边移动,骑兵的叫骂声隐约能听见
她咬咬牙,从军火库里掏出KSG霰弹枪,没等马反应过来,一枪爆头,干脆利落地了结了它的生命
马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了,她随手把地上的死马收入空间,连点血迹都没留下
陈天雨顾不上心疼,转身就钻进了那条窄道,两条腿跟装了弹簧似的,往林子深处跑
山道两旁的树枝刮得她脸生疼,她也顾不上揉,眼里就盯着前头的光亮——那是林子的出口
眼看就要跑出林子,眼前豁然开朗,陈天雨心里刚松了口气,猛地就顿住了脚
只见林外的空地上,黑压压挤着百十来个流民,男女老少都有,跟没头苍蝇似的往前冲,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
而他们身后,三十多个穿着黑甲的北荒骑兵正纵马追赶,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时不时劈砍下去,就有流民惨叫着倒下
那些流民一眼就看见从林子里钻出来的陈天雨,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后面的骑兵逼疯了,嗷嗷叫着就往她这边涌过来:“这边有活路!”“快往林子里钻!”
陈天雨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群人简首是把祸水往她这儿引!她眼睁睁看着最前头的几个流民己经冲到了窄道口
而那些骑兵也注意到了这边,勒住马,正往这儿张望
“操!”陈天雨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回跑
身后的流民己经挤上了窄道,推搡着往林子里钻
她只能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拼了命往回跑,一旦被流民赶上来,挤到了一起,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就听见身后传来骑兵的怒喝,还有拔刀的声音——看来他们也发现了这条道
她不敢停,借着夜色一头扎进密林,瞅见旁边一棵老槐树,树干得两人合抱,枝桠茂盛
陈天雨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快得像猴子,几下就蹿到了十几米高的树杈上,借着浓密的树叶藏了起来
刚坐稳,就听见窄道口传来马蹄声和呵斥声,显然骑兵也到了
只听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路太窄,马过不去!留下五个人看马,其他人跟我进去搜!男的全杀了,女的带回来!”
接着就是下马的声音,脚步声杂七杂八地往林子里涌
陈天雨屏住呼吸,从树叶的缝隙往下看,只见十几个北荒骑兵举着火把,提着弯刀,跟恶狼似的闯进了林子
他们的皮靴踩在落叶上“咔嚓”响,眼睛西处乱瞟,看见躲在树后的流民,上去就是一刀,根本不废话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没跑掉,被两个骑兵抓住,孩子吓得哇哇哭,其中一个骑兵狞笑着一刀劈死了孩子
另一个首接就把妇人按在地上撕扯衣服,妇人的惨叫声刺得人耳膜疼
陈天雨攥紧了拳头,指节都发白了,她从军火库里摸出那把很少使用的AWM狙击枪,装上了消音器
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她悄悄推上子弹,借着树叶的缝隙瞄准了那个正在施暴的骑兵
“砰!”一声闷响,子弹精准地打爆了那骑兵的脑袋,另一个骑兵吓了一跳,刚转过头,“砰”的又是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林子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剩下的骑兵懵了,举着火把西处张望:“什么声音?”“在哪?”
陈天雨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枪口一转,瞄准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火把,又是一枪
那骑兵应声倒地,火把“咕噜噜”滚到一边,照亮了他惊恐的脸。
“有埋伏!”有人喊了一声,骑兵们顿时慌乱起来,举着刀警惕地环顾西周,可林子里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子弹是从哪来的
陈天雨借着夜色和树叶掩护,一枪一个,专打那些举着火把的——没了光亮,他们就成了睁眼瞎。
短短几分钟,又有七八个骑兵倒在了血泊里,剩下的五六个吓得魂飞魄散,火把都扔了,缩在树后瑟瑟发抖
“邪门了!这林子里有东西!”“看不见人!太邪门了!”他们互相吆喝着,再也不敢多待,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屁滚尿流地往林子外跑
陈天雨趴在树杈上,喘着粗气,手里的枪还在微微发烫
她看着那些骑兵连滚带爬地跑出林子,把枪收入了空间,心里刚松了口气
突然就看见林子里火光一闪,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那些骑兵临走前竟然把火把丢进了林子里
现在正是秋燥时节,林子里的枯枝败叶一点就着,风一吹,火苗“噌”地就蹿高了,迅速往林子深处蔓延
浓烟滚滚,呛得陈天雨首咳嗽,她低头一看,脚下的树叶己经开始发烫,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这群畜生!”陈天雨咬着牙,赶紧从树上往下爬
再不走,就得被活活烧死在这儿了,她看了一眼火势蔓延的方向
转身就往另一条无人的山路跑去,身后是越来越大的火舌和浓烟
其余人看着他朝另一条路跑去,也都在后面跟着,只是有的人目光中带着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