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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的夏天热得反常,林妙蹲在「灵茶渡」茶馆的槐树下擦汗时,听见街角卖冰小贩的吆喝声里夹杂着稀奇的口哨声。
「叮叮当当——」
十几个穿着旧式校服的孩子从她面前跑过,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传单,纸上歪歪扭扭印着西个字:「彩虹桥游乐园」。
「这鬼天气还有人玩?」尖尖甩着尾巴把槐树叶扫到她脚边,第九条尾巴尖上沾着不知从哪儿蹭来的金粉。林妙低头看了看腕间玉镯,裂纹里的蓝灰色毛发突然微微发烫——这是灵猫血脉在提醒她,某个被掩埋的承诺正在苏醒。
茶馆后院的樟树突然簌簌作响,一张泛黄的信纸从树洞里飘了出来。林妙接住的瞬间,油墨香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纸上潦草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医院,就带姐姐去坐一次摩天轮——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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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大门挂着「开业大吉」的褪色横幅,售票亭玻璃后趴着个打瞌睡的胖保安。尖尖踮起爪子戳了戳玻璃,那人惊醒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制服纽扣「哗啦」掉了一地。
「免费入场!」他揉着眼睛把门票撕成两半,「反正今天……没人来。」
林妙抱着装满薄荷糖的藤编篮跟上尖尖,穿过长满荒草的旋转木马。本该转动的风车叶片上停着几只蓝绿色蜻蜓,当她们经过时,其中一只翅膀「啪嗒」一声掉在尖尖尾巴上,变成了一枚会发光的鳞片。
「摩天轮要开了!」尖尖突然拽着她往铁架子跑去。车厢门打开的瞬间,林妙被一股温热的蜂蜜味扑了满脸——每个座舱都摆着插满鲜花的玻璃瓶,花瓣上凝着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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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尖尖坐在林妙腿上舔冰淇淋时,头顶的摩天轮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呻吟。林妙抬头望去,负责检修的「铁猴子」正蹲在最高处拧螺丝,它的铁爪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机油,嘴角却挂着狡黠的笑。
「小姐需要帮忙吗?」铁猴子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老旧的留声机唱片。林妙吓得差点摔了冰淇淋筒,尖尖却得意地尾巴:「它想偷吃你口袋里的花生糖!」
事实证明尖尖是对的。当铁猴子假装认真检修时,三颗裹着糖衣的杏仁「不小心」滚到了轨道缝隙里。林妙还没来得及阻止,整个摩天轮突然急速下降,车厢壁上的彩灯开始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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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在冰淇淋摊附近发现了一只巨型兔子雕像。它的眼睛泛着水光,胡萝卜耳朵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巴。「来陪我玩吧。」兔子先生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孩子们都叫我‘霉萝卜’……”
尖尖气鼓鼓地把尾巴伸进它耳朵里挠痒痒,结果掏出一把生锈的齿轮。「这是你藏在肚子里的怀表吗?」林妙捡起齿轮,发现背面刻着小毛的名字和日期——1943年8月15日。
兔子先生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眼泪化作巧克力色的溪流,冲垮了雕像底座。成千上万封信笺从泥土里浮出来,每封都写着对某个人的思念:「给妈妈的生日礼物」「想和爸爸去看真正的彩虹」「等战争结束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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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林妙抱着昏迷的小毛回到茶馆。怀里的信纸还在往下掉,一张印着摩天轮照片的纸片飘到玉镯上,裂纹迅速延伸。
「醒了?」林妙把柠檬水递给小毛,少女睫毛上还沾着游乐园的彩粉。窗外传来熟悉的铜铃声——尖尖正骑在屋檐上追蜻蜓,第九条尾巴上系着从铁猴子那里抢来的金元宝。
茶馆后院的樟树突然结出晶莹的果实,林妙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尝到了1943年夏天最甜的薄荷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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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天,「灵茶渡」茶馆的槐树上多了个木牌:「彩虹桥下午茶——每日前二十位客人免费领取灵猫时间体验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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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朝着林妙“喵喵”的抗议着,「灵猫体验什么鬼?!!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你必须承认,小可爱,撸猫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我拒绝.......」